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凌晨立刻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眨着眼望着正坐在那裡不停的顫抖的渡先知。
過了大概有一分多鐘的功夫,渡先知頭上那豎起來的頭髮才緩緩的垂落。
凌晨心中暗道:“這老頭的氣還真不小……”
又過了有半分多鐘,整個石室裡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的見,渡先知這時才清了清喉嚨,聲音低沉的道:“寶魯帝把我跟子先知、藤先知召進了御花園,問我三人寶、魯兩國未來會如何,能不能出一位如同太祖葉勝巾一般的聖人!”
“三位先知中,以藤先知的神通最弱,他第一個潛運心法,以法眼觀未來!”
渡先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凝耳細聽了片刻,確定凌晨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來,這才滿意的接着說道:“子先知行功一個時辰,這纔回轉了心神,告知寶魯帝。”
“一百九十八年之後,魯國皇帝鐵力明堂會在寶國北的大江的樹上,被一人所殺,而魯國亦會在不久之後,被寶國的一人所滅,自從,寶魯兩國便歸爲一國,而寶國一旦一統江南,不久便會揮兵北伐葉國!”
渡先知說到這裡,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大爲鄙夷的道:“滿嘴屁話!藤先知這種廢物先知,有個屁用?要不說藤先知這一脈先是隱居葉京城東垂柳,後被滅絕於垂柳鎮,活該,藤先知這一脈就該死!”
凌晨有些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又不說同行不同利,又有老話說的好,同行進一門,相視如仇人!這渡先知不但脾氣大,而且脾氣還很怪,心量又小,人家藤先知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還要不停的罵人家藤先知,看來他在這地下石室裡蹲了這差不多兩百年,也是罪有應得……”
渡先知自然不知道凌晨此時的念頭,不然非當場被凌晨給氣死不可,而且他雙目緊閉,也看不到凌晨臉上的表情,所以對凌晨心裡在想什麼絲毫不知。
渡先知又凝耳聽了聽,聽到石室中仍舊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大爲滿意,對凌晨的怒氣全都消失了乾乾淨淨,臉上那一道道的皺紋一陣古怪的抖動,接着說道:“寶魯帝聞言,龍心大爲不悅,不過寶魯帝乃蓋世雄主,雖然心裡失望,但怎會跟藤先知那個廢物生氣?”
“仍舊態度恭敬的把藤先知那個廢物送出了御花園,又問子先知寶魯兩國未來如何,葉家子孫何時才能從那怪物手下襬脫出來。”
“子先知的算是馬馬虎虎,他行功半個時辰,迴轉了心神,說道:‘一百九十八年後,魯國被寶國所滅,兵馬盡歸寶國,寶威大勝,自此起始,寶國中的謀略之士便欲北伐葉國!’”
凌晨心裡頗爲驚訝,暗道:“什麼?魯國被滅了以後,寶國就打算北伐葉國了?不可能吧?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寶魯帝又問:‘寶國君主是何許人也?可有一統大陸之才?’子先知道:‘寶國君主倒也頗有些才能,不過此人命運多舛,來的古怪,去的亦古怪,滅了魯國之後不久,便會死在那怪物手下五神中的戮力手下!’”
“寶魯帝本來聽說寶國滅了魯國,便欲北伐葉國,大爲高興,但隨即又聽說寶國君主隨後便會死去,龍顏大爲不悅,又問子先知後來又如何?”
渡先知說到這裡,左右晃了晃腦袋,道:“子先知的法眼神通,只剛剛入門罷了,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法眼神通運用雖熟,會不懂得變通,廢物!廢物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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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先知恨恨的罵了兩句,仍覺得不大解恨,又道:“子先知竟然還敢大言不慚,胡說八道,說什麼你一統江南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你那裡死了?這不是好好的立在這石室中麼?”
凌晨卻聽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子先知說的倒也不離十,能把二百年以後的事情算的不離十,已經算是十分了得了,你這個渡先知光在這裡吹你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我看你沒準還不如子先知呢……”
渡先知罵完了,大覺痛快,他心胸狹窄,瑕疵必報,子先知跟藤先知跟他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他總覺得藤先知跟子先知法眼神通太弱,遠遠不配跟他並列爲葉國的三大先知,所以一有機會,便會立刻大加辱罵騰先知跟子先知。
而此時,藤先知跟子先知早已經死去了足足二百多年了,恐怕連骨頭都化爲塵土了,但罵這兩人已經成了渡先知心中根深蒂固的習慣,所以一邊不停的向凌晨說着當時的情景,一邊不停的大罵藤先知跟子先知。
渡先知罵完,又仔細的聽了十幾秒,確認凌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之後,這才繼續說道:“寶魯帝一問,子先知那廢物便道:‘後寶國又出了一位明主,不過寶國的這第二位君主爲情所困,雖然率領寶國大軍兵分兩路北伐葉國,但沒過多久,寶國的第二位君主便會因情而死,死於自己劍下!’”
