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珊也沒有多想,看了看她的神色,沉吟了一會兒,裝作無意中提起的樣子。
“剛纔……你被咖啡燙傷後,我看到樑總和婁總都很緊張啊……”
她故意將尾音拖長了一些,格外用心地觀察着安瑾初的表情變化。
安瑾初上藥的動作頓了一下,心裡咯噔了一聲。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後,她又恢復了平時的神情。
“是嗎?我都沒有注意到呢,”她輕笑了一聲,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能當時事發比較突然,他們也只是有些驚訝而已,你不要太在意。”
白靈珊見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雖然心裡仍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好意思再問了。
安瑾初她們出去沒一會兒,會議室裡的氣氛又變得異常沉悶,空氣裡還飄着濃郁的咖啡的味道。
婁墨琛胳膊環着胸,臉早就黑成了一塊兒炭。
他看了樑祁然一眼,見他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腦海裡自動回放着剛纔那幅畫面來,心裡又涌上了一股醋意。
“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他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他在助理辦公室晃悠了一圈兒,也沒見安瑾初的人影兒,心裡更煩躁了一些。
“安瑾初回來以後,讓她去我辦公室一趟。”他黑着臉,冷聲吩咐着秘書。他咬了咬牙,用指節敲打着桌面,心裡更加煩躁不安了。
餘光瞥見桌上的Q版漫畫,心裡又柔軟了一些。
正出神兒的時候,聽見一陣敲門聲。他坐直了身子,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又放鬆了身子,拿出平日裡最桀驁不馴的樣子。
自己又不是接見總理,這麼認真幹嘛。
“進……”
“婁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安瑾初站在門口,躊躇不安地看着他。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嗯?”婁墨琛大步向她走了過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腳將門踢上,一把將她抱起,向裡面的套間走去。
“喂!你幹嘛!快把我放下來!”安瑾初擰緊了眉,一邊掙扎着,一邊壓低了聲音反抗着。
“如果不想被別人說閒話的話,就給老子乖乖閉嘴!”他語氣強硬地命令道。說完以後,就抿緊了嘴脣。
她聽了,忙閉上了嘴,卻企圖用眼神威脅他。
婁墨琛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牀上,又翻箱倒櫃地找着什麼。
安瑾初向四周看了看,原來的辦公室已經被他改成了一間簡單卻不簡陋的臥室,如果細看的話,隱約覺得和她的臥室佈局有些相似。
就在她出神兒的時候,婁墨琛已經提着藥箱坐在了牀邊。他的手剛放在她的腿上,就被她給一手拂開了。
他冷眼盯着她,身上又開始散發冷空氣。
“我已經上過藥了,不需要再上了。”她忙不迭地解釋道。她被他盯得有些發毛,慢慢將手從腿上挪開了。
“誰給你上的!”
明明是疑問句的句式,卻被他硬生生地套上了感嘆句的語氣。
“是……白……白小姐……”
婁墨琛聽了,眉毛微微蹙了蹙,動作麻利地將藥水拿了出來,臉色有些晦暗不明。
安瑾初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卻怎麼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的心裡也有些失落的感覺。
冰涼的觸感比例着她的神經,她
忙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了,餘光卻仍然注意着他。
“以後別穿這種衣服了。”婁墨琛皺着眉,擡頭掃了她一眼。
“哦……”她將餘光也收了回去,食指在牀單上不停地撓着,“既然不能穿長裙,那我可以穿短裙吧。”她仰望着天花板,小聲嘀咕着。
那條沒有受傷的腿輕微晃動着。
“不!可!以!”婁墨琛態度強硬地說道,“以後不準穿裙子,不管是長的還是短的,通通給我扔掉!還有,不能穿短褲,不能露出太多皮膚!不能勾引男人!”
安瑾初大腦運轉的速度已經跟不上他的語速了,只聽清楚了好幾個不準。
“憑什麼呀!我喜歡穿裙子!還有,我根本就沒有勾引男人!”
她鼓着腮幫子,大聲爲自己辯解着。
“哼!你說了不算!”婁墨琛冷嗤了一聲,給了她一個好自爲之的眼神後,就出去了。
他剛坐在椅子上,就見安瑾初也一瘸一拐地跟着出來了。她爲了防止剛塗的藥水沾在裙子上,還特意將裙襬提到了膝蓋上方。
婁墨琛掃了一眼,喉嚨緊了緊,忙將目光從她腿上移開了。
“現在出來幹嘛!給老子滾回去!”他壓着火氣,瞪了她一眼。
“我……”她見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她攥緊了裙襬,冷聲嗆了回去:“我要出去工作!”
“就穿成這副德行?!”
他很不屑地打量了她幾眼,臉上一副嫌棄的表情。
安瑾初低頭看了看,咬緊了嘴脣,沒有說話,臉上卻有些發燙。
“給老子去裡面待着去,不要給我丟人現眼。”他又將文件向後翻了一頁,面無表情地說道,“十、九、八……”
“婁墨琛!你不要太過分!”
