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和文康雙