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淞的護法令果然屢試不爽,沒過片刻,三人便被家主召見。凡淞三人進入丁家神匠堂上後,只見家主丁洛,護宗團長丁漓以及張家的兩位神君都望向自己,凡淞坦然上前微微躬身說道:“在下凡淞見過丁家主,丁團長,兩位神君。”
說話間丁駿和丁騏也上前給四人見禮,丁洛,對三人微微一笑,看了族弟丁漓一眼,意思是八成是你兩個兒子慫恿的。丁漓只做不見,笑着望向凡淞,似乎凡淞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大家都坐吧,不必拘泥。凡淞護法,不知道找丁某有何要事呢,竟然要用護法令相示。” 丁洛,無奈只得自己開口問,丁漓明擺着是不會開口了。
凡淞再次站起身來,對丁洛一禮道:“承蒙丁家主相助,我那酒樓才得以順利開工建設,凡淞自然是來謝丁家主了。還有晚輩跟丁駿、丁騏已是結爲異姓兄弟,當然要來拜見丁漓叔叔了。”凡淞說道此處站起身來,對丁漓鄭重的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丁洛和丁漓竟是同聲謙讓,倒讓衆人有些意外,按說自當是丁洛先講,之後才能輪到丁漓,可丁漓居然搶話了,“好,賢侄,上次我已聽說小駿結識個有出息的青年,沒想到你們已是成了兄弟,好啊,別是因爲丁家這六位匠師相助才如此就好。”
凡淞聽罷已是想到丁漓對家主籠絡人心的伎倆頗爲不屑,因而有些不岔,當下凡淞揚聲道:“我跟丁駿兄弟相識不久,但是卻有過命的交情,想那九霄城郊一戰,我們六人以三名神侍,三名神將的實力對上了七名神將,這一戰後我便有心跟丁駿兄弟結拜,只是當時我的境況有些糟糕,先是因爲救下張洛鈞跟弒神堂結怨,繼而又跟張家產生了摩擦,我不想讓丁家牽連進來,後來事情有了些轉機,因此我才提出了結拜。”
丁漓面露欣慰之色,淡淡的說了三聲好,便不再說話,丁洛見凡淞提到張家,自然望向張家兩個神君,看他們有何話想說,果然,張家一人笑道:“百日前玉夫人已經親至林家,七公子正好在場,也不必在下囉嗦了,希望那幾個不懂事弟子的糊塗事不會影響到我們三家的關係。”
凡淞自然不會因爲對方是神君而示弱,當下笑道:“神君大人嚴重了,這點小事怎麼會影響到鳳族、羽族和丁家的關係呢,我們都是小輩,一點小摩擦而已,過去了也就算了。”
張天荀聞言暗自搖頭,這林七公子果然不是吃虧的主,嘴上一點都不饒人。無怪乎張家會對神將下令不得與其衝突,那絕對是賠本的買賣,輸贏兩難之局。當下只得閉口不言含混過去,對於剛纔自己失言將林家、離家、張家、丁家四家之事說成三家,只做未覺。
凡淞笑吟吟的看了丁騏一眼,意思是解氣了沒有?丁騏嘴角微微一動,似乎是笑的意思,凡淞便知可以了,當下三人站起身來,凡淞說道:“想必四位前輩還有要事相商,如此我們三人便先告退了。”
丁洛點了點頭道:“護法遠道而來,如果沒事便多留些日子,小駿好好招待一下。”
丁駿躬身道:“侄子曉得了,如此我們便告退了。”丁洛點了點頭,丁駿又望了父親一眼,只見父親搭在扶手上的右手食指輕輕點了三下,丁駿便明白父親所指,微微一笑,三人退了出去。
“張家此次是來**符玉的,應該是三百件。”走出主堂後,丁駿笑着對兩人說着,正是剛纔父親告訴與他的消息。
凡淞一臉歉然的說道:“莫不是我們害的張家如此破費,罪過啊,罪過,哎……這三百塊夠我們碎很多次吧。”說道最後,凡淞不再假裝歉然,一臉憂愁的說道。
