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若她怎麼會突然……”
接到電話趕過來的張佳欣,一臉焦急的衝進了平房,看着躺在病牀上毫無所覺的夏若,張佳欣心裡一陣難過,再看到自己媽臉上的五個手指印,愣住了。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佳欣走到她面前,英氣的眉緊緊皺在了一起。
張嫂擡手放在嘴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看了一眼暈迷中的夏若,小聲說道:“我們出去說。”
在張佳欣來之前,張嫂正在替夏若擦拭身子,將一身的血衣換了下來,看着張嫂手中的血衣,張佳欣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裡也更加擔心。
“媽,夏若她沒事吧?”到了外面,張佳欣才忍不住關心起來。
今天有一堂很重要的課,本來接到電話她已經準備逃課了,只是好死不死的正好撞見了來上課的教授,被抓個正着,沒辦法一直託到現在才趕過來。
張嫂聞言,吸了吸鼻子,搖頭,“已經沒事了,也幸好搶救回來了,要不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張佳欣,原本只是因爲心裡難過,想要跟女兒說說話,只是一說完,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豆豆?你說豆豆死了?”
張佳欣一臉震驚的看着張嫂,豆豆對夏若有多重要她可是知道的,卻沒有想到唐惠居然這麼喪心病狂,那麼殘忍的對待豆豆。
挖豆豆的眼珠,豈不是在挖夏若的心麼?
想到這兒,張佳欣就怒了,雙手將袖子一卷,咬牙切齒的問道:“媽,你先照顧好夏若。”
“你要幹什麼?你可千萬不要亂來,這事先生會處理的,你可千萬不要插手啊!”張嫂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該女兒說這些,女兒一衝動起來,脾氣暴得沒有人能吃得消。
“媽,您放心,我不會的。”張佳欣脣角一勾陰測測的笑了笑。
她是要去找唐惠,但不是現在,說完,便轉身朝着大廳而去。
張嫂見她沒有去找唐惠,瞬間鬆了口氣。
張佳欣來過這裡很多次,自然也對這裡十分了解,穿過大廳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本想去拿幾個冰塊,卻不料一回頭就看見顧淮站在廚房門口。
張佳欣眸光一閃,什麼也沒說,把冰箱一關,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便徑自越過顧淮,走了。
“佳欣。”
就在張佳欣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顧淮猛然喚道。
張佳欣只是腳步微頓,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擡腿離開。
顧淮雙手握了握,眼裡出現了一絲掙扎和糾結,轉身一把抓住張佳欣的手腕,還沒來得說話胸口突然一痛,迫使他不得不放開那隻抓住張佳欣的手。
“顧先生,有什麼話就說,動手動腳可不是好習慣。”張佳欣擡了擡下巴,一臉倨傲的看着他,“還有,我不認爲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
莫名其妙不接她電話,原本約好下個禮拜一起去爬山的,結果就換來一句“我們可能做不了朋友了。”
虧她張佳欣拿他當哥們,當朋友,可是他呢,居然直接把她拉入黑名單。
呵呵,果真是有錢公子哥的世界她不懂。
既然如此,就當她眼瞎,看走了眼。
顧淮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按住胸口,臉色有些難看,可見剛纔張佳欣出手並沒有留情。
顧淮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動手動腳不是好習慣,之前的他們可是還勾過肩搭過背,現在說翻臉就翻臉。
可是沒辦法,先翻臉的那個人是他。
張佳欣可不會同情他,不屑的切了一聲便朝着後院走去。
“媽,您先拿這個敷一下吧,要不然晚上回去爸爸會擔心的。”張佳欣拿了一個透明的軟膠塑料袋把冰塊放在裡面,遞給張嫂。
張嫂接過冰塊,溫柔的笑了笑,“你回去跟你爸說,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你弟弟今年就高考了,你回去一定要督促他不要貪玩,還有等一下你回去路過市場的時候買只雞,給你們好好補補。”
“媽……”張佳欣看着她紅腫的半邊臉,心裡一陣難過,擁住她的肩膀,兩母女將頭靠在一起,“我知道您很辛苦,不過再辛苦也要休息,我現在能掙錢了,您不用擔心我的學費。”
擁住張嫂的手心疼的顫抖着,就是這個一樣弱小的肩膀把她跟弟弟拉扯長大,不但要供她們上學,還要給爸爸掙醫藥費,這些她都看在眼裡,她曾經想過要放棄學業,可是從來沒脾氣的媽媽卻當場給了她一巴掌,還揚言如果她不上學,就跟她脫離母女關係。
張嫂有些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媽媽知道你懂事,也知道你最乖。”
有這麼懂事的女兒她該知足了。
張佳欣從平房裡出來,臉上的笑容便迅速消失不見,雙手捏得咯咯作響。
唐惠看到這樣的張佳欣無疑是害怕的,因爲她調查過張佳欣的資料,知道她個性衝動是個暴脾氣,而且還特別固執,只要認定的事情就算是十頭牛也拉不回。
