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嘯、烈空兩人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憑藉多年來養成的默契以及修真者的心神傳念,兩人配合起來真可謂是全無破綻。在天魔引星訣的輔助下,一時間居然扭轉局勢佔了上風。他們倒也不怕半個時辰將面臨心神消耗過多的副作用,更不怕真元不濟敗下陣來。因爲凡淞和墨凌曾經面對過太仙級高手加上一個玄仙都不落下風,有大哥和二哥照拂,雪嘯和烈空自然沒有後顧之憂。
雪嘯和烈空這邊扭轉了戰局,那邊江信和笉離卻仍是一邊倒的局勢,江信一杆銀槍尖挑尾掃,打的笉離只有招架之功,那定水珠也是顧不得打出來,這法寶同飛劍一般,要用心神操控,不但要損耗真元,更是讓笉離一心兩用。笉離招架江信的槍已經有些吃力,更不用說一心兩用了,便是周身定水珠再多,沒有強大心神也是無用,所以法寶、仙器終究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真正決定戰局的還是本人的實力。
且說雪嘯看到笉離被江信打的只有招架之功,同烈空換了一個眼神,便把這笉離當作了突破口。目前兩個戰場都在僵持中,對於靠天魔引星訣提升實力的雪嘯烈空兩人最爲不利。因此兩人決定鋌而走險。
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刻鐘光景,而他們無法支撐超過兩刻鐘。於是雪嘯漸漸的往西方笉離的戰場退去,烈空也被笉元的定水珠‘逼退了幾米’,兩人開始不動聲色的將笉元和笉坎引向江信的戰場。四人混戰後笉元和笉坎都有點不知所措,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攻向誰,此刻雪嘯和烈空微現頹勢,兩人終於緩過一瞬光景,又對上了自己原來的對手。顯然他們對雪嘯兩人走馬換將般的合擊非常不適應。
面對呼嘯而至的定水珠,雪嘯又是反手一刀將其挑飛,接着一旋身卸掉反震之力,又擊中了笉坎發出的定水珠。接連擋下兩顆定水珠的雪嘯開始借勢飄退,同時烈空手中刀化作一道黑芒,幾乎不分先後的劈上了兩人的仙劍,竟是以一己之力攔下了兩個出竅期的對手。而此刻怒滄江上的戰鬥,勝負便在此時分出。
烈空以一己之力分別和笉元、笉坎拼了一刀,雖然有天星之力護持,但也多少受了點震傷,身子不由的往後撞去,嘴角也溢出了鮮血。同時雪嘯已經欺到了笉離身邊,破陣刀朝他劍脊點去,江信手中槍當棒使,當頭砸下,笉離雖轉腕用劍刃擋下了雪嘯的破陣刀,但他持劍的右手也是一陣發麻,江信的槍已是來不及抵擋。笉離的定水珠勉強擋了銀槍片刻,緩了一線之機,避過要害,左肩卻被銀槍抽實。頓時笉離護體真氣被破,一口血忍不住噴了出來,身形也被砸的向江面墜去。
烈空身形飛退,雪嘯一招得手在空中同烈空錯身而過,江信雖然沒跟雪嘯烈空配合過,但終身經百戰的妖將,一眼就做出了判斷。只見他緊隨雪嘯之後,朝笉元、笉坎攻去,兩人一時間既無法合攻雪嘯,也無法救援笉離。那邊烈空雖然同笉元、笉坎硬拼受了震傷,但是同被一槍砸傷肩膀的笉離相比也就算不得什麼大傷了。因此笉元、笉坎看到烈空追向師弟不由的焦急萬分。
烈空順勢往笉離處退去,借轉身之勢,破陣刀劃出一個半圓,直指笉離心口,笉離知道此時退卻不得,勉強運起真元止住墜勢,仙劍迎向烈空,破陣刀的黑芒和仙劍的碧芒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烈空吐出一口淤血,藉着反震之力退到雪嘯、江信身邊。而笉離則是傷上加傷,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止不住身形墜進了河裡。
笉離終究有出竅期修爲,一墜入河中他便強壓下傷勢提身而起,但是道袍還是溼了大半,腰帶一下全部浸溼,溼淋淋的滴着水,好不狼狽。笉元和笉坎這時也顧不得再打,縱身落到笉離旁邊,憤怒的看着烈空這個罪魁禍首。
烈空毫不在乎三人的目光,用手背把嘴邊的血一抹,長笑一聲道,“哈哈,真是痛快,自從去年那一戰,便再也沒打的這麼痛快過了。”
