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麼樣?
再厲害的人也得拿事實說話不是?
俞致遠看着文銘,臉色冷冷的,一字一頓的道:“不會弄錯。”
她傷害的是他最在乎的人,他怎麼會弄錯?
俞致遠看着文歡依舊沒有動靜,不覺擰了眉,看向了警察,“還不把人帶走。我作證,她故意殺人。”
文歡聽他說話,下意識的擡頭。當聽到他說的什麼之時,她的心疼痛不已。已經被她傷的遍體鱗傷,她自己也以爲早已經習慣了。卻不想,再聽到他說話,她的心依舊會劇烈波動。
只是,呵呵……無所謂了吧?
她無聲的笑了一下,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起身,走到陳憶情身邊,不甘的看向她,良久,才道:“陳憶情,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伯母絕對不會再接受你了!所以,你也只能成爲一個豪門棄婦!”似乎,只有這麼說,她的心才平衡一點。
狠狠的說完,她才走到了警察跟前:“我跟你們走。”他親口作證,把她送到監獄,她也該知足了吧?呵呵,文歡只覺得胸腔中有一塊大石在壓迫着,她笑着,笑着,便流下了淚。
這一生,大概也只會在監獄裡度過了吧?
文歡低頭,落寞的身影中帶着一絲絕望與頹敗。
“等等!”看着文歡跟着警察離開,文銘的心被觸動了一下。那慘白的臉色,絕望的眼神,毫無生機的頹然背影,讓他想起了那個藏在心中許久的背影。
下意識的,他開了口,想要爲文歡說兩句話。
看幾人都轉過頭來看向了他,文銘手握成拳,緊緊攥着:“文歡這兩天才剛回國內,俞總裁說他殺人了,殺的是誰?人現在如何?帶走她又會是如何量刑,我想這個可以問問吧?”
看着旁邊陳憶情略顯蒼白的臉色,再看看她無意識的拂過小腹,文銘心中閃過什麼,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兩名警察看向了俞致遠。
文歡見俞致遠冷着臉緊攬着陳憶情的摸樣,嘴角又微勾了一下,心很痛。她閉了閉眼睛,開口:“文銘伯伯,你別問了。總之,我認罪了就是。”
那摸樣讓文銘更加心疼。“文歡。”他輕喚了一句,“你答應過的,不會再自我放棄。”文銘直直的盯着文歡,卻又似沒有看她,而是透過她看向了遠處。
文歡怔了怔,心裡有些感動。這個時候還有人站在她身邊,真好!
“她故意傷的人是情兒,情兒因爲她流產了。人證就在這裡。我想你應該沒話說了吧?”俞致遠緊緊攥着陳憶情的手,臉若冰霜的盯着文銘。
文銘一滯,眼睛瞪大的看向陳憶情,而後又看看文歡。
文歡似乎也被驚嚇住了。她真的流產了?看着陳憶情蒼白的臉,文歡難得的有了一絲愧疚。但很快那絲愧疚便消失不見。本來就是她先搶走她未婚夫
的。
“走吧!”她不敢再看俞致遠黑沉的臉。他那麼愛陳憶情,所以這次才下定了決心要她進監獄的吧?到底,她比不過陳憶情的。
“文歡。”見她跟在兩名警察身後,文銘又喚了一聲,開口他轉向俞致遠道:“文歡之前有精神病,或許她無意傷人。”故意殺人跟無意傷人性質完全不一樣。他知道他無法拯救文歡,那麼即便給她爭取一下他也可以心安一點。
“文銘伯伯。”文歡轉頭,淚水打溼了睫毛。她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說,但他顯然是在救她,哪怕她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她也沒有再開口否認什麼,只是感動的看了他一眼。
俞致遠顯然沒有想到文銘會這麼說。擱置在身體一側的手握成拳緊了緊又鬆開。低眸望了陳憶情一眼。
情兒表現的有些異常。從進來開始便一直低着了頭。俞致遠見她這會兒還低着頭,有些納悶的揉了揉眉,擡眸道:“文歡之前是不是裝瘋我們不知道。但現在她一切都是正常的。人,犯了錯就該爲自己犯的錯承擔責任。”他頓了頓,看向文歡,“況且,她回國後第一時間便找到了情兒,並在大街上對情兒動手。情兒是被她揮拳打到流產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心彷彿被一根針扎着似地。只有把文歡繩之以法,他的愧疚感或許才能稍減一點。
文歡直直的看着他,也沒有反駁。
文銘看着一直低着頭的陳憶情,再看着無所謂的文歡,想起給陳憶情把過的脈,他心沉了沉,沒有再出聲。
文歡是個可憐人。可若真是她動手打人導致陳憶情流產的,那麼她也必須承擔應有的後果。只是……算了,她也終究不是她。
“你保重吧!”文銘不想再待下去,對着文歡說了一句,便先離開了病房。
趙大海聽着幾人的對話,再看看低着頭的女人。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她也叫陳憶情。只是,她真會是她麼?那個修女一樣的女人?有些不敢置信。她怎麼樣也不會成爲俞氏總裁的夫人吧?