“唔……”唐惠一臉驚恐的看着張佳欣。
“就是你這個女人殺了豆豆,我今天就要爲豆豆報仇。”張佳欣可是不會憐香惜玉,她最喜歡的就是簡單粗暴,一把抓過唐惠的頭髮讓她仰起臉來面對自己。
“聽說你把豆豆的眼睛給挖了,很好,既然你這麼喜歡挖別人的眼珠子,那我也讓你嚐嚐被人挖眼珠子的滋味。”
張佳欣陰測測的一笑,一隻手從身後拿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來,唐惠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再聽到張佳欣說的話,頓時就不淡定了,那雙眼睛陡然睜大,一臉恐懼的看着她,額前的冷汗像豆子一般從額角滑落。
“唔唔……唔唔(不是我殺的豆豆)……”
唐惠自創的語言張佳欣當然聽不懂,就算聽懂了,也沒有打算要放過她。
張佳欣冷冷一笑,抓起刀柄毫不留情的往唐惠的眼睛剌去。
結果就是,唐惠兩眼一閉,暈了。
“就這麼點膽量也敢出來做惡。”張佳欣嗤笑一聲,抓住她頭髮的手一鬆,把刀子收起來,“別以爲暈過去就沒事了,姐姐可是看你不爽很久了,我可不是君子,什麼不打女人在我這裡不管用,我,就是專治你們這些僞小三的。”
很快,這屋子裡傳來了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足足有半個小時都停歇。
結果可想而知,唐惠被揍成了豬頭,恐怕連她親媽都認不出她來了。
張佳欣算是解氣了,拍拍屁股走人,顧淮就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看着她離開時那無比瀟灑的背影,思緒萬千。
二樓的另一個房間,龍北川坐在牀沿上看着一臉蒼白的秦曉曼,心疼得皺起了眉,從進來就沒有說過話,臉都是黑的。
“你這麼做值得麼?”他心疼她,可是隻要他一想到在百貨公司碰見夏若的時候,夏若所表現的牴觸情緒,他就爲秦曉曼感到不值。
秦曉曼虛弱的一笑,“沒有什麼值不值,我是她的媽媽,救她是應該的。”彷彿又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臉上的笑容一僵,“這麼多年以來我夜不能寐,日不安心,可是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整顆心都是平靜的,剛剛我還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小若追着我喊我媽媽,她告訴我有人欺負她,你知道麼?我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說着說着,她就笑了,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淚。
“可是你的身體……”龍北川知道夏若是她的一塊心病,也不忍責怪她,現在只希望秦曉曼所做的這一切都有值得的,醒來之後的夏若不要讓他太失望。
否則,不管秦曉曼願不願意,就算是用綁的他也會把秦曉曼綁回京都,不讓她留下來觸景傷情。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醫生也說過了,只要好好調養再活個十二幾年不成問題。”
秦曉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裡是暖的,更多的卻是幸福。
因爲輸血過多,沒說幾句秦曉曼便再次昏睡過去。
之後的幾天整個半山別墅的氣氛都變得很壓抑,給人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似乎是老天爺爲了應景,更是從夏若昏迷的第二天起就連續下了好幾天的大雨,打雷閃電,似乎在預測着什麼讓人不安。
顧以恆是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而夏若卻是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在夏若昏迷期間,顧以恆衣不解帶的照顧着,也是自那天起,顧以恆沒有再去過集團,除非必要時吩咐張嫂做點什麼之外,沒有跟任何人講過一句話。
尤其是林亦青,更是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就好像她在這個家裡是個透明人。
“阿恆,你給我站住。”
就在夏若轉醒的這一天,顧博文再也忍不住愛妻整天以淚洗面,心中的小宇宙爆發了,在顧以恆吃完飯拍拍屁股朝後院而去的時候吼叫出聲。
顧以恆只是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也沒有吭聲。
熟悉顧博文的林亦青見狀,知道丈夫生氣了,趕緊勸道:“博文,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偏偏要用吼的。”
“小青,你看看他的樣子,有讓我好好說話的機會麼?他眼裡還有我們麼?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支撐那麼大一家集團的,也虧得有阿淮幫忙,要不然顧氏集團早被他敗光了。”
顧博文氣急了,也怒了,一想到愛妻這幾天小心翼翼委屈求全的模樣,他心中的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不經大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