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發那些亂七八糟的照片誣陷你姐,現在網上都在罵欣然,你滿意了?!”
鄧芝芳想起網上那些污言穢語就氣得手抖。
楚汐妍雲淡風輕的看着她:“誣陷?鄧姨,您教養的女兒您知道,是不是誣陷,你心裡有數。”
“別廢話!趕緊把照片撤了!去跟網上的人解釋那是假的!”
楚宏良想起下跌的股市就氣得站不穩。
“我既然發上去,就不會撤下來,楚欣然既然敢傷害我的孩子,就得做好承受我怒氣的準備!”
楚宏良瞪大了眼睛:“你的孩子不是好好的嗎?!”
楚汐妍彷彿聽見自己的心跳停滯,她緩慢的擡起頭,目光空洞的看向楚宏良。
“什麼叫,好好的?”
楚宏良有些被她的反應呵住,他微微後退了一步,又皺眉回到原處。
“怎麼?我說錯了?你那兩個孩子不是沒有受傷嗎?確實,欣然她不該帶走那兩個孩子,但她那不過是鬧着玩,你至於拉着整個公司陪葬嗎?!”
“出去,出去!你們給我出去!”楚汐妍閉着眼睛抓起檯燈,向那邊砸過去,楚宏良皺眉拉着鄧芝芳躲開。
“你發什麼瘋!我警告你!最好乖乖的按我說的做,要不然,”
他眼睛轉了轉,出言威脅:“要不然,我就派人把你的孩子搶過來。”
楚汐妍猛地僵滯。
她擡起眼睛,雙目赤紅,在地上摸索,抓住一片玻璃碎片。
楚宏良貼在門邊,一臉不可理喻的看着她,鄧芝芳卻勾了勾嘴角,咂摸出楚宏良這個臨時想出的計策的好處,語氣得意,像是掌握了什麼制敵法寶。
“我們說,你要是不乖乖的按照你爸說的去做,我們就拿回你孩子的撫養權!”
“鄧芝芳!”楚汐妍攥着玻璃碎片的手已經在往下滴着血珠,她壓抑着,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
“你怎麼不去死?!”
她攥着玻璃碎片衝過去,鄧芝芳尖叫一聲被楚宏良拉着跑出了門,反手一推,將跟出來的楚汐妍推得幾乎向後倒去。
一雙手從腰處攬住楚汐妍,她受力不穩倒向對方懷中,正欲掙扎,肩膀被人死死按住。
“楚汐妍,冷靜!”
是祁凌寒。
他轉身將她推到身後,看向楚宏良與鄧芝芳,目光如寒峰的雪:“我有事要跟兩位說。”
他看向身後跟着的人,立即有人將楚宏良與鄧芝芳團團圍住。
楚宏良瞪大了眼睛:“祁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祁凌寒看也不看楚宏良,皺眉將楚汐妍手裡緊攥着的玻璃碎片拿出來,將她交給黎昉:“找醫生給她包紮。”
黎昉垂着頭應是,手下用力將楚汐妍帶離病房門前。
楚汐妍轉頭看着祁凌寒的背影,他很高,肩背挺拔堅實,頭髮烏黑濃密,有着極大的安全感。
她垂下眼睛,想起小時候唯一一次坐在父親肩頭的感覺。
祁凌寒轉身看着被帶到面前的楚宏良與鄧芝芳,目光幽深如深井:“孩子的事,不勞兩位費心,兩個孩子而已,我們祁家還是養得起的。”
鄧芝芳卻慌了神,祁凌寒與楚汐妍竟然是認真的?祁凌寒竟然甘願給別人養孩子?那欣然怎麼辦?!
祁凌寒目光不閃不避,語氣平淡冷漠:“意思是,那兩個孩子我要護着。”
楚宏良咬了咬牙,這個祁凌寒未免太囂張!自己怎麼說也算是他的長輩!
“我要是不答應呢?”
“楚先生若是有什麼打算,不妨一試。”祁凌寒聲音低沉,語氣卻無波無塵。
他擡腕看了眼時間,眉眼微頜:“自便。”言罷,擡步就走。
楚宏良盯着他的背影,惡狠狠的長出了一口氣。
祁凌寒皺眉看着楚汐妍的右手。
她正在被醫生清洗傷口,玻璃破口處鋒利,手心裡鮮血淋漓。
“看來你真的沒有身爲設計師的自覺。”他往前走了幾步,眼神落在她的傷口上,語氣平淡。
“您說什麼?嘶!”
楚汐妍因爲疼痛蹙着眉,聽見他的話有些疑惑的分了心思在他身上,轉眼就被醫生有些重的擦拭舉動疼得手腳蜷縮。
醫生抱歉的向她笑了笑,有些尷尬的微微瞥眼看向祁凌寒,這位先生,氣場也太強大了吧!
楚汐妍搖了搖頭垂下眼睛,她平時很注意保護自己的手,可剛纔,聽見那兩人那麼隨意又漠視的提起她的孩子,她實在是無法抑制住自己心裡的恨。
診室裡平靜下來,祁凌寒淡淡垂眼去看楚汐妍,她似乎是很怕疼,緊蹙着眉,嘴脣泛白,向來明媚的眼中微微泛着水光,臉色蒼白。
卻咬緊了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她今天再一次刷新了他對她的認知。
長相看上去像是揮毫潑墨的富貴花,性格卻像一根從砂礫中長出來的翠挺的竹。
孩子看來是她的逆鱗。
他半眯起眼睛,想起遠在國外的弟弟夜夏,他的工作收尾快要結束,想必再有半月就能回國。
他有些明白爲什麼夜夏會對她念念不忘,這樣性情的女人,剛開始是他誤會了她。
不過,這樣更好,在弟弟回國之前瞭解了她是什麼樣的人,到時候讓夜夏領她回祁家也會順利些。
醫生快速的給楚汐妍包紮好,急匆匆的收拾好藥箱,向楚汐妍點了點頭,着急忙慌的衝出了診室。
出去後卻有些鬱悶的撓了撓頭,他只想着給裡面的兩位騰地方,卻沒想到,他們呆的診室是他的啊!
楚汐妍有些納悶的看着被醫生帶上的房門,皺眉看着自己被包成錘子的手,鬱悶的嘆了口氣。
她站起身看向祁凌寒,“祁先生,你今天怎麼會來?”
祁凌寒收回目光,不輕不重的輕咳了一聲:“我想來看看兩個孩子。”
楚汐妍想起兩個孩子,眼角眉梢帶出些溫柔的笑意。
“思雅帶他們去外面的花園裡玩了,這會應該快回來了。”
祁凌寒點了點頭。楚汐妍抿了抿脣還是問出了聲。
“祁先生,你剛纔跟那兩個人,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