凌晨聽的又是一驚,暗道:“子先知當真牛比!竟然連葉勝巾會死在鬼劍上都知道了,可惜他似乎確實如渡先知所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竟然連寶國的第二位君主會是葉勝巾都不知道!”
“寶魯帝龍顏更爲不悅,又問寶國後來又會如何,子先知那廢物不但沒有回答,反而兩眼向上一翻,向後就倒,給抽過去了!”
渡先知有些興災樂禍的發出了兩聲像是笑聲的怪響,接着道:“子先知明知功力不夠,卻怕寶魯帝失望,所以逆天行事,強行運轉心神,催動法眼,意欲得窺寶國未來之全貌,卻不料他功力實在差的太遠,不但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事情,反而耗損了十年陽壽,暈死過去了以後,再沒醒轉過來,第二天便死了!”
凌晨暗暗無語,心中愈發好奇,暗忖:“原來運轉法眼窺查未來之事有這麼費勁?聽你自你自己吹的天上地下,無雙無對,不知你的功力,比子先知又如何呢?”
渡先知道:“建國之始,葉國的三大賢者,法眼神通本來不相上下,各有勝場,不料子先知跟藤先知這兩脈,越傳越不像話,找的傳人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這一代,就變成了子先知跟藤先知這兩個廢物這般模樣。”
“以法眼觀未來竟會被直接累死,這種先知如果再收徒弟,就是誤人子弟,子先知這廢物在法眼中的功力不行,收徒弟的眼光更差,竟然收了一個比他還廢物的徒弟。”
“結果從我這一代的子先知的徒弟開始,子先知這一脈法眼傳承成了最廢物的一脈,也是天要絕這一脈,在一百五十三年前,狄光進官搶游龍劍訣時,子先知這一脈的最後一個傳人,死於遮天大帝狄光之手!”
凌晨瞪大了眼,心中暗道:“狄老?渡先知蹲這麼深的地下,竟然連這事也知道?看來這老傢伙確實厲害的不得了,既然他什麼都能料到,一會我何不問問他宇宙之靈的事?”
想到這一點,凌晨大爲興奮,心中暗暗後悔剛剛不小心得罪了渡先知,不停的暗暗叮囑自己,一定要對渡先知客氣客氣再客氣一點,千萬不能再得罪了他。
渡先知覺得子先知跟藤先知這兩脈終於滅絕,世間只餘下自己渡先知這一脈,心裡十分的滿意,突地向凌晨問道:“你知道如何收徒弟麼?”
凌晨一愣,剛想說話,突地又想到渡先知沒讓自己說話,自己要是真的回答了,渡先知會不會生氣?
凌晨正有些猶豫,便聽到渡先知又道:“像你這樣的愚蠢之極,我便絕不會收!”
凌晨微怒,不過他怕得罪了渡先知,嘴上仍舊不敢出聲,心中暗罵:“老子稀罕你這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麼?你就是想收老子當徒弟,老子還不同意……”
渡先知又道:“世界上愚蠢的人總是大多數,聰明的人總是沒幾個,像我這樣聰明的人,世間只有我一個而以……”
凌晨仍舊不出聲,卻聽得直咧嘴,心中暗道:“吹,你就接着吹,反正你已經老成這樣,要不要臉都一樣了……”
渡先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嘆息道:“見齊於師,師德減半,見過於師,方堪傳授……可既然已經成了大師,找一個見過於師的人,談何容易?”語氣裡頗有遺憾之意。
凌晨心裡正覺得渡先知這個人好笑,聽了渡先知這話,不禁愣住了,暗道:“他這話倒說的倒挺有道理的……”
渡先知默然了片刻,這才說道:“我平生所做的事裡,只有未能找到稱心如意的徒弟這件事深爲憾事,不過我收的徒弟見識與我一般高下,功力亦不遜色於我,算是勉強繼承了渡先知這一脈吧。”
他似乎仍舊覺得不大滿意,搖了搖頭,道:“寶魯帝送走了子先知,便問我寶國未來會如何,葉國的子孫未來又會如何,我便運轉心神,催動法眼,窺探未來……”
凌晨心中暗道:“來了,絮絮叨叨的,終於說到你了,你把自己吹的這麼厲害,運功又運了多久?又看到了什麼事呢?”
“我坐於御花園,行功一日一夜,這纔回轉心神,收了法眼……”
凌晨大覺意外,心中暗道:“暈,還以爲你一下子就搞定了,竟然一坐就坐了一天一夜?看來你比子先知跟藤先知也強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