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熱帶叢林裡,各種蟲鳥多得驚人,許多是白小雅根本認不出來的,甚至叫不上名字,可她就是覺得眼熟。
就像是她碰到的那條綠色小蛇,她總感覺被咬過一樣,那種模糊的刻在骨子裡的記憶,讓她對這裡越來越有種特殊的感覺。
忽然,一聲巨響從天而降,嘭得一聲猶如流行砸下來,遠處滾滾的火光沖天燒起來。
冷澤天第一反應就是攔住白小雅,長臂一勾,就攔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護在懷裡。一雙銳利的墨藍眸警惕的盯着遠處的火光,若有所思。
白小雅此刻有種莫名的心虛,那種奇妙的感覺怎麼說呢,像是在自己稱王稱霸的地盤上被一個新來乍到的小透明護着。
好詭異的感覺。
“咳咳咳,我沒事。”白小雅霸氣的伸出纖細的肩膀,迴應他的呵護,用像兄弟一樣的姿勢拍拍他的肩。
做完這個動作,她立馬不自在的紅了臉。天啊!她在幹什麼?!
“!”冷澤天倏地附身看她,那眼神絕對的來者不善。
白小雅露出招牌式的溫柔微笑,指着遠處冒着火的位置,打哈哈說,“看!灰機!”
“你——”冷澤天的火氣頓時消散下去,想笑又硬憋着,最後無奈至極勾起指節在她的額頭上duangduangduang敲了三個爆慄解氣。
“看什麼看!抓緊時間找!”他冷冰冰的說,明顯加快了腳步。
“哦!”白小雅順從的應聲。雖然那個天上掉飛機這種事情很蹊蹺,不過她還是認同冷澤天的話,找到小木屋最要緊,除此之外就算天上掉披薩,也和她無關。
額,披薩她真的好餓,早飯都沒有吃呢。
她砸砸嘴,又默默的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一句話沒有說,也加快了腳步。
真希望能夠想起來點什麼,儘快找到小木屋,不然這樣盲目的尋找得是什麼時候。
過了半個多小時,冷澤天忽然停下腳步,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快速收拾了一下,示意白小雅稍作休息。
白小雅看着眼前的茂密樹蔭下的空地,大腦深處彷彿被什麼擊中,怔怔的站着許久。
“咕——”白小雅的肚子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聲響,她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帶了吃的。”冷澤天從衣服口袋裡取出兩袋壓縮餅乾遞給白小雅,“將就一下,找到安全可以落腳的地方了,我想辦法給你做好吃的。”
白小雅接過壓縮餅乾,打開包裝袋,看着乾巴巴的餅乾,又擡頭看看空地周圍有些眼熟的環境,還是猶豫的沒有咬下去,“你只有這個?那我吃了,你吃什麼?”
冷澤天心底動容,眸光軟了弧度,“我不餓。”
“怎麼可能不餓?!今天出來你明明也什麼都沒有吃呀。”白小雅問。
“原本是餓的,後來被某人的不解風情氣飽了。”冷澤天從容的說,臉上還帶着某種傲嬌的怨氣。
噗——!
白小雅扶額,這傢伙是又在撒嬌了麼?!
她像是下了決心,快速的將壓縮餅乾收起來,然後塞進冷澤天的懷裡,一臉認真的說,“這個給你吃,如果你還能撐得住的話,就在這裡等我帶好吃的回來!”
“站住!你要去哪裡?”冷澤天震驚的叫住她,墨藍眸裡是不容置喙的強硬。這裡情況不明,他就是看了地圖都無法準確的辨認小木屋所在的地方,更別說記憶力奇差的白小雅了,要是出事了該怎麼辦!更何況這個女人還總是大大咧咧的沒有心機,老是亂吃亂喝的中招,他怎麼可能放心她離開!
“我也不確定我的直覺對不對,你要是不放心就一起來吧。不過,應該——沒有錯——”白小雅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跨過溝壑,跳過攔路的樹幹,她像是如魚得水一般動作身形越來越敏捷,越來越靈活。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白小雅的大腦裡那些被鎖住的記憶之門,隱隱約約正在被解鎖,漸漸和她夢魘裡的碎片漸漸重合。
頭頂炙熱的大太陽,無邊無際的熱帶叢林,還有這些眼熟的小路,她覺得如果不出意外,就在不遠處她就能夠找得到夢魘裡的那片小湖泊了!
她的心底,一個無比清晰的聲音在告訴她,那水裡有她最喜歡吃的甜蝦,有鮮嫩的魚肉,還有肉肥蟹厚的螃蟹!找到湖泊,就能夠找到好吃的!
“白小雅,你跑那麼快乾什麼?是不是已經恢復了部分記憶?”冷澤天眉頭緊鎖,一臉擔心的在後面緊追不捨,墨藍色的眸裡是殷切的期盼。
白小雅倏地回頭,綻放一個陽光明媚的笑容,“恢復了最重要的一點!我記得前面有個湖泊,裡面有好多好吃的海鮮!”
“吃貨!”冷澤天恨鐵不成鋼的氣結,害得他白高興一場,還真以爲她想到了什麼要緊的,誰知道她腦子裡全部裝的是吃的!
吃的比他重要嗎嗎?!!!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沒錯呀。”白小雅心情很好的說,她一想到有好吃的在前面等着,就笑彎了眉眼。
冷澤天見到她笑成兩個月牙的眼睛,一下子想起冷瑾瑜笑起來的樣子,心底柔軟了一片,無奈又寵溺的跟着她繼續前行。
他安慰自己,能夠想起點什麼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忽然,前面跳躍着前進的白小雅停住腳步,木頭人一樣動也不動的站着前面。
冷澤天快步趕上去,伸手推開擋住視線的樹葉,眼前出現的是一片碧意盎然的湖面!
波光粼粼的淡水湖在島嶼上可以說是最珍貴的存在,這是個驚喜!
“你要找的好吃的,就是在這裡?”冷澤天挽起袖子,準備下湖。
白小雅卻拉住他,臉色白得驚人,嘴脣不斷顫抖着,說,“別——”
“你看那是什麼?”
冷澤天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湖面上飄着一個渾身扎滿生鏽的針的布偶娃娃,她白色的連衣裙上是已經發黑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