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得之回到臥室的時候,薛仲揚還在打電話。 ///
用的是日語,宋得之沒想到薛仲揚的日語也說的很好,宋得之正要退出去,薛仲揚將她喊住了“等等!”
“幹嘛?”
“他想和你通電話!”
“我不會說日語!”
“他會說!”
“喂,您好,我是宋得之!你能聽懂我說話嗎?”宋得之故意說的很慢,以便讓對方聽的清楚些。
對方一愣,清越的笑聲響起,笑聲宋得之想到了日本電視木頭廊檐下的風鈴,風吹動了風鈴,發出了串串清脆悅耳的笑聲,
“我太太說,我兒子也說,我也會說!”
何止會說啊,那音調音準去應聘央電視臺的新聞男主播都絕對夠格了,“你說的真好,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國人說的都好!”宋得之一時有些發窘。
“我聽仲揚說,他要來日本出差?我和我的太太熱情的邀請你來日本玩?”
“……”
“日本薄櫻谷的櫻快要開了,非常的漂亮,你帶孩子一起來賞吧。我會給你們準備好一切,你們安心來住好。”
“……”
“替我向仲揚問好,我等着你們的到來。再見,得之!”
啪……電話這麼掛掉了。
電話掛斷了好久,宋得之才反應過來,她還沒有來得及拒絕。
“怎麼可以這樣子……我都還沒有答應呢。他替我決定了。”宋得之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叫什麼名字。
薛仲揚走進來,便看到了一臉糾結的宋得之。
“怎麼了?怎麼是那副表情?”
“我想知道剛剛那個日本人是誰?”
“我在英國讀博的時候的老師,日本人,不過人很好。他也很喜歡賽車,當時一起玩的很好。他說什麼了?”
“你說,日本的櫻快開了,很漂亮,讓我們去賞。她會替我們安排好一切,讓我們放心去吧!”宋得之複述着。
“你同意去日本?”
“我沒有同意好不好?你那個老師還沒等我拒絕替我做了決定,而且還掛了電話。”
“那你呢?你想去嗎?你不想去,我幫你推了。不過我要在日本呆半個月左右。”
“我……”
窗外又傳來了鄒凱的喊聲,“阿揚,我是鄒凱,你出來見我一面吧。”
“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宋得之氣急,走到了窗戶旁,霍得一下子推開了窗戶,衝着樓下喊道,“馬給我滾蛋,在不滾蛋,我報警了!”
“你讓阿揚來見我一面,否則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鄒凱在樓下不依不饒的叫囂着,甚至都驚動了周圍的鄰居,大家紛紛打開窗戶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以爲你能阻止的了嗎?我會一直守在這裡,一直等到我見到阿揚爲止!你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輩子!”
宋得之真的想撞牆,扭頭對雲淡風輕,根本不受鄒凱影響的男人,氣憤的說道,“你聽聽,你聽聽,他在說什麼?這年頭,男三都這麼囂張嗎?還阻止的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我都快變成那拆散你們的惡人了!”
“他腦子有病,你和他生什麼氣!”
“不行!不能讓他這麼糾纏下去,你下去,和他說清楚!然後讓給滾蛋!”
薛仲揚不動,解釋道,“我說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他腦子有問題,正常人的溝通方式解決不了問題!我下去,在重複一遍,他還是回來糾纏我!
我不想看到他,看到他讓我噁心!你饒了我吧!”
“那怎麼辦?讓他這麼亂來?”
“你可以選擇報警!”
“這不是香港,國的警察纔不管這些閒事。”
“他在擾民!”
“阿揚,我知道你在面,你出來見我一面啊。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裡,難道你忍心讓我這麼一直等下去嗎?”
左右權衡再三,宋得之下了決定,“算了,我們還是去日本吧!”
“你能陪着我去出差,我很高興。半個月見不到你和孩子,我會很痛苦的。”
“哎……”
“阿揚……”
宋得之頭疼的厲害,進了衛生間,端了一盆水,看了看樓下叫囂的,陰魂不散的男人倒了下去,“去死吧!”
……
早五點,天還沒有亮,宋得之將薛仲揚給弄醒了。
夏天,天亮的找,薛仲揚還以爲七點多了,看到牀頭的表,發現才五點,他有些抓狂的說道“現在才五點!”
“我知道!”
“你知道,還吵醒我。”
“不是去日本嗎?你還不快點起牀!”
“薛太太,你沒有必要起麼早。算你現在去了機場,飛往日本的飛機也是不開的!”
