那時的李詔兒,雖然面容美麗可愛,卻也同樣的帶着眼前這個李詔兒的一絲氣度。一個陣法渾然天成、就那麼眼睜睜的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跑了。
時間沒有過多久,而李詔兒的精神力量卻是退步了許多。但始終圍繞着李詔兒身上的這股果斷、卻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有那麼一瞬間聶冰以爲李詔兒妥協了,但現在,聶冰才明白、擁有着這般果斷的一顆心的李詔兒,怎麼可能輕易的妥協。
“快跑啊!”
“燒死我了!”
陣法當中不時傳來人的慘呼,而李詔兒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對於別人的痛呼、就是根自己沒有一點的關係一樣的。
李詔兒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麼樣的,只是對於整個李詔兒的心情來說、略微有那麼一絲的影響。
“好、撤!”
那蒙面人也看出了李詔兒的能力非同小可,不敢再大意,大手一揮。既然一個陣法都破不了、那麼繼續下去只是增加自己這一方的傷亡,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
“想走?沒那麼容易。”
李詔兒見那擡腳就要離開的人,還當真是沒有將她李詔兒放在眼裡。
李詔兒稱天下第二,除了臭老頭和洪、怕是還沒有其他人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而現在,想要欺負她李詔兒,見欺負不成就像逃跑,世界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若是今天她李詔兒當真被欺負了,誰又知道他日,這些人又會是什麼樣的態度和如何虐待她李詔兒。
“沁源,你且看好、我如何讓陣法困住他們。”
本來就是困陣演化成的殺陣,如今李詔兒不但要繼續維持着殺陣,還要恢復原有困陣的效果。沁源雖然被點住不能行動,但對於李詔兒的做法和想法、卻是非常的震驚。
能夠隨意轉換陣法?並且還能夠添加陣法的作用。這麼厲害的能力,沁源還當真沒有見其他的人身上見到並且驗證過。李詔兒區區一個女子、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能力?不敢置信、但李詔兒所做的一點一滴都在無聲的訴說、她能!
不但曾經的事情在訴說,現在的李詔兒,也是在給沁源證明,她是能的。
手上的法決不似一開始的單一簡單,李詔兒雙手開始結出複雜的法印,一個結着一個的拍了出去,迅速的封住了所有人的退路。
明明能夠走脫的人,忽然發覺自己身邊的空氣被無形的力量給封死,不論如何、竟然都是無法離開。
“既然想要拿我的性命,那就留下來點代價再走吧!”
李詔兒不輕易殺戮,並非全是因爲懼怕。更多的、還是不想給自己徒增殺孽。有些東西,你在別人身上得到、是必定要償還的。
很明顯、李詔兒根本就不想在這些莫名其妙的人身上,完全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身上,給自己造成一些原本就不好的影響。
不過若是輕易放走這些人,那也是不可能的。李詔兒雙眼冷冷的看向那些幾乎絕望的人,拼命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火焰、或者是在地上打滾、一時間原本有素的刺客竟然都慌亂不堪。
“李姑娘饒命、饒命啊!”
明白怎麼都跑不出去,也不管是否有人管着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保住性命來的更加重要。
人都是如此,即便曾經宣誓效忠,但生死攸關、尤其是這種漫長的折磨的痛苦的時候,誰又能夠真正的維持着自己的誓言呢。
“饒命?你不喜歡火嗎?”
李詔兒嘴角輕輕勾了起來,對於這些人的求饒沒有任何的感覺,在李詔兒的耳朵裡,是聽不見任何有求於自己的人的話的。
她唯一認同了的、便是宋淵。她以爲那是一個與衆不同的男子、心懷天下、他日必定成就一番大事。而現在……
李詔兒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看錯了人,有些東西既然已經發生,李詔兒也不願意再去計較太多。
“不喜歡火、那這個呢?”
李詔兒從身上掏出了水袋,輕輕的捏開了蓋子。忽然邪魅一笑,看向被困在自己陣法當中的無數殺手刺客。
這些人、都是來刺殺她李詔兒的!
忽然,李詔兒的手微微動,將水袋裡的水慢慢的向前倒下。
水落在了李詔兒的面前,還沒有融入地上的泥土裡,忽然變故突生。圍繞着李詔兒周圍的陣法憑空開始冒出一陣陣雨水。彷彿是人從空中一盆一盆的潑水,磅礴瓢潑。
身上的火第一時間被李詔兒放出的水給撲滅,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疼痛。
那拿出精妙陣石的人之前憑藉自己的能力躲開了火焰的侵襲,然而現在這水從天憑空而降,沒有一點的縫隙,那人無處可躲也無法可躲,瞬間便被澆了個通透。
“啊、好痛啊!”
