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諾和唐烽知道了明西臣已經在那裡之後,兩個人都很是輕鬆,而且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個很偏遠的地方,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也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是異類,更不會有人追捧者他們。
挪威是一個很適宜居住的國家,尤其是在高福利且人羣稀少的情況下,這裡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心大,唐烽和蘇顏諾漫步在街頭的時候,目瞪口呆發現有好幾輛嬰兒車並排放在店外,店裡面有幾個人並排坐着,看起來很是輕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兒被推走。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們倆的目光,路邊的人很是輕鬆地衝着他們揮揮手。
蘇顏諾很是好奇,上去就是一陣嘰裡呱啦,隨後一臉目瞪口呆地回來了。
“怎麼了?”唐烽很是關心地問了一句,蘇顏諾下意識擺擺手,表情飄忽:“他們說……孩子就這麼放也沒關係,反正冰島裡發生了什麼他們所有人基本上都認識,沒什麼關係的……”
“……似乎是一個很安全的國家。”唐烽也只能這麼評價了一句。
可是當他們倆坐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國家不僅僅是安全這麼簡單了。
他們這裡似乎也太安逸了,簡直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啊!
雖然被評爲世上最適合居住的國家,挪威的地理緯度也實在是太高了。
從特隆赫姆坐火車向北穿過北極圈到博德,從博德再乘渡船到達對面的羅弗敦羣島。那裡有着被稱爲“藝術之家”的紅色木房子,是自助式的漁民屋。現在正值夏日,來租房的大多是度假的遊客,他們三人也不顯得特殊。
“你絕對是瘋了……”蘇顏諾的臉色有些不好,唐烽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少年有着一些小小的困擾——比如說,暈船。“跑了這麼遠,甚至穿過北極圈……就是爲了在這裡住一晚?”
該萬幸的是對方的身體還處在軟綿綿無法動彈的狀況嗎?不然一定是粉拳伺候啊……唐烽默默看着他,直到對方不自然地轉開頭。“哼……我就勉爲其難地陪你一趟好了。現在還不快把我帶下去!”
於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唐烽一點一點地柔和了自己的脣角,冰雪初融般的笑意讓自己的妻子直接看呆了。
“遵命,我的公主。”
是夜,附近的幾家住戶都在房子外點了篝火,呼鬧着十分熱鬧。唐烽也順勢點了一個,不過是在遠離人羣的湖的另一邊,他們房子的後方。茫茫的雪地中,明亮的篝火帶來了一絲溫暖,唐烽坐在篝火前蜷起身子,黑曜石色的眼眸中帶着顯而易見的迷濛。
肩頭突然一重。唐烽驚了下,轉頭。
柔軟的發劃過臉頰。
裹着毯子像模像樣地蜷縮在他身旁的女人,正帶着自己那奇怪的笑意看着他。
雖然看不到眼睛,但唐烽知道,對方正看着他。
“怎麼了?”
“沒呀,只是來陪陪你。”
“你還是回屋去吧,孩子受涼了怎麼辦?”
“唐懷瑾已經睡下了哦~”
“是嗎?”他微微垂眼,“可惜了,看不見這麼一片星空。”
唐烽的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天際。高緯度的星空,美麗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嘻嘻嘻……”身側的人,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唐烽一時沒防備,倒在了雪地上。
“不是還有我呢麼……”
漫天的星斗,閃耀得像是要刺瞎人的雙眼。
女人嬉笑着跨坐上了他的身子,雙手撐在他的臉側。毯子掛在她美好如同少女一般的身體上,內裡一片空白,她披着的厚重毯子下沒有一件衣服。
篝火微微扭曲了二人的身形,唐烽默默地扶住少年的腰,幫助支撐對方的動作。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透過她,看向頭頂的那片星空。
……真美啊。
將熟睡的人抱回房間的時候,男人感覺自己的後背在隱隱作痛。因爲要護着女人的肚子的緣故,他一直都很是小心翼翼,可是就現在來看,似乎是緊張過度了?
蘇顏諾依舊沉睡得像是一個孩子一般,身上還帶着各式各樣的痕跡,那都是他留下來的信心久久的痕跡,拍不在女人的身上簡直就像是勳章一樣,看得他不自覺就柔和了自己的表情。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現在在這裡的話可能女人要過上更好的平靜的生活。
——如果蘇顏諾願意的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是一個人比較好,畢竟無論如何自己都還是一個哦普通人,可是就現在而言,似乎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世界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的話,可能現在這個普通人兩個字都要去掉。
當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蘇顏諾下意識就要摸索着唐烽的位置,可是他並沒有在自己的手邊摸到人,一下子就被驚醒了的蘇顏諾眨眨眼。
她在一個木屋裡,昨晚的瘋狂逐漸回籠,她沉默了一會兒,默默開始臉紅,然後將自己整個腦袋在埋進了被子裡。
怎麼會這麼羞恥啊……
他昨晚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明明自己之前還差點滑胎了,現在也不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啊!
可是唐烽的懷抱是那麼溫暖,而且是那麼強壯,他根本就捨不得鬆開……怎麼辦是好?
他忍不住又嘻嘻笑了起來,在自己開心了一會兒後,下意識眨眨眼。
他怎麼還不回來?
唐烽呢?蘇顏諾穿戴好衣服,打開了門。
世界剎那間安靜下來。
那個黑髮的人就坐在河邊,安靜地望着遠方。輕風吹過樹林,枝葉婆娑的聲音忽遠忽近: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間或可以聽到微微的噗通聲,估計是哪隻魚兒躍出水面透氣:遠處的山峰隨着陽光位置的變化,也反射出不同的色彩,透過空氣甚至可以看到七彩的光芒。那人就坐在這樣的風景裡,與整個世界一同變成了最美的畫。
蘇顏諾一時間就這麼看呆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可是光看着他的側臉就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