安瑾初氣呼呼地怒瞪着他,牙齒也緊緊咬在一起,眼睛裡的怒火已經有噴薄而出的趨勢了。如果不是腿被燙傷了的話,恐怕她早就氣得跳起來了吧。
“五、四……”
她咬着嘴脣,氣哼哼地轉身回了房間。在他喊一的時候,狠狠甩上了房門。
婁墨琛勾了勾嘴角,在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樑祁然從會議室出來後,正準備下樓,卻有些不放心,又在安瑾初所在辦公室門口停留了一會兒。除了收穫了一大堆粉色桃心外,並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樑祁然靠着牆壁,拿着手機,在通訊錄上停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撥出去了。
“你現在在哪裡?”
“還在婁氏公司樓下,出什麼事了?”王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說話的聲線有點兒緊張。
“也沒什麼事,你去幫我買一些治燙傷的藥來。對了,是被咖啡燙傷的。”
“樑總,您被燙傷了啊,嚴重嗎?”王秘書說話的語速更快了一些。
“不是我……”樑祁然拖長了尾音,隱隱帶着些許不耐煩的語氣,“就這樣!你快去快回!”
他掛了電話後,又向辦公室裡看了一眼,面色複雜地轉身走了。
王秘書拿着藥出了電梯,剛好和他迎面遇到了。秘書還特意打量了他幾眼,見他身體好好的,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下來了。
“你把這些東西放到她的辦公桌上吧,我在樓下等你。”
樑祁然說完這些話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背影看上去竟然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王
秘書看了他一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安瑾初在牀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就快要睡着的時候,聽見了開門聲。她忙坐了起來,警惕地看着婁墨琛。
還不等她開口,他就將一個袋子扔在了牀上。
“把它換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點兒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她看了他幾眼,又看了看那個袋子,抿了抿嘴脣。她猶豫了一會兒後,將袋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擡頭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你試一下,如果不能穿的話,我再安排秘書重新買一件。”
婁墨琛神色有些彆扭地說道,說話的時候,目光也飄忽不定。
“這是你讓秘書給買的?”她將衣服提起來看了看,明明還是一件裙子啊,而且還是一件紅色的裙子。裙子裡面有一層快到膝蓋布料,外面有一層長到腳踝的紅紗。
她看了以後,不免有些失笑。
呵!剛纔說不能穿長裙,又不能穿短裙。原來,他的意思是,以後要穿長裙和短裙的結合體啊。
他用餘光掃了她一眼,見她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心裡有些急躁,忙冷聲辯解道:“我只是不想讓你丟公司的臉面,之所以給你挑裙子,只是不想讓你露出傷口!難看死了!”
他說完後,轉身就走了,臉色也變幻莫測。
明明忍不住關心她,卻又害怕她知道,更擔心她不知道。結果就這麼彆彆扭扭地爲難着她,卻又不肯當過自己。
安瑾初撇了撇嘴,換上衣服後就挺直腰板兒,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間。
“晚上下班後在辦公室等着我,你要是敢自己先走的話,哼!後果自負!”他擡起眼皮瞟了她一眼,眼睛中綻放出驚豔的光芒。
她默默翻了一個白眼兒,不聲不響地出去了。
她剛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就感覺無數道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清了清嗓子,用手捋了捋耳邊的頭髮,低着頭進去了。
白靈珊抱着一摞文件跟着進來了,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的身影,試探着叫了她的名字。
“瑾初?”一邊說着,還慢慢走到她的身邊,認真打量着她。
“呃……有……什麼事嗎?”安瑾初的身子僵了僵,慢慢轉過身去,訕笑着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件衣服挺漂亮的。”白靈珊壓下心底那種酸澀的感覺,挑了挑眉,“只是……你的個子稍微有點兒……矮……還有啊,我覺得你應該減減肥了,腰上的肉肉有點兒多哦。”
她說話的時候,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一點兒都沒有挖苦的意味。
安瑾初尷尬地笑了笑,含糊着答道:“回去就減,回去就減。”一邊說着,一邊拖着受傷的腿回到了座位上。
她低頭整理着桌子,在觸目可及的地方看到了一些藥物。她拿起看了看,都是一些治燙傷的藥,還有一些消炎的藥。
她看着那些藥,心裡又被深深地觸動了一下。她深呼吸了一下,準備給樑祁然打電話,電話剛撥出去,她又馬上掛了。
還是算了,自己已經麻煩他夠多的了,這種時候就不要給他添亂了。
樑祁然聽到電話響了一聲,拿起來掃了一眼後,直接關機了。他調轉車頭,直接到公司加班去了。
安瑾初在辦公室裡百無聊賴地等着婁墨琛,用手撐着腦袋,打着盹兒。
“喂!醒醒!”婁墨琛敲了敲她的辦公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