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一滯,方清翎卻態度坦然的握住楚汐妍的手:“汐妍,你知道我跟凌寒一起長大,之前這種事都是他幫我解圍的,所以我纔會情急之下叫他的名字。
你們是男女朋友,我這麼做確實有些不妥當,我跟你道歉,以後我會注意跟凌寒接觸的分寸的。”
方清翎態度大方的跟楚汐妍解釋,反倒讓楚汐妍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臉的真誠,再也看不出之前莫名的針對與怪異。
楚汐妍皺了皺眉,笑着搖了搖頭,藉此機會抽出手:“方小姐,你,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方清翎擡眼看了祁凌寒一眼,他並未覺得楚汐妍抽手的舉動有何不妥,徑直笑着看着楚汐妍,顯然,楚汐妍吃醋一事很是取悅他。
她順勢擡手挽了挽耳邊的碎髮,態度越發自然親暱:“汐妍,我知道的,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之前的有些做法有些過分,
凌寒之前沒有談過戀愛,我又習慣了什麼事都靠着這個哥哥,現在剛回國,難免有些越界,
不過,汐妍你可不要真生我的氣呀!要不然把你氣跑了,祁凌寒這個混蛋跟我要媳婦,我上哪給他找去?!”
她說着去挽楚汐妍的胳膊,言辭間帶着跟祁凌寒的熟絡,說出的話就像是妹妹對哥哥的抱怨。
祁凌寒也不惱,只口中回味了她說的媳婦兩個字,輕笑出聲,楚汐妍一下子紅了臉。
心裡涌起一股甜蜜,楚汐妍反倒對方清翎少了一絲芥蒂:“方小姐,你別這樣說,我都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你別笑了!”
楚汐妍紅着臉拍了祁凌寒一下,轉過臉面色已經自然了許多,她大方的看着方清翎。
“今天是你的迎新宴,你是主角,這些事都不算什麼, 咱們說開了就好。”
方清翎勾了勾脣角:“那我們兩個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楚汐妍同樣帶着笑意:“哪裡有什麼恩仇?”
兩人相視一笑,方清翎拉着楚汐妍低聲跟她講着祁凌寒小時候的糗事,楚汐妍驚得時不時瞪大眼驚呼出聲。
祁凌寒兀自坐着,靜靜的喝着酒,眼神一直在楚汐妍身上,看她鮮活的表情,脣角的笑一直沒下去。
方清翎瞥見一眼,登時臉紅心跳,而後意識到他的眼神落處,面色微僵,手指悄然攥緊。
她嘴角的笑意不變,只是眼神幽深,讓人不寒而慄。
楚汐妍卻聽得入了迷,祁凌寒的過去她不曾參與,對此總有想要了解的想法,她看了一眼笑着講述的方清翎,突然在心裡明白過來。
自己是有些嫉妒方清翎的。
她陪着祁凌寒長大,祁凌寒也爲她打過架,這樣的人,對於祁凌寒來說,意義非凡。
或許自己之前的那些芥蒂都是知道方清翎對於祁凌寒不一般纔有的,可是現在,楚汐妍突然釋然了,方清翎是個很好的姑娘,她們或許可以成爲好朋友。
楚汐妍看着方清翎的眼神越發清澈自然,方清翎眯了眯眼睛,將所有心思壓進心底。
一頓飯熱熱鬧鬧的吃到十點多,有些同事還有轉場去KTV,楚汐妍有些疲倦,祁凌寒乾脆送她回家。
車子開到半路,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楚宏良打來了電話。
“汐妍,明天要是有時間就回來一趟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關於你媽媽當年的事。”
楚宏良的聲音聽起來很滄桑,楚汐妍心頭一跳。
“什麼事?!”她聲音裡帶着一絲冷硬。
“等你明天來,我就告訴你,若是你怕爸爸騙你,你可以帶着祁先生一起來。”
楚汐妍掛斷電話,手指緊緊絞在一起。
“去吧,我陪你。”
祁凌寒擡手順着她的頭髮,彷彿給了她力量。
楚家的別墅看起來年代有些長了,一些牆上攀爬着爬山虎,密密的葉子厚厚的遮着牆壁,看來有些陰森。
楚汐妍深吸一口氣,看了站在身邊的祁凌寒一眼,擡手按響了門鈴。
大門很快就打開了,開門的竟然是楚宏良。
一段時間不見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鬢邊都已經染上了灰白,他看到楚汐妍,眼裡閃過一絲遮掩不住的驚喜。
“汐妍!祁先生,你們來了!”
楚宏良一疊聲的把他們領進屋裡,殷勤的給他們擺着茶。
楚汐妍注意到偏廳裡的照片牆上已經被摘得乾乾淨淨,觸眼所及的每個地方,都沒有鄧芝芳等人的痕跡。
楚宏良留意到她的眼神,嘆了一口氣:“我都已經摘了!那樣的女人不配留在楚家!”
楚汐妍聞言與祁凌寒對視了一眼:“什麼意思?”
楚宏良佝僂着身子,語氣沉重:“汐妍,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和你,鄧芝芳這個女人實在心狠手辣,她爲了楚家的財富,竟然一手誣陷你媽媽監守自盜,最終逼得你媽媽去跳海!”
他語氣激憤,眼睛赤紅,看起來是恨極了鄧芝芳。
“當初我跟你們見過面後,回來想要跟她提離婚,她爲我生下了一雙兒女,我本來沒想着虧待她,結果她知道後竟然想要殺我!被我發現了之後,她就跑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她在哪裡,但是卻沒想到,被我找到了她陷害你媽媽的證據!”
楚汐妍攥着拳頭,看楚宏良翻出一堆泛黃的文件:“這些都是從她的東西里翻出來的!瓊如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被她逼死了!”
她一把搶過,紅着眼睛一一翻看,是一些資金流水的條據,和一些其他是似而非的文件。
“我一直沒有查到當年你媽媽挪用的那筆資金到底放在了哪,結果最近才知道,是被鄧芝芳轉了幾手之後挪到了自己的賬戶上!我跟一條毒蛇相處了二十六年!”
楚宏良似乎是承受不住了,他重重的用拳頭捶着桌子,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楚汐妍咬緊了牙,仇恨悲傷痛苦在心中打結,然而她只攥緊手指,沒有在面上顯出什麼,楚宏良這個人劣跡斑斑,她有前車之鑑,不會盲目相信他。
緩緩呼出一口氣,她面色平靜:“鄧芝芳跟你在一起二十六年,她只是我媽媽的副手,我怎麼知道,這件事有沒有你的參與?”
楚宏良身子一僵,緩緩擡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