感覺到一股視線射過來,俞致遠挑眉迎了上去。看着他黏着在情兒身上的目光,他眸子斂了斂,不動聲色的錯身擋住了陳憶情。
趙大海摸摸鼻子,收回了視線。轉頭便看到文歡已經跟着警察走到了門口,連忙追了出去。
“文歡!”趙大海快走了兩步,見幾人停住腳步,帶笑看向兩個警察:“警察先生,我和她說幾句話可以吧?”
見兩人沒有應聲,只是看向了他的身後,不覺奇怪的也轉身向後看去。便看到俞致遠和陳憶情正好走出了病房的門。
“俞總裁,我有些事情想要問文歡。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他帶着討好的笑容。
俞致遠皺了皺眉頭:“你叫什麼名字?”
趙大海笑眯眯的道:“我叫趙大海。”
“趙大海?”俞致遠咀嚼着他的名字,好一會兒纔看向他道:
“好好跟她說說吧!最好把事情一次性都說清楚了。”
他記得文斌那時候說與文歡春風一度的男人便是叫做趙大海的。看他有些焦急的摸樣,估計他便是那個男人了吧?
讓她的男人跟她說清楚孩子的事情,想來之後她也不會一直咬定那流失的孩子是他的了吧?
俞致遠深深的看着趙大海好久,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萬要一次性解釋清楚了。”
趙大海點了點頭,看着那遠去的兩個身影,微蹙了一下眉頭。那男人身旁的倩影是那麼熟悉,熟悉的讓他以爲她就是那個人了。只是,可能麼?
想到眼前的文歡,趙大海拉過她,對兩個警察笑了笑:“我們先到那邊說些事情。你們稍等一下哈!”
兩警察點點頭,趙大海便拉着文歡走到了一邊。
“那個,文歡,你認識俞總裁的夫人麼?她叫陳憶情,是麼?”
文歡疑惑的看向他,似是不明白他突然問這麼一個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哦,那你知道她家裡是哪的麼?”那種熟悉的感覺,會是錯覺麼?趙大海急需要找個人求證。而文歡便是一個最好的解惑人。
文歡看他問的有些焦躁,不覺輕笑了一下:“你們男人果真都喜歡那樣的女人麼?”俞致遠爲了陳憶情什麼都不在乎,而眼前這個,她曾經的準未婚夫,拉着她過來卻問她另外一個女人的事情?文歡覺得,她當女人當得挺失敗的。“她在大連村長大的,不過現在是範氏集團的最大股東。”文歡甩開趙大海的手,臉色難看,“你若是還想要知道她什麼情況。不若去問問她,或者問她的妹妹陳憶蓮也行。我知道的不多。”文歡頓了頓,見他若有所思的摸樣,苦笑一下,“我走了,以後再也不見。”
“哎!”趙大海伸手趕緊拉住了她,“我過來不是問她的事情的。我想知道孩子怎麼樣了?”趙大海目光瞥向她平坦的小腹,再次皺了皺眉頭。按理說她懷孕應該四五個月了吧?怎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呢?莫非,真出了什麼意外?
趙大海的目光晦暗不明,拉着文歡的手也緊了起來,“歡兒,那天當衆羊水穿刺做過DNA比對後,你發生什麼事情了麼?孩子……”真的沒了麼?趙大海沒有問完,文歡便惱了,再次甩開他的手,她冷着臉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見他還想要張口說些什麼,文歡轉身就想離開。“若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呢?”趙大海也急了,“我是孩子的爸爸,難道我不該知道孩子的情況麼?”他看着文歡甩手就走,說話的聲音不受控制的便上揚了很多。
文歡剛剛轉身的背影僵硬了一下,扭頭,她勉強開口:“你剛纔說什麼?”是她聽錯了麼?他說他是孩子的爸爸?那個孩子的爸爸?想起當初陳憶蓮指着她鼻子所說的話,文歡覺得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坍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