凡淞一番話把丁駿逗得哈哈大笑,便是丁騏也難得的笑出了聲,丁駿笑過說道:“這張家的護神符大概是每十塊符玉方能加工出一個完美的成品,也就是說這是張家的三十條命。”
凡淞聞言若有所思道:“張家的符玉全是訂自丁家嗎?還是先去看看大哥的煉器室吧。”
丁駿自然知道凡淞爲何有此一言,要知道神人的戰鬥需要極大的空間來施展,因此萬年前的全面戰爭只有結果,而不會有那種仲所矚目的過程,所以這張家護神符耗損量的多少成了凡淞調查張家的唯一途徑。
當下丁駿帶凡淞穿過幾重院落,又進入地下密室,幾番周折後,三人到了丁駿的煉器室。丁騏是武癡,自然是沒有煉器室的了,而丁駿這間密室,只要房門閉上,便是隔絕了各種心神窺探,便是同音石也無法傳遞信息。
凡淞在這三米高,近百平米的密室中毫無顧忌的轉了一圈,讚歎道:“真是大手筆啊,絲毫不比昆青鐸的密室差。”
丁駿微微一笑道:“丁家怎麼也是煉器世家了,煉器室要是太過寒酸,如何在神界立足呢,二弟,說吧,是不是要我幫你弄來張家**器材的賬目。”
凡淞點了點頭道:“如果難度不大,自然弄來最好”
丁駿想了想道:“淵老該是再瞭解不過了,而且跟他們也打過交道,只是此刻我們大興土木,又四處查探張家的隱秘,似乎有些冒險,而且我們還有九雷城這個秘密需要謹守。倒不如先從賬目上看看張家究竟何以,其他待有機會的時候再說。”
凡淞點頭道:“大哥言之有理,此事自該是緩緩圖之,嘿,既然到了這煉器室,那便讓我見識一下大哥的煉器手段吧。”
丁駿微微一笑,一邊查看儲物箱中的材料,一邊對凡淞問道:“二弟你那畫卷法寶想要何屬性的器魂?”
凡淞認真思索了一下道:“似乎只能介於土金之間了,畢竟在煉器之時,屬性便已經定下了。”
丁駿搖頭道:“不然,你這神器並不是用自己的真火煉化的,僅是煉出了器形,卻沒有煉出器魂,器魂乃是神器之本,你若想要一個火屬性的器魂,也是容易,只是那金沙施展起來便成了熔岩。”
凡淞當下點頭道:“原來如此,容我想一想。”凡淞想的卻是墨凌一事,此刻他不再覺得自己是運氣好了,黑煉能夠生出墨凌這器魂必定是神界之人操縱的,否則仙器能生出有形器魂,絕無可能的事情。再一想,自己當年莫名的得到了被認定爲謎神尊獨有的元神養魂禁技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想不通的事情,凡淞也不多想,當下又把心思放在了百戰沙場圖上,此圖乃是自己煉製的第一件神器,屬性自然不能草率選擇。本來依着凡淞的法系發展,自然是取火之本源或者在金土之中擇一,只是凡淞如今有了蕭林琴,五行之間隨心所化,已是不拘泥於其中了。這便讓凡淞犯了難,繼而凡淞想到了五行衍生之源,雷、風、暗均是上上之選,雷魄珠雖然在墨凌手中,但是跟在自己處一樣,暗源更是因爲墨凌而讓凡淞掌握了暗之本源。最後凡淞選擇了風之本源。
聽聞凡淞選擇了風之本源,丁騏立刻來了精神,立刻問道:“二哥可是在風訣上也有極高的造詣?”
凡淞但笑不語,丁駿猜測道:“想必是風訣對身法、勢控、音煞等幾方面都有極大的幫助吧。”
凡淞故作老成的對丁騏說道:“三弟啊,遇事自己多動腦子,別隻一門心思在修煉上,要知道,很多人殺人都是不用刀、不見血的。”此刻凡淞眼中透着調笑的意味,丁騏自然知道大哥是在逗他。
丁駿平常便有些說不了弟弟,此刻巴不得凡淞能勸勸丁騏,當下順勢說道:“你二哥說的有理,你別不服氣。”
“二哥是跟我說笑的,大哥,你太死板了。”丁騏淡淡的說道,嘴角一絲笑意,微不可查。
凡淞強忍笑意道:“三弟,有這麼一個死板的……不是,負責的哥哥一直陪你遊歷,你應該感到高興纔是。不過今日你能推斷出丁家主在接待張家之人,我倒是很驚訝,你是如何猜到的?”
