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嘴脣一抖,雖未發出聲音,紀青靈眸中的不忍和心疼卻直直白白。
沈墨白心頭一驚,下一秒,已將紀青靈緊握住肖慕的手奪過來團進了自己的掌心。
肖慕才一愣,便見他在桌上寫下兩個字:“多謝!”
呵!肖慕笑了,能讓狂妄自大傲嬌拽屁的沈墨白說出這兩個字,他便是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又如何?
該說的已經說完,剩下的,便是他最後能爲青靈做的了。
站起身,走到紀青靈面前,絲毫不介意沈墨白的警惕戒備,肖慕笑道:“青靈?累了一日了,我與你做做眼保健操放鬆一下神經如何?這般,晚上會睡得好些。”
他這番話說得平淡,顯然是說給屋外監視他們的人聽的,不待沈墨白阻止的話說出口,的雙手已輕輕捧住了紀青靈的臉,緩緩動作起來……
紀青靈心頭一驚,看向肖慕的眸中突然騰起一團火焰。
而沈墨白原本伸出打算推開肖慕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肖慕?他是在?肖慕居然未雨綢繆至此?
呵!他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肖慕當之無愧乃玉中珍品,蘭之君子。
可是,他怎麼覺得如此憋屈?便是肖慕坦坦蕩蕩,便是青兒還在他的懷裡,他依然能感受到他二人之間細膩如泉水般的緩緩情義。
一番忙碌完,肖慕面色蒼白,卻突然衝沈墨白擠擠眼睛,滿臉促狹道:“我先去養神,待我有力氣了,咱們再來……”
話畢,意味深長地看了紀青靈一眼,便徑自轉身走入左側廂房,只管爬上榻睡覺去了。
紀青靈瞠目結舌,肖慕這是在挑釁麼?饒是她反應遲鈍,此時也能覺察到肖慕的不懷好意,肖慕這是,故意惹妖孽不快麼?
噢!她怎麼沒發現肖慕這麼具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扭頭,果然看見沈墨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死死瞪着肖慕離開的背影,恨不能在肖慕的背上燒出幾個大洞來。
肖慕離開許久,卓雲騰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那個,方纔肖慕是在跟沈墨白宣戰麼?看似弱不禁風的神仙先生,怎麼,這麼邪惡?這麼壞呀?
可是,卓雲騰又不得不承認肖慕的邪惡和壞實在太純淨太坦蕩,坦蕩得叫他自慚形穢。
是誰說肖慕手無縛雞之力了?是誰說神仙先生就不強大了?今夜的肖慕,強大得讓卓雲騰幾乎喘不上氣。
他心頭微有點發酸,當初在索亞古城,沈墨白如何爲青靈捨命相搏他樁樁件件都瞧在眼裡記在心裡。沈墨白的霸道,沈墨白的強大,沈墨白的一往情深,他都比不過,他認了。
但他自忖自己並不比肖慕差,可他就是想不通爲何青靈待肖慕的態度與對他不一樣,這一路,他沒少爲此憤懣不已。
然,今夜目睹了肖慕所做的一切,他才明白,不管比勇還是論智,他非但比不過沈墨白,竟是連肖慕也比不上。
原來青靈從來都不缺爲她捨命的男子,從來都不稀罕頭大無腦的匹夫。她需要的,乃是有勇有謀,不但能助她成大事,還能與她並肩而立,俾倪天下馳騁山河的生死之交啊!
“青靈!”看向紀青靈,卓雲騰的眼眸晶亮,帶着解脫,也有些難過:“我服了!”
紀青靈尚未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他又看向沈墨白,同樣促狹一笑:“兄弟?嘿!你好自爲之哈?”
說完,也不管沈墨白是什麼表情,卓雲騰便去左廂房尋肖慕去了。
目送卓雲騰進去,紀青靈的視線纔回到沈墨白身上。
沈墨白靜靜地坐着,靜靜地瞧着她,目光比夜色還要幽深,內裡燃燒着黑色的火焰。
他的脊背挺得筆直,如同古羅馬雕像一般,沒有平日的優雅、挺拔,卻像座山一般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墨白?”她輕喚他,聲音裡帶着明顯的試探。
“過來!”
沈墨白的聲音不大,淡淡的,甚至比平時還要溫柔些。
但紀青靈的眉心一跳,想都沒想,轉身就跑。
嘿!過去?她腦子被門夾壞了纔會過去。
這廝明顯已經在醋缸裡泡得不行了,她纔不要過去給他當解藥呢!
肖慕啊肖慕,你今夜出了大力,想要拔虎牙解氣,也別拿我當槍使啊!你可害死我了呀!
“我去睡覺,去睡覺!”
才跑進西側廂房,身上一緊,已被人毫無懸念地箍進了懷裡,“嗯?爲夫說話青兒沒聽見麼?”
“唔!”她跑到西廂房來,是不是自投羅網啊?
“我,聽見了,聽……”
“紀姑娘是嗎?”
“嗯?啊?你?你怎麼知道的?”眼睛倏地瞪圓了。
嗬喲!這廝要不要這麼強大啊?她還在爲他和卓雲騰尚未康復百般擔心,絞盡腦汁算計周旋,雲威的話怎地就落進這廝耳朵裡了呀?他到底是爬房頂上偷聽到的,還是長了順風耳?
“區區一個黃口小兒,爲夫難道還會懼他不成?”
黃口小兒?雲威可不是什麼黃口小兒。
好吧!紀青靈承認,雲威的本事不及這妖孽,但至少應該和鳳棲在伯仲之間,這廝喊人家黃口小兒,他是打算把火氣都撒在雲威身上,氣死雲威麼?
“那個,雲威很厲害的,也很強壯,我們最好不要惹毛他。”
“惹瞭如何?難道青兒不相信爲夫的實力?還是覺得爲夫不夠強壯?”
“實力?強壯?哦!你自然比他有實力,也比他強壯,但是,他身後不是還有雷豹大將軍麼?再說,你現在受傷……”
“那就是覺得爲夫還是不夠強壯,打不過那隻雷小貓?”
雷小貓?貓就貓了,還小貓?雖說都是貓科動物,但差別也太大了去了!
噢!妖孽,你這是打算將雲城的大將全部趕盡殺絕的節奏啊?
“墨白?”才喚出聲,紀青靈便覺身上一涼,那件原本就不大厚實的衣裳已被沈墨白華麗麗地剝了下來,“唔……啊?你要做甚?”
“你說呢?”
二人身形頓時疊加在一起倒向榻榻,頃刻間嚴絲合縫,再無半點間隙。
密密匝匝的親吻落下來,紀青靈根本來不及遄息,便徹底被沈墨白如火的熱情席捲,漸漸癱軟如泥……
意亂琴迷間,突然聽見有人在屋外高喊:“紀姑娘睡下了嗎?我們公主身子不爽,勞煩紀姑娘跟奴婢前去看看!”
紀青靈一下子清醒過來,然,她還未來得及應聲,耳邊已響起炸雷般的怒吼聲:“滾!”
沈墨白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咬牙切齒,便是她,也忍不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