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張牀三個角,三個跟蹤者被綁成糉子分別拷在不同方位的牀腳上,嘴裡塞着霍凱的襪子,模樣滑稽又狼狽,偏偏都還是一臉就義的決然表情。
“招不招?”白流蘇挑眉,從沙發挪到單人沙發椅上,大半個身子都舒服的陷在沙發的柔軟裡,可是霸氣的氣場絲毫未減弱。
“唔!”三個男人一臉的憤然拼命搖頭,眼睛裡都是不屑的怒火。他們幾個被霍凱這個小白臉明星暴揍一頓已經夠丟人的,現在還被一個嬌滴滴的孕婦審訊,他們身爲專業打手的臉要往哪裡擱。
而且這個孕婦是不是也太懶了點,審訊審得都快睡着了,可不可以走點心!
白流蘇慵懶的舒展眉心,打了個哈欠,白皙的手輕輕向上一擡。下一秒,霍凱的拳頭就精準無誤的揍了上去,下手之黑比地下拳場的拳王更損,纔打了不到十分鐘,三個“鐵骨錚錚”的跟蹤犯就已經已經吃不消,其中那個膝蓋上中了子彈的,更是聲淚俱下,要不是嘴堵得結實,早就哭爹喊娘,慘叫聲賽過殺豬的豬嚎。
“招不招?”白流蘇繼續問,把身上的毯子向上扯到脖子根,入秋的夜,她已經感覺到寒意森森。
三個男人齊刷刷的一起點頭。
白流蘇霸氣的向霍凱勾了勾手指,示意讓中間那個先說。
霍凱在拔掉絡腮鬍男人嘴裡的襪子之前,叮囑一句,“你們可知道,不能亂叫,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能救你們!”
男人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他們是爲了賺錢才接的活,可沒準備真賣命。經過這麼一次交手,他們已經明白上了那個安伯的當,這哪裡是一般的“請人喝茶”,根本就是讓他們惡意綁架。
他們這些街頭混混,憑藉的就是一腔血性,打架捅刀子偶爾見點血的沒有所謂,但是真讓他們殺人越貨,綁架孕婦這種要吃好幾年牢房的重大犯罪,他們沒膽更沒種。
“米小姐……我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絡腮鬍緊張的結巴起來,顫巍巍的不斷瞥向旁邊如修羅煞神一樣的霍凱,青腫的臉上橫肉一抖一抖的,是真怕極了。
“一個叫安伯的找到我們局子裡押的一個兄弟,讓他聯繫的我們,就說讓您跟我們去郊區走一圈喝喝茶……絕……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請爺喝茶?冷老狐狸真是幽默。”白流蘇眸子裡射出冷銳的寒芒,身子微微挺直,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諷刺笑意。
絡腮鬍如遭雷擊,臉色唰的發白,這才恍然大悟幕後的黑手是冷禹城。其餘兩個人也後背發涼,冷汗溼透衣服,看向米小雅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死神。
“瞧,他們都猜到今晚我要是被抓走後的下場。”白流蘇嘆氣,拖着疲憊的身體從沙發上站起來。
霍凱的臉色也跟着沉重,但還是不敢確定的開口,“冷禹城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他應該是留你當人質。”
白流蘇冷冷睨他一眼,“教你了多少次,你還是不長記性!別拿人的思維去揣測禽獸的底線。”
“軟肋這種事情,只需要一個就夠了。一個是四歲多的天才外孫,一個是來歷不明的麻煩女人和肚子裡未知的孩子,要是換我選,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最大變數的那個。”
她說的極其平靜,可是每個字都聽得人毛乎悚然。
在場的人都不敢細想,今晚哪怕出了任何一點點的一念之差,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神采桀驁的女子,就可能會變成一具毫無生機冰冷的屍體……
生死一線,心有餘悸。
霍凱的手背上青筋暴突,修長的手指用力捏得指節發白,“那個老狐狸敢!”
“他的確敢。”門被推開,只見冷澤天碩長筆挺的身影緩步靠近,渾厚的聲音令人心神俱顫。
“冷寶寶!”白流蘇眼底掠過媚人的光芒,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思念成災,終於見到了!
霍凱的心卻像是被千萬根看不見的針扎破,又像是無緣無故空了一大塊,方纔還狂跳不已的心臟,這個時候像是隨時都要罷工,緩慢的,艱難的,維持着薄弱的呼吸。
然而,就在白流蘇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他的腳被人踢了一下。
這是他們之間獨有的暗號——記住約定。
流蘇她,這是提醒他不要忘記給她聯繫私人醫生的事情。
兩天的時間,她就真的要捨棄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嗎……
霍凱的眼神頓時複雜無比,口中苦澀得像是生吃了蛇膽,五味雜陳。
冷澤天環臂而立,掃過房間裡的狼藉,已經猜到七八分,英俊的臉色比鍋灰更黑,他皺眉冷聲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個孕婦,已經不能夠像原來那樣胡來,知不知道他回家沒看到她的時候,急得抓心撓肺,知不知道小瑾瑜怕媽咪出事,黑了交通部的監控攝像頭,一個鏡頭跟着一個鏡頭的瘋狂找她的下落!
這個女人,太任性!
白流蘇內心流過陣陣暖流,她真想念這個口是心非的冷寶寶啊。
明明是關心她關心的要死,偏要擺出這麼一幅審訊犯人,毫不在乎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冷寶寶,我想你。”白流蘇心尖微動,深情的凝望着他深邃如古潭的眸,毫不猶豫的雙臂繞過他脖子,吻上去!
“……!”冷澤天身子一僵,薄脣內涌入她特有的芬芳甘甜,令他血液瞬間被點燃。嬌柔的身軀就像是被抽去了骨頭,軟綿綿的索性全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毫無忌憚的煽風點火。
該死的女人,到底在做什麼?!
白流蘇眉梢微挑,哪怕熱吻也不閉上眼睛,期待又熱切的將他的所有細微表情全部收入眼底。
瞳孔因爲興奮而放大,good!
呼吸急促,good!
小腹收緊,good!
臭男人,看你還嘴硬,說不想爺!
身體明明比嘴要誠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