丁騏看了大哥一眼,認真的陷害道:“此事還是由大哥來解釋吧,我嘴拙,說不清楚。”
丁駿聞言哭笑不得道:“臭小子,我哪裡知道你怎麼猜到的,還有二弟,我哪裡死板了,虧你還是有求與我的,快將畫卷的契約解除了給我。”
凡淞嘿嘿一笑,將畫卷器主契約解除,遞到了丁駿手裡。丁駿拿在手裡觀察了片刻,繼而注入神元試了試,便開始在儲物箱中尋找合適的材料。丁騏也不再調兩人的胃口,當下以他那特有的冷漠的聲音解釋道:“當大哥跟二哥表示聽從丁澤之言時,他有一個輕微的放鬆的表情,我便知道他有事情瞞着我們,本來他身爲神將後期也不會由此表現,只是二哥乃是天生的領袖,雖然修爲表現的平常,但是氣勢絲毫未減,丁澤會緊張繼而放鬆也是情理之中。”
凡淞聽罷不由的讚道:“三弟言之有理,沒想到三弟眼光如此犀利,不愧是丁家第一天才修士,想來我們兄弟還沒切磋過,他日我們便玩兩手如何?”
丁騏先是一喜,繼而又淡然道:“大哥的神通是是見識過了,我也不想輕易在人前顯露實力,此事還是暫且放一放吧。”丁騏說的雖然有理,可凡淞如何不知他的心思,他是擔心凡淞的心法頻繁催升實力有傷身體,可凡淞也不便明說自己跟墨凌的雙魂相連的關係,當下唯有微笑點頭將此事帶過。
這時丁駿也選好了材料,將手中一塊無色的晶體注入神元,一股獨特的氣息立刻襲向了凡淞,同時丁駿問道:“二弟,這風魂氣息如何?”
“不錯,不疾不徐,跟我性子相近。”凡淞笑着點了點頭,左手四指微動,一串琴聲憑空響起,在風源的襯托下顯得非常的飄逸。
丁駿點了點頭道:“如此我便用此風源晶煉製了,三弟你可先去通知丁澤總管一聲,說我們閉關煉器三十年,再去三庫提領些暗玄晶和火源晶,等你回來我便封室。”
丁騏也不多言,閃身出了密室,眼中有着一絲期待,如果自己這二哥有了一件風魂神器,配上那羽族的身法和林家的音煞,堪稱絕配,只是不知二哥的功法究竟爲何會如此不平靜,就好像在不斷的接受挑戰一般,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大幅衰減一次,雖然過程不猛烈,但是卻十分令人擔心。
一邊想着,丁騏駕輕就熟的在丁家內宅中穿梭,片刻後已經將所需材料拿到,只是不見了丁澤的蹤影。丁騏無法,只得再次到了主堂外,正好見到父親丁漓和家主丁洛送張家兩位神君出門,當下也只得隨兩人送了一程。
丁洛知道自己這個侄子話少,便是客人上門請他通傳,他也能走入庭中靜立不言,只等家主詢問,他纔會答有客到訪。對此丁洛是早有領教,見丁騏不說話,便小聲問道:“小騏去而復返可是有事?”
果然不出丁洛所料,丁騏點頭道:“啓稟家主,大哥要煉器,我們三人閉關五年,馬上便要封室,大哥讓我來跟家主和父親稟告一聲。”
丁洛聞言無奈的一笑,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問,丁騏只會在送走張家之人後告訴其父,丁騏的冷漠一向如此。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不會讓人打擾你們的。”
出乎丁洛意料,丁騏居然跟着送走了張家的神將,方纔轉回,而且還跟其父走的極近,丁洛不由的懷疑這是丁騏爲何轉性了。
“大哥,小騏有事找我,我先失陪了。”就在丁洛胡思亂想時,丁漓略帶興奮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不等他說什麼,兩人已經飛身進入了內宅禁地,正是丁駿煉器室的所在。
兩人進了密室,將門關閉,丁騏才說道:“大哥,我找不到丁澤,便直接去跟父親說了,還有,我們的事情似乎應該由父親出面比較穩妥。”
丁駿自然毫無異議,只是問詢的望向凡淞,凡淞不以爲意道:“此事便是泄露了,也不會立刻引發大戰,只是需要將人手全部撤往隱神界有些麻煩,所以不必太過計較得是。便跟叔叔言明吧。”