“兄弟,你這時機把握的太準了,如今這笉離幾乎無法再戰,你卻至少能發揮出七成功力,此戰勝負不言而喻,如果一對一的打,就是打上三天三夜我們也分不出勝負來,真不知道東極何時多了你們這麼厲害的高手,在下由衷的佩服。”江信佩服的對烈空說道,他對烈空的戰術十分佩服,妖族中,實力決定地位,而實力就是力量和智慧,兩者雖不分主次,但是上位者無不是深謀遠慮,心機過人之輩。這也是妖族三大勢力,高手如雲,但妖皇始終只有三個,其餘的高手雖多,但是妖皇卻俱能得而臣之,這也說明了權術的重要性。
因爲凡淞、墨凌這兩個神秘的高手的存在,笉元本就放棄了誅殺江信,但是烈空的諷刺讓他覺得有些沒面子,本來想要小勝一場也就算了,可沒承想如今師弟不但肩胛骨被砸裂,而且真元大損,怕是十年內都無法跟人動手了。暗歎一口氣,笉元起了退去之心,他遠遠的衝凡淞一抱拳,朗聲說道:“道友想來是四位之首,不知如何稱呼,說不得今日之事我蒼月宗必有回報。”
“你先想好如何面對水族虎蛟一族的報復吧,先用萬年珍珠束縛水族之魂,再用虎蛟精血淬鍊,這樣做出來的定水珠也敢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用,難道你們以爲化去了珠中怨念就能瞞過所有人了?你們如此行徑也配頂着爲民除害的名義招搖過市?至於你蒼月宗我還不放在眼裡,近十年大概我還會在東周,想報仇嘛,哪碰上哪算好了。”凡淞冷冷的說道,他本欲報出名號,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他的名字在樑王朝可以說已經是家喻戶曉了,身爲樑王朝供奉組織天星殿的第一人,又是樑都神醫,若是有心人不難查出凡淞的底細,從而牽動樑都的朋友們,因此凡淞沒有報出姓名。
“江兄弟,今天就暫且放過他們吧,他們還有報應沒有驗證在他們身上,他們不能死的如此痛快。”雪嘯轉身望着江信說道,雪嘯臉上此刻露出了殘忍的笑意,當他聽到這定水珠的煉製方法時,他就決定不能讓他們死的如此痛快。
“既然諸位不敢留下姓名,那我們便告辭了,日後總有相見之日。”笉元也不多說,招呼笉坎一起扶着笉離往宗門飛去,這東周他們是呆不住了,不但是笉離的傷需要回宗門醫治,而且定水珠一事也需要第一時間稟告掌門,正如凡淞所說,比起報復凡淞諸人,虎蛟族的報復更令人頭疼。
笉元三人漸漸走遠,雪嘯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招呼兩人回江邊,凡淞又從戒指中取出一把椅子,招呼江信坐下,進過一番詢問,凡淞終於知道爲什麼他一個水族修妖者會被三個蒼月中門人同時追殺,無非是懷璧其罪,見寶貪心。
江信也不知是走運還是倒黴,離家出走都能撿到寶貝,就在今日,江信到了這望江城,迷路的他本打算弄張東周地圖,結果突然一陣精神恍惚,手中便多了一個羅盤。江信下意識把真元注入羅盤,想用心神查探一番,結果霎時間寶氣沖天,驚動了城裡坐鎮的三個蒼月宗門人,江信雖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他只道不可驚駭世俗,快步走出了城,笉元三人卻直接御劍趕了過去。
四人修爲相當,都是洞虛前期,江信以一敵三自然吃虧,一路追逐,到了怒滄江邊,他精擅水遁,便想借此甩掉三人,不想三人居然有定水珠這等異寶,着實讓江信吃了個大虧,隨後之事便是當前的一幕了。
這冉遺一族凡淞也知道,本體乃是蛇首魚身的上古異獸,雖然比不上龍族、虎蛟幾族勢力龐大,但是冉遺一族現出本體,四臂同使,其實力之強卻是衆水族都不敢輕視的。這江信一是修爲尚淺,化成本體反而會制約其速度,二是他從家中走的匆忙,周身也便只有這一把銀槍可用,所以他索性以平常形態戰鬥。
沉浸在窺探天機後的無限喜悅的凡淞,在看到了那個惹禍的羅盤後,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爲這是他在凡界見到的第二件神器,類似乾坤鏡的特殊類神器,也許這意味着尋人有望,但是凡淞只覺得心中一陣寒意,這完全在神界操縱下的一場遊戲,自己則是其中的一顆棋子,不論這顆棋子是木刻的、金雕的、玉琢的,他始終都是一顆棋子。一時間,凡淞心灰意冷,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