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有些臉紅的看了一眼靜默坐在一旁,神色莫測的祁凌寒:“我回F國啦,現在跟曼曼在一起。”
顏澤的聲音立馬有些調笑的意味:“別跟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待太久,省得帶壞你,你要在F國留多久?我的兩個甜心寶貝有沒有帶回來?”
曼迪斯眨了眨眼,怒喝出聲:“古斯特,你說誰奇奇怪怪?!”
楚汐妍笑着推了推他:“明天就回去了,今天來是跟曼曼曼談工作哦!豆豆糖糖被我留在國內了。”
身邊傳來一聲脆響,楚汐妍轉頭看去,發現祁凌寒的酒杯磕到光潔的琉璃桌上,猩紅的酒漬濺了幾滴在他白色襯衣領口。
祁凌寒正皺眉拿着餐巾擦拭。
楚汐妍莫名有些氣短:“師兄,我這邊有點事,先不跟你聊了,等我有時間了再打給你哈!”
顏澤沉默了一瞬,而後笑容低沉溫柔:“好的,汐汐。”
曼迪斯抖了抖,誇張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掛斷電話,楚汐妍小聲問着祁凌寒:“你沒事吧?”
祁凌寒睨她一眼,站起身看向曼迪斯:“曼迪斯先生,國內事急,合同的事,可以等我回國後再商定。”
曼迪斯揮了揮手:“反正已經定下來了,接下來就看祁先生的時間嘍。”
祁凌寒笑着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輕輕推了楚汐妍一把。
楚汐妍後知後覺的跟曼迪斯告別:“那曼曼,我們就先走啦?”
曼迪斯表情誇張地點了點頭,跟他們揮了揮手,直到他們的車子不見蹤跡,他才收回眼神。
這個祁凌寒看汐汐的眼神很不對勁,看來古斯特可能遇上勁敵了。
祁凌寒沉默的看向楚汐妍,她似乎心情很好,輕輕的哼着不成調的曲子,俏皮得很。
“你跟曼迪斯怎麼認識的?”祁凌寒垂眸輕聲問出心底的疑問。
“因爲師兄啊,他是師兄的好朋友哦!”楚汐妍捂嘴偷笑,想起了師兄跟曼迪斯的關係。
祁凌寒轉眼看她,似乎是因爲遇到了熟稔親近的人,她的話尾總是帶着有些嬌嗲的尾音。
他鬆了鬆領帶,解開一粒鈕釦:“你師兄?”
“對,他叫顏澤,英文名叫古斯特。”
“他,對你很好?”
楚汐妍理所當然的看向他:“對啊!他是我師兄啊!”
祁凌寒皺起眉,想起電話裡那個清亮的男聲語調溫柔的叫她小公主。
一股莫名的澀意充斥胸膛,他語氣有些惡劣:“你既然已經跟夜夏有了兩個孩子了,跟其他男人還是最好保持些距離。”
楚汐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可是師兄他們不是外人啊?!”
祁凌寒眯起眼睛,握緊了拳頭:“分寸這個詞你不明白嗎?”
楚汐妍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說自己不知分寸,隨便跟男人交往過密?!
“我的事我自己自然有分寸,這件事還真不勞祁大總裁費心!”
她撇過臉,怒氣衝衝的咬緊嘴脣,堵住自己心口泛起的一股酸澀。
她到底做了什麼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要他們祁家的人一個個耳提面命的教訓自己不守規矩?
祁凌寒啞了口,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確實有些傷人,但要他跟她道歉,他卻又覺得自己心口像是堵着一塊石頭,不上不下的噎着他。
乾脆也撇過臉不去看她,
車內氣氛凝滯僵持,司機屏着呼吸輕輕呼了一口氣,猛然加快了速度,再不快,他都要被凍死了!
楚汐妍與祁凌寒這場彆扭的對抗,一直持續到回程的飛機上。
祁凌寒坐在外側,沉默的攤開一本商業雜誌。楚汐妍窩在椅子裡,用薄毯裹住自己,聽着祁凌寒翻書的動靜,咬了咬脣。
祁凌寒突然動了動,然後傳來他跟別人對話的聲音,像是遇到了熟人。
楚汐妍有些好奇的掀開薄毯,想要看一下對方是什麼人,卻見祁凌寒從外套內側,拿出什麼東西遞給對方。
對方一臉喜色,有些激動的接過去,畢恭畢敬的收起來。
翻轉間,楚汐妍瞥見那個東西的真容,竟然是一張燙金名片。
令人戰慄的熟悉感涌上心頭,楚汐妍生生打了個寒戰,皺眉想着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東西。
她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間冒出豆大的汗,她猛地擡眼直勾勾的盯着祁凌寒。
祁凌寒皺起眉:“你在看什麼?”
楚汐妍避而不答,垂眸眨了半晌,突然發問:“祁先生,我能看看你的名片嗎?”
祁凌寒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從口袋裡取出名片夾,彈出一張遞給她。
楚汐妍抖着手接過,見那張燙金的名片上只簡單的印着三個大字:祁凌寒,旁有兩個小字:先生,而後是一串他的工作電話。
跟六年前的那張不一樣。
楚汐妍驀然鬆了一口氣,想起什麼又屏住呼吸:“祁,先生,你的名片有換過嗎?”
祁凌寒眯起眼睛,見她搖了搖頭,換了一種問法:“祁先生,你的名片是不是有過只有聯繫方式和祁先生三個字的樣式?”
“那是夜夏設計給我的,六年前就已經不再用了。”
祁凌寒眸子半眯,波光莫測,在六年前發生那件事,等來楚欣然的那通電話後,他就換了樣式。
楚汐妍咬了咬牙,心裡波瀾叢生:“那,那有沒有可能,夜夏手裡有你的名片?”
不可能是祁凌寒!夜夏怎麼會騙她?
祁凌寒已經察覺到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皺眉想了想,謹慎地開口:“有。”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楚汐妍嚥了咽口水,想要壓下自己心頭的那一股心悸。
祁凌寒卻凝眸看向她,言辭犀利:“你見過我的名片?什麼時候?”
楚汐妍撇開臉不敢看他:“當然,是在夜夏那裡看到的。”
他聞言轉眼看向她,眼神深邃如海,瀰漫着讓人掙扎沉浮的神秘力量。
楚汐妍手指緊緊抓着薄毯,抿着脣閉上眼睛,身子離得他更遠。
祁凌寒慢條斯理的合上手中的雜誌,他眼瞼半合,語氣不緩不慢,卻帶着讓人臣服的氣場。
“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