丁漓聽了心中一突,暗道該不會是這三個小輩跟隱神界扯上關係了吧,只聽凡淞對自己說道:“丁叔叔,目下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幫忙,那便是我想要張家的賬目,其中牽扯到隱神界韓家跟神界某幾個家族的聯盟,如果任他們發展下去,有朝一日,這神界可能便沒有羽族和鳳族的立足之地了,不但如此,隱神界肖家自然也是會煙消雲散。雖然神界勢力爭奪無所謂正邪對錯,可是我是林家之人,又是鳳族護法,我如何能看着家族被吞併,所以我便要暗中徹查此事,剛纔我得知張家同丁家有一些交易往來,因此想要從這張家查起。”
丁漓聞言不禁眉頭緊縮,他實在想不到默默不言的小兒子給他找了如此大的一個麻煩,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丁家從跟丁駿、丁騏跟張天峰等七個神將動手時,已經陷入了這神界的紛爭中去,向抽身已是不可能的了,當下不由的長嘆一聲。
丁騏見狀不由的說道:“父親,二哥乃是有爲之士,勢力在神界同隱神界同時發展,明裡是酒樓老闆,有鳳族和林家做後援,暗中則是九雷城的掌控者,昆家和顏城主俱是二哥屬下。我們均想隨二哥一起做一番事業,即便丁家有所顧慮,但是查探張家一事只要隱秘些,待到查明真相,將肖家同神界家族聯成同盟,屆時兩方互相制約,根本不需大動干戈。”
丁漓點了點頭道:“此事先瞞着家主,丁家能夠少介入,總是好的,畢竟我們沒有自保的能力。至於騏兒你說的事情我會幫你查探的,只是老淵那邊卻不好瞞過。”
“父親,淵老比你知道的要早三個月,而且淵老可是一點都不擔心呢。”丁駿此刻也知道了弟弟的意思,能將父親說動是最好不過了,要知道丁淵乃是負責創造利潤,而丁漓則是負責一切對外事務的順利進行。丁淵知道有多少神器、材料、半成品從丁家出去,而丁漓則知道每一次交易的時間和目的地,只有如此才能將張家的賬目暗中調查出來。
凡淞知道該自己發話了,當下鄭重的說道:“丁叔叔,此事之所以是在今日告知與你,一是丁騏兄弟覺得無法隱秘的完成此事,需要叔叔相助,二是晚輩雖然還沒有調動林家戰羽堂精英的權利,可是九雷城兩大勢力已經發下咒誓效忠於我,現在看來我還是有一點實力了,所以今日說明或是千年後我組建聯盟時再說,分別並不大。”
丁漓想了良久,對丁駿和丁騏問道:“你們就如此想要出人頭地?”
丁駿搖頭道:“父親,並非如此,如果此事能成,則丁家便可以壯大自己的軍團勢力,地位更可以有所提高,要知道凡淞並不是以鳳族護法或者是林家七公子來結交我們的,他是天星殿主,某一仙界第一勢力的首領,所以說丁家想要擴充護宗團,這正是一個機會。”
丁漓此刻真的心動了,擴充護宗團他不是不想,只是所有的城市都在神界大族控制下,想要招攬神將級別的高手太難,而且忠誠方米啊沒有保證,要找神侍培養卻是需要極大的實力,一是場地,這丁家是不具備的。連山城的防護都要半依靠法寶禁制,丁家自然是無法圈下更大的土地來擴展勢力培育高手。雖然萬化空間可以讓人在其中居住,可是空間內神壓太弱,根本無法正常修行,所以丁家連最基本的條件都達不到,護宗團僅是丁氏的數十個神將組成的,比之夜蒼穹的一個分隊還要若上兩分。第二是人員,丁家山城抽不出百人來組建完善的精英培養系統。
如今,卻真是一個契機,凡淞既然手上有九雷城兩大實力,而且還能調動鳳族神將,更是神尊之子。凡淞幫丁家訓練精英神將不過是順便之舉,因爲凡淞肯定是要不斷培養高手的,因爲凡淞是仙界第一勢力的首領,隨着他手下之人不斷的飛昇,自然要培訓精銳弟子,最不濟,也能幫丁家備下一片場地。
想到此處,丁漓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我兒終於長大了,好啊,若此事能成,我便申請成爲宗老堂長老,將這團長之位讓給你們,要知道,團長之子與鳳族護法結拜、丁家護團長本人與鳳族護法結拜,這兩種說法的不同之處。那件事情我會辦妥的,你們三個放心煉器即可。”
隨着密室的門關閉,似乎未來五年內神界之事都不再跟凡淞有任何關係了,隨着密室的門關閉,凡淞身體裡的神元也只剩了半成。“三十年內我在兩個過命兄弟的煉器室內修煉心神,兄弟,好好把握。”這是凡淞對墨凌說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