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楚汐妍叫了一聲,“你怎麼在這?”
“你跟祁凌寒和好了?”
顏澤一向溫和清朗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楚汐妍有些難爲情,又覺得有些怪異,她紅着臉點了點頭:“算是吧。”
顏澤突然笑了一聲,聲音有些生硬:“爲什麼?”
“他已經跟我解釋了,而且,當初生氣就是我在鬧小孩子脾氣。”
“所以,你認爲你們兩人之間的問題只是鬧了脾氣?”
楚汐妍用鑰匙開了門,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顏澤徑直跨步走了進去,站在客廳裡,聲音冷淡的問她。
楚汐妍有些奇怪,顏澤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優雅知進退的,像今天這樣情緒明顯外露的情形很是少見。
她想說些什麼,卻被顏澤提前發問:“你眼角都是紅的,他做了什麼感動了你?”
楚汐妍想起剛纔的事,立時沒有了別的想法,她聲音低落下來:“不是因爲他。”
顏澤蹙了蹙眉,剛剛還顯冰冷的聲音立馬軟和下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楚宏良今天約我見面,說要補償我。”
楚汐妍將剛纔發生的事告訴了顏澤,她沒有打算瞞着顏澤,顏澤跟韓思雅對她來說是她爲數不多可以交心的人,也對她家裡的情況有些瞭解。
顏澤皺緊了眉:“你說楚宏良是突然約你見面的?”
楚汐妍點了點頭,顏澤眯起眼睛:“那楚家的傭人都是什麼狀態?”
“傭人?”楚汐妍有些訝異的反問了一句,見顏澤目光鎮定的看着自己,她纔不明所以的回想着自己遇到的楚家的傭人,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
“我在楚家沒有碰到什麼傭人,開門都是楚宏良親自來開的,他身邊只跟了一個助理模樣的人。”
顏澤皺着眉沉思,楚汐妍有些擔心的看着他:“師兄,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顏澤一滯,隨即擡眸看她,眼中寓意深邃。
“怎麼這麼問?”
“我感覺你今天很奇怪,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別悶在心裡。”
顏澤長睫一顫,從早上看到她坐進祁凌寒的車出去,以及在她門前等了這麼長時間的鬱結心思,一瞬間土崩瓦解。
他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別多想,我沒事。”
“真的?”楚汐妍疑惑的瞥了他一眼,剛剛在她門前,他的表情可不像沒事。
顏澤笑得越發和煦,他搖了搖頭:“沒事,我去打個電話。”
他走到陽臺,沉着眸撥了一個電話,向來陽光清朗的眉眼不怒自威:“去查楚家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楚汐妍走到他身後:“師兄?”
顏澤周身的氣勢瞬間收攏,他眉眼柔和的轉身看着楚汐妍:“怎麼?”
楚汐妍抿了抿脣有些爲難,半晌還是問出了聲:“我想搬回去,你覺得合適嗎?”
“搬回去?”顏澤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呼吸漸漸染上涼意。
楚汐妍皺着秀氣的眉:“之前的事是我誤會了他,而且現在孩子也開了學,我想搬回去,照顧他們也方便一些。”
顏澤緩緩地呼吸着,半晌,他聽見自己的回答:“你是女孩子,主動些不好。”
楚汐妍臉上染上一絲羞意,她有些嬌嗔:“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現在像是生怕提了我會生氣一樣,小心翼翼的很。”
顏澤抿了抿嘴脣,聲音冰冷起來:“我不建議你搬回去,孩子已經上了學,你們也都要上班,再照顧也只是生活上的關心,況且他都沒有跟你提起,說不定是他想着你們兩個的關係還不夠成熟,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這話聽着實在有些尖銳,顏澤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
楚汐妍心中一滯,她眼睛裡帶着些迷惑與稚氣:“...是這樣嗎?”
她已經身爲人母,做了媽媽的人竟然還時不時會流露出屬於孩子的天真。顏澤看着那雙澄澈的眼睛暗暗咬緊了牙:“是。”
這樣的人,要他拱手讓給祁凌寒,他怎麼能甘心?!
楚汐妍有些難過,她不再說話,垂着眼發呆,顏澤看着那雙失去光芒的眼睛,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心裡像是住了一隻猛獸,叫囂着將眼前的人關進只有自己的世界裡去,讓她心心念唸的都是自己,再沒有旁人。
他沉沉的喘了一口氣:“我先走了。”再待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咬着牙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擡手將桌上的水杯掃到地上,重重地坐進沙發裡閉上眼睛。
早知道,他就不該放汐妍回國。
手機響了,他喉結滾動了一圈,擡手接了電話,下一秒他就坐直了身。
“你說,鄧芝芳失蹤了?”
顏澤皺起眉,聽着電話裡的人回報。
“是的,我們的人查了她的消費記錄,行動軌跡和網絡定位,發現最後一次有她的動態是在三天前,定位是在市郊,此後就再沒有蹤跡。”
顏澤眯起眼睛:“市郊具體的位置查了嗎?”
“已經查過了,是市郊的一個湖邊。”
“楚宏良呢?”
“楚宏良倒是跟以往一樣,對了,楚家一週之前突然分批遣散了家裡的傭人,現在楚家只有幾個人,都是楚宏良的心腹,楚家內部的消息探不出來,只知道,楚家的小少爺楚明軒剛回國不久,還有就是...”
顏澤皺着眉,指節輕輕點了點脣角:“還有些什麼?”
“顏少,祁凌寒的人也在查楚家的事,我們查到的這些,他們同樣都知道了。”
顏澤眯了眯眼,按下心中那絲煩躁:“隨他去,去查楚宏良之前都跟什麼人接觸過。”
“是!”
顏澤掛斷電話,將手機丟到一邊,口中碾磨出一個名字:“祁凌寒...”
“顏澤也在查?”
祁凌寒有些詫異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黎昉。
“是,他的人行動很迅捷隱蔽,如果不是在市郊露了行蹤,我們的人都沒有察覺到。”
祁凌寒攏起眉,眉濃眸深,眸光莫測:“他們查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