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也不用上門負荊請罪,如果你心裡真的誠心想道歉,我給你說個辦法。”冷澤天薄脣勾起。
道歉?!
霍凱內心一片凌亂,他只是來挖牆腳的,怎麼說着說着變成他的錯?
他的心裡苦,心裡冤。
冷澤天不急不緩的繼續說,“療養院的事情如果曝光見報,相信頭版頭條標題一定是【警督執法不利,造成無辜市民慘遭殺手屠害】,或者【警督失職疏忽,變態殺人狂魔逃竄作案,造成市民被凌遲殺害】,或者……”
噗——
霍凱徹底崩潰,這要是報紙真是這麼寫,別說他年底的年終獎會徹底沒戲,就是他警督的帽子也帶不穩。
他絕對是出門沒看黃曆,纔會腦子進水打這麼個自投羅網的電話!他能不能掛了重打?!
霍凱無奈扶額,太陽穴嗡嗡得都要爆炸,一臉認真的趕忙表態,“冷大少,這件事怪我,我誠心道歉,有什麼你儘管說。”
“負錢請罪。”冷澤天答,修長的手優雅的放在身側,深邃的墨藍眸眼波一掃,一舉一動之間尊貴的氣度妖孽非常。
負錢請罪?!
霍凱險些被口水嗆到,一臉的欲哭無淚,這摳門鐵公雞是要逆天!不帶這麼坑錢的啊!
他那點積蓄早被冷大少坑得沒剩下幾個鋼鏰,再這麼坑下去,他都快被坑得考慮要賣身!
“冷少,我真沒錢——”霍凱扶額長嘆,然而他嘆氣聲纔開了個頭,電話那邊就被無情的掛斷,餘下一片嘟嘟嘟的忙音,令他徹底陷入惆悵的痛苦裡。
好,好絕情。
他不過才說了個沒錢,冷澤天就直接掛電話,有沒有天理!翻臉比翻書還無情啊!
霍凱不爽得想大喝,丫丫的個叉叉,他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萬福之園。
花園的亭子裡,金色的落英一地,空氣裡彌散着金秋十月的桂子香,陽光和煦。
冷禹城和米小琴對坐在石桌的兩側,中間是一盤象棋的對弈。
勝負一目瞭然,米小琴佔據絕對的優勢。
然而她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的忐忑不定,一張青春秀美的面頰覆上羞答答的紅暈,怯怯得反倒像是撞了大運等待誇獎的幸運兒。
“董事長,您故意讓我,這局不算數。”米小琴不好意思的說,語氣格外真摯,生怕說錯了話,讓冷禹城有一絲一毫的不滿意。
“小琴,這局自然算數。不過,你說我讓你,這句話有點不對。”冷禹城緩緩說,一雙狐狸眼眯起來,拿起石桌上的“車”棋,輕輕落子。
沉冷的聲音,有種不怒而威的霸氣,“將軍。”
米小雅看得張大了嘴巴,怔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啊!這下子變成我輸了!”
“小姑娘,所以沒有到最後一步,永遠不要那麼早下判斷。”冷禹城意味深長的說,渾濁的眉眼裡有精銳的冷芒閃過。
米小琴內心一片激盪,一雙眼睛睜得圓而大,無數情緒無法掩飾的在眼底波動。
是啊,現在下定論,還爲時過早。
她今年不過才二十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間,她還有大把的青春。眼前的輸局,總有一天,也能夠像是冷禹城手上的那一步扭轉乾坤的棋子,顛覆成敗!
“小琴,聽說你當初差一點跟顧家的大少爺結婚了?”冷禹城狀若平靜的問。
米小琴垂下眼睛,想起過往的種種,羞憤交加。
她掩住眼底的陰鷙,盡力用平靜的聲音說,“是,是我有眼無珠,沒看出我那個姐姐,城府手段有那麼狠。她霸佔了冷大少,還又從我身邊搶走顧大哥,什麼好處都想一個人獨佔。”
“原來是這樣,那你想過,有一天奪回你應該有的一切嗎?”冷禹城淡淡問,眼底有什麼閃過,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我——”米小琴握緊了雙拳,她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她恨透了米小雅,嫉妒死了她!每天每夜每一刻腦子裡都想着復仇!
可是,冷大少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顧風湛也娶了葉嘉瑩,米家瀕臨破產,她現在每天只能被程婉蓉帶着去參加各種中流的酒會,去認識巴結有錢人。
但是那些所謂的有錢人,不是大腹便便的暴發戶,就是面目刻薄的生意人,真正能夠上層次的一個都沒有。
米小琴覺得,她身子活得連個高級ji女都不如!
“年輕人別輕易氣餒,要有點精氣神,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或許我能幫點忙。”冷禹城漫不經心的說。
“董事長您——”米小雅的心一下子狂跳到嗓子眼,激動得忍不住站了起來。
冷禹城的意思,難道是想讓她取代米小雅的位置,當他的兒媳婦?!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天大好事,會是真的嗎!!!
然而不管真假,米小琴在萬福之園已經住了三天,這三天裡,除去她父親受傷被送去醫院,她母親程婉蓉也跟着去醫院陪護之外,米小琴對這裡的生活是百分之一百的滿意。
恭王府的房子,寸土寸金的奢侈裝潢,絕對體貼的下人服侍,讓她有種回到古代做千金大小姐的感覺。
這樣的人上人的生活,讓米小琴認識到,這纔是她想要過的日子。
她發誓,這輩子都再也不要過米家敗落後那種窮困潦倒的生活,而且她永遠不願繼續受程婉蓉擺佈,再去什麼相親會。
她還這麼年輕美麗,就像是冷禹城說的那樣,不能那麼輕易的認輸!
“我願意!”米小琴立馬迫不及待的說,“只要冷少喜歡我,哪怕做小的,我也願意!”
冷禹城立刻回答,眸色深沉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緩緩飲下。過了足足一分鐘後,他才似笑非笑的說,“這件事,我會安排。不過,我要知道你對阿澤的心意,有多真?”
米小琴興奮得想尖叫,立馬錶明心跡,“其實,我從第一次見到冷大少的時候,就對他一見鍾情,愛上他了!”
冷禹城平靜的打量着她,正要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安伯忽然走來,走到冷禹城的身後,附身對他說了幾句話。
“程婉蓉回來了,帶着東西在書房等您。”安伯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語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