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聽完薛仲揚對選擇終身伴侶的富有哲理性的言論之後,紛紛暗想:小澤才三歲,這麼小就對他進行這種教育是不是太早了?
“恩,你說的有道理,我回去會好好考慮的。
薛仲揚總算是發現了兒子的一個優點,那就是聽得進去別人的話。如果自以爲是,誰的意見都聽不進去,那就麻煩了。
……
宋得之是打不死的小強!
昨天晚上自我悲催了一會兒,睡了一覺,又滿血復活了。
她一大早就開車去了皇冠山莊,爲了表現自己是“賢妻良母”,在兒子的心目中增加印象分,她特地來給兒子做愛心早餐。沒想到早餐沒做好,把別墅裡的防火警報給弄響了。
一大早,別墅裡的防火警報就響了,薛仲揚和薛衍澤還沒有醒,然後就是天花板上的防火噴頭的水噴了出來,大早上他們被別墅裡的防火的水給澆醒的。
薛仲揚以爲別墅發生了火災,第一個反應就是兒子房間裡有沒有着火,兒子有沒有傷到,他跳下牀,跑到了兒子的房間,正好看到薛萍用毯子裹着兒子,將他抱了出來。
小澤沒有睡醒,一臉的不高興。
見到他沒有事,薛仲揚放下心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防火警告怎麼響了?”
嶽偉超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萬分無奈的說道,“是夫人在廚房裡做早餐,結果油煙太大,防火警報響了。”
薛仲揚扶額,看到從廚房裡跑出來,灰頭土臉,也被淋了一身水的女人,又是心疼又是無語,他拿過了嶽助理手中乾燥的浴巾,走向了那個咳嗽不停的女人,給她擦着溼發。
“你做什麼早飯?你明知道你不會做飯。”
“咳咳……我回熬粥啊。我只是想煎個荷包蛋嗎?我看你煎過,沒想到這麼難,鍋直接起火了。咳咳……”
宋得之擡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薛仲揚,長得了口,“咦?薛仲揚,你會走路了?”
薛仲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能站起來了,腳底有涼意透出來。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腿,自己光着的腳。
“之之,你太厲害了,居然治好了我的腿。”
想到廚房裡被她搞的一團糟,宋得之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她仰起頭,看着樓上裹在毛巾裡,被薛萍抱在懷中的兒子,他正皺着眉頭看着灰頭土臉的她,剎那,窘迫不已。
見面兩次,好像都給他留下了壞印象啊。
“走,我們去做早餐。”薛仲揚牽着宋得之的手,進了廚房。
大清早就被這麼折騰醒了,薛衍澤的起牀氣到現在都沒有消。他一旦醒了就沒有在睡覺的心思,從薛萍懷中下來,去沖澡,然後換了乾淨的衣服。
半個小時之後,薛萍叫他下去吃早飯,薛衍澤便看到了那個不大靠譜的女人,她換了一身新衣服,長髮隨便的挽起,目光有些期待和忐忑的看着她。
“爹地早,媽咪早!”
薛衍澤禮貌的問候道,然後坐在了薛仲揚的左手邊,對面是宋得之。
桌子上是蟹黃包和幾樣簡單的小菜,砂鍋裡熬的帶了些糊味的粥,薛衍澤又皺起了眉頭。他吃的東西向來精緻,這頓早餐太粗糙了。
“媽咪做的?”
宋得之有些不好意思,“粥是我熬的,剩下的你爸爸做的。”
然後,就看到薛衍澤把粥推到了薛仲揚的面前,說道,“爹地,這是媽咪親手熬的粥,你都喝了吧。”
“其實,鍋裡……”還有好多粥的……看着兒子明顯是在嫌棄自己的粥,宋得之沒好意思說出口。
“萍媽媽,我要喝牛奶!”
敢情,人家真的看不上她熬糊的粥啊。
“我原來熬的粥還是不錯的,不過好幾年不熬了,所以有些生疏了。我多熬幾次,一定不會糊鍋了。”宋得之解釋道。
“別喝牛奶了,這裡的牛奶不安全。這裡的牛奶都是‘有抗奶’。牛奶中抗生素殘留。據調查,目前內陸一般奶牛場中奶牛乳腺炎的患病率在30%左右,奶牛子宮和肢蹄病的患病率大約在40%和25%左右。使用抗生素治療奶牛這些疾病的主要途徑有兩種:一是局部用藥,即將抗生素直接注入患病奶牛的乳房或子宮;二是肌肉或靜脈注射。這兩種方法都可造成抗生素殘留。即使是治癒後的3─4天內,抗生素也會殘留在奶牛的體內,移行到乳腺裡、牛奶中。由於奶牛對抗生素的耐藥性越來越強,療效也越來越差,使用和殘留的抗生素也越來越濃。
如果長期飲用“有抗奶”,會造成人體生理紊亂,對抗生素產生耐藥性。有些先天對抗生素過敏的人長期喝“有抗奶”之後,會造成過敏性休克。”
緩緩的說完了這麼一大段話,薛仲揚擡眸看着兒子,問了一句,“聽說,你很喜歡喝牛奶的。怎麼辦纔好?牛奶的保質期太短,從香港運過來,也變質了。”
薛衍澤十分就結的看着面前的牛奶,彷彿裡面不是奶,全部都是抗生素。
“還是喝粥吧。至少,你不會過敏性休克。”薛仲揚把剛纔兒子推過來的粥又推了回去。
“大陸的牛奶有這麼恐怖嗎?”宋得之問了一句。
“你要不每天喝一杯試試?”
