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唐雅也沒有好多少。
她對面坐着一個文質彬彬的老男人,一頭花白的頭髮,臉上皺紋密佈,眼睛卻帶着不該是他這樣年紀該有的光彩。
那是一種慾望和貪婪的光,看着你的時候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如果條件允許又不會害到他自己的話,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咬你一口,好把你的血全部都吸乾。
看着唐雅的時候,他已經在盡力的壓制自己身上的‘不友善’氣質了。
奈何唐雅這個人很敏感,她藉由喝茶的功夫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爲了蘇顏諾,她怎麼可能自己送上門來找噁心。
想到蘇顏諾,唐雅緩緩擡起了頭,微微扯開了嘴角,“我剛纔說的事,您考慮的怎麼樣?”
“啊?哦……這個嘛。”他捏住了下巴,一臉爲難的樣子,“唐小姐也知道,我們即便是想幫忙,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徐文恆的身份和地位,你是知道的,他開了口的事,如果舉辦方不遵循,這個頒獎禮嘛……”
可能就辦不下去了。
這一點唐雅很清楚,她在來的路上已經前後都考慮過一遍。
這件事有兩個突破口,一是讓徐文恆自己開口更改,讓蘇顏諾再次能角逐最佳新人獎,二就是舉辦方能忍痛拋棄徐文恆。
這兩個突破口相較,還是第二個比較容易做到。
“所以,我想讓您和我們聯名,讓舉辦方放棄徐文恆。”
“什麼?”老人嘴角抽搐了幾下,“你想讓舉辦方放棄徐文恆?這個想法太瘋狂了,你知道的,可能性很小,或者說幾乎不可能。”
徐文恆是什麼人物?娛樂圈裡的大仙,能請他主持頒獎,這是多大的榮耀,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讓舉辦方放過這一次機會,簡直是癡心妄想。
如果不是顧及着唐雅的身份,他一定會當場就笑出聲來的。
唐雅眉心幾不可見的擰了擰,臉上的笑卻放大了一點,“我知道這很難,但是,世界上沒有絕對辦不到的事,我希望您能和我們試一試。”
“恕我不能答應唐小姐的請求。”老人搖了搖頭,一臉的爲難說道:“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話,我就是豁出這條老命都會幫唐小姐的,但是……畢竟我下邊有那麼多員工,我不能拋他們與不顧。”
一席話說的唐雅恨不能吐唾沫到他臉上去。
多麼簡單的一件事,說的好像讓他去赴死一樣,難道聯名一下他公司就會破產嗎?笑話!還不就是怕得罪了徐文恆。
唐雅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的內心是在暴躁着咆哮的,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她的家教不允許她在外人面前失禮。
“打擾了。”微微頷首躬了躬身子,唐雅抓起桌子上的手包轉身便走。
老人從沙發上跟着站了起來,“唐小姐,下次一定幫你。”
他話音落地,唐雅已經拉開門的手停住了動作,她握着門把手的手骨泛白,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大的力氣。
“請叫我唐總裁。”
說罷揚長而去。
就在她出去的同一時間,那個老人臉上的笑立刻拉了下來,“婊子,還跟我擺臉色,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嫁不出去,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問題,還是說……”
一面嘀咕,老人一面露出了猥瑣的笑,捏着下巴抖了抖肩膀,“哎,剛纔她要是再多說幾句好話,說不定我還能同意呢,只要她願意在牀上好好伺候伺候我,哈哈……”
如果唐雅聽到這些話的話,一定會後悔自己家教太好,沒有把他打死。
唐雅出了老人的公司,外邊燈火通明,路上卻沒有多少行人,每個從她眼前經過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裹着大衣只露個眼睛。
“呼……”
她長長的吐出了胸腔裡的濁氣,哈氣帶着溫度慢慢的消融在空氣裡。
“該死的!”
咬牙切齒的低咒一聲,唐雅負氣朝着自己的車子走了過去。
遠在別墅的蘇顏諾不知道文怡和唐雅的掙扎,她躺在牀上,即便身邊躺着秦懷夢卻還是覺得無助,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一樣,她的人生在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就會崩塌,她的夢想,還有她的追求。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娛樂圈就是這個樣子的嗎,沒有原因的就判定你的失敗,哪怕有個競爭和原因呢?
這一晚上,她嘆的氣都快趕上一年的了。
秦懷夢也跟着嘆了一口氣,她翻了身子精神奕奕的看着蘇顏諾,“說吧,你有什麼計劃。”
蘇顏諾眨了眨眼,怔怔的轉頭看向秦懷夢,即便沒有說話,秦懷夢還是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所以,你還是把計劃告訴我,我來幫你,也免得你一個人奔波。”說着,秦懷夢攥住了蘇顏諾放在被子上的手,“暫時的,你就把我當成唐烽吧?”
“……爲什麼要當成他。”
蘇顏諾鼻子一陣發酸,回握住了秦懷夢的手,朋友,真的是很可貴,她已經失去過一個朋友了,不要再失去第二個了。
“你一直都很不安,我感覺到了,如果是唐烽在的話,你心裡會安心一些的吧?”作爲女人,秦懷夢很理解蘇顏諾的感受,如果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謝昭陽在她身邊,會比任何人陪在身邊都管用。
有的時候,有些安全感是朋友給不了你的。
蘇顏諾閉上了眼睛,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秦懷夢也跟着閉上了眼,“我們先睡,明天咱們打起精神,好好的解決這件事,我相信,最後結果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信心,但是她就是這樣感覺到了。
以前的秦懷夢並不是現在這樣樂觀的樣子,但是和蘇顏諾做了朋友之後,她好像就在默默的發生着改變。
凌晨十二點,文怡和唐雅不約而同一起回到了世紀娛樂公司,兩人在樓下公司碰到了,交換了情報之後,兩人無語的結伴上了樓。
“還有最後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