“啊,好癢!”
“我受不了了、殺了我吧,殺了我!”
一人忽然將手中的長劍插入了自己的腹中,原本那劍不知道殺了多少的人,劍刃已經隱隱的泛紅。而如今劍刃穿過了自己的腰腹,血液順流而下、隨即便被大水給完全衝散。
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註定了的,他們來殺李詔兒,明顯便是以卵擊石。而現在的失敗、雖然李詔兒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明顯,李詔兒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主宰這麼多人的性命。
在遙遠的現代,李詔兒接觸的人再多、也多不過古代這些混亂的人。沒有法紀的管束、沒有現代人的安居樂業,在古代這裡,有太多的東西是自己能夠控制了的。
“我本不想殺人,爾等一再逼我。既然是自殺、倒也算是個瞭解。”
李詔兒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屍體。她不知道那種熱火灼燒然後再被冷水澆滅是什麼感覺,只是以前鐵匠打鐵的時候是如此,那麼現在、自然也就是如此了的。
心念一動,李詔兒忽然放開了那陣法的限制。看着那拼了命逃離的人,李詔兒的雙眼當中只是有着無盡的冷漠。
她肯放過他們,並不代表她李詔兒本身是慈悲的。
只是有些事情,她李詔兒並不想做的太絕了而已。
“馬車毀了一個,這會我們必須坐一輛車了。”
將陣石一顆顆的收了回來,李詔兒抱着綠瀾、卻見聶冰看着自己若有所思,明顯對於李詔兒剛剛的表現有很大的猶豫心理。
聶冰對於這一點已經沒有太多的排斥,彎腰上了馬車。第一次,在遇到困難和危險的時候,是他聶冰袖手旁觀並且完美解決了的。
好吧、其實對於聶冰來說、這並不完美。
“門主可是好奇我爲何會放走他們?”
一上車李詔兒就主動開口,認真的觀察着聶冰,能夠管理一個生死門,李詔兒自然相信聶冰的眼力。
聶冰一直都在沉思,李詔兒雖然並不知道聶冰是否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很明顯、李詔兒能夠想到最多的、便是這裡了。
“詔兒放此案一舉一動都是非常的果斷,我很好奇、爲何最後會在自己並不心軟的情況下放他們離開。”
聶冰略微驚訝李詔兒的通透能力,他不過只是一個表情,李詔兒竟然能夠看出來那麼多。若是他聶冰當真有點情緒,怕是也躲不開李詔兒的眼睛吧。
心中略微驚訝,但實際上李詔兒卻是沒有這個能力的。這一次能猜到、無非就是她自己這麼做的蹊蹺而已。
而聶冰、只是思考的事情太多,而心中對李詔兒驚訝、這才矇蔽了他的本心和雙目。
“是的、我並不心軟。門主可覺得一個女子是否應該常懷慈悲之心?”
李詔兒微微勾動了下嘴角,對於自己是女子的問題先來發表看法。涅並沒有想到李詔兒竟然會忽然提出這個問題。審視自己的腦海,他卻重來都沒有這方面的看法。
“在我眼裡,男女一樣。”
男女一樣?李詔兒不禁想聶冰看過去,這個明明很隨意的一個門主、不同於以往的討好和冷漠。對於李詔兒的這個問題認真的思考,然後告訴李詔兒,他對這些東西的看法是男女都一樣。
沒有人規定女子必須常懷慈悲、而男子則不必。沒有人規定男子要去冷漠無情存活、而女子不必。
李詔兒忽然笑了,看着已經說出了自己內心真正想法而不自知的聶冰,李詔兒忽然覺得、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古代,並非是所有人的思想都相同。
“我很欣賞你的想法,在我的眼裡、亦是如此。”
李詔兒微笑的點了點頭,對於自己之前提出的問題反而到不說了。
沁源在旁邊安靜的聽着一言不發、事實上,在門主說話的時候、她也當真不敢隨便說話。開玩笑、說錯了一句,那可指不定聶冰會怎麼對付自己。
好吧、就算聶冰不對付她沁源,日後對於沁源的看法自然也會帶上一些顏色的。
李詔兒並不知道沁源的想法,只是對於沁源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情緒來看,李詔兒非常想聽一聽這個時代女人的看法和見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