宋得之狠狠的瞪了一眼薛仲揚,譏諷道“薛仲揚,你該不會真的看鄒凱了吧?”
“你胡說什麼!我現在躲他都來不及呢。”對於瘋子鄒凱,薛仲揚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不早點起牀,早點去機場?你沒有聽到鄒凱昨天半夜說,明天一早回來看你的。你要是不想臨走之前,和他來一場纏綿悱惻的告別,我們趕緊走。”
“……”
“我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鄒凱要來了。要是讓鄒凱知道你要去日本,恐怕會跟我們乘坐一輛飛機吧。搞不好,他還會把我擠到一邊去,和你做一起。這一路……”
薛仲揚打斷了宋得之,一掀被子,“我去穿衣服,你把孩子們喊醒!”薛仲揚套了睡袍,進了衛生間。
想到那個鄒凱,宋得之的頭一陣陣的疼。
被人逼到這個份,真是夠可以了,宋得之當初被高利貸追債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宋得之去了雙胞胎的房間,八斤的睡相慘不忍睹。被子有一半掉在了地,他的腳放在枕頭,身子斜橫在牀間,“八斤,起牀了。”
宋得之拍了拍孩子的臉頰,八斤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宋得之又閉了。宋得之又叫了一會兒,根本叫不醒,宋得之也不叫醒他,給他穿衣服,自始至終八斤都沒有醒過。
雙胞胎還在睡着,到了樓下,薛澤衍看着突然要去日本的父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我還得課。”
“我會幫你請假的。再說,你這麼聰明,不課都無所謂的。”
“媽咪說什麼都是對的。”說堅持要課的是她,現在說不讓他課的也是他。
“走了,我們要去機場了。”
“……”
“走了,在不開,那個鄒凱要來了。”
“昨天晚那個瘋子?”小澤問道。
“你爸的追求者!”宋得之出聲調侃道。
“宋得之!”薛仲揚咬牙。
“抱歉,抱歉,我錯了,我錯了。我道歉!”
……
一家人像是逃難似,連早飯都沒有吃拿着行李離開了家。
宋得之昨天晚還挺鬱悶的,被一個鄒凱追的,要舉家“逃難”,出了家門,宋得之的心情突然明媚起來,說起來,這算是他們家第一次出國旅行。
薛仲揚的車子開出了小區,正要駛大路的時候,迎面一輛銀灰色的車子駛來,正是陰魂不散的鄒凱。
宋得之和薛仲揚俱是一驚,拐彎的時候,正好有一輛廂式貨車開過來,兩輛車子被廂式貨隔開,竟這麼錯過了。
宋得之回眸看到鄒凱的車子駛進了小區,慶幸道“薛仲揚,幸虧我早早的把你喊起來,要不然,你和那個鄒凱又要演一場感天地泣鬼神的離別大戲了。”
“……”
“薛仲揚,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記得報答我啊!”
“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人!”
坐在後座照顧雙胞胎的宋得之,湊過去,盯着薛仲揚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嬉笑道“薛仲揚,這說明什麼啊?這說明你魅力無窮啊。”
“從日本回來,順便去當韓國吧!”
“去韓國做什麼,韓國最近東呼吸綜合徵,首爾大街都沒有人了,你去了,回到a市搞不好被隔離。”
“我去整容!”
宋得之……
……
日本,
好大的房間,高高的落地窗,繡着淡淡粉色櫻的雪紗微微拂動,陽光灑在淡金的簾帳和傢俱,一室的柔和唯美。銀燭臺閃閃發亮,鎦金裹銀的桌椅器皿,無一不精緻優雅,展示着主人的奢侈生活。
宋得之以爲他們住的地方是日本的傳統住房,推拉門,榻榻米,大家跪着吃飯……真正看到,宋得之感覺自己走進了歐洲奢華的宮廷。
“我還以爲要睡地板呢?”
“知道你不習慣,丹尼特別爲你準備的。”
“替我謝謝他!我還真是怕睡地板。”宋得之往軟軟的席夢思牀一趟說道,“我小的時候,在老家,家裡有老鼠的。我還聽老人說,有個孩子的耳朵被老鼠給咬掉了。所以,我晚睡覺,都要把蚊帳掖好的。”
“你小的時候,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熱!”
“是啊,那個時候,你是哪裡去了?”
有傭人捧着兩套衣服走了進來,薛仲揚讓傭人把衣服放到了一旁。薛仲揚看了看和服,對宋得之說道
“你要不要穿和服試試?”
宋得之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