“算了,我不喜歡喝牛奶。”
薛萍看不下去了,問道,“要不,我去廚房熬點湯?”
薛仲揚不悅的目光掃過去,“你要不要把早飯在給薛衍澤單獨做一份?”
早餐是薛仲揚親自做的,薛萍不讓薛衍澤吃,自己再去給薛衍澤做一份早餐,這不是打薛仲揚的臉嗎?
“做飯,是傭人乾的活。你們爲什麼要親自去做飯?”
薛仲揚接話道,“因爲你是我們的兒子!我只給你和你媽咪做過飯。”
潛臺詞是:小子,你敢不給面子,休要怪他不客氣!
權衡了再三,薛衍澤決定還是喝相對安全些的米粥吧。他試探性的喝了一小口,有股糊味,倒是還可以喝,薛衍澤又吃了蟹黃包,還有幾樣小菜,然後對薛仲揚說道,
“爹地,以後早飯還是你來做吧!”
宋得之:被嫌棄了!
“好。如果你媽咪也在,我就做。”
“哦。”
宋得之知道自己的廚藝是一塌糊塗,當年薛仲揚還沒有離開的時候,爲了當好一個好妻子,她還專門去廚藝培訓班學過,但是培訓機構的人直接把學費退了出去,把她攆走了。
她知道自己廚藝沒有天賦,除了熬粥,也就不和薛仲揚爭了。完全是自己的弱項啊。
“你不是很喜歡吃蟹黃包。怎麼不吃?”
宋得之好幾年沒有吃薛仲揚親手做過的飯了,她拿筷子夾過蟹黃包,輕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涌來,情緒像是芥末竄了上來,宋得之的眼眶都酸澀起來。
她很快放了下來,不肯再吃。
“味道不對嗎?……我很多年沒有做過了。”薛仲揚夾了一個,咬了一口,味道沒有變啊,“還是原來的味道。你口味變了嗎?”
“沒有!我吃過早飯過來的,不餓!”
“你胃口一向好的。多吃點,我們待會出去玩。”薛仲揚給她夾菜,將蒸的軟糯的蟹黃包放在她面前的小盤子裡。
“去哪裡?”
“去看看媽媽。”薛仲揚對兒子說道,“吃過早飯,我帶你去看外婆。”
“可是,我還要學習。”
“今天是週六,可以休息。”
“週六,我需要學習半天!”
薛老爺子對重孫子從小就寄予了厚望,從幾個月開始,就開始早教,身邊的請的各種老師不下幾十人。
一年365天,每一天都是需要學習的。
“可是,太爺爺說,學習不可以中斷!必須每一天都要學習!”
“你太爺爺還說過,以後,你什麼事情都得聽我和你媽咪的!我和你媽咪說,你今天可以不用學習。你要是實在想學習,可以晚點回來,我幫你溫習。”
“好吧。”
薛衍澤專心的吃飯,再也不肯說一句話。在香港的家裡,吃飯的時候是不準說話的。食不言,寢不語,這是規矩。可是,這裡好像很不一樣。
他的父母好像沒有這個規矩,他們說話。
她的母親不愛說話,他的父親卻總是找話題說。怎麼看,他們都像是要離婚,或是暫時分居的人。
他也不是不討厭他這個親媽,只是生活習慣,人生觀和價值觀很不一樣。如果他們真的離婚了,他還是想和父親生活在一起。
見兒子不時偷瞄自己,宋得之擡眸正好撞上了兒子的目光,他也不躲閃,對視了一眼,微皺了眉頭,低頭,繼續吃飯。
“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宋得之問道。
“沒有!”
“小澤,我是你媽媽,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我沒有討厭你!”
不討厭,但是也沒有多麼喜歡。
“那就好。”
宋得之樂觀,並沒有被兒子給打擊到。不討厭總比討厭強吧。薛仲揚昨天說的對,感情是需要培養的,父母和子女也一樣,她兒子三歲,她有的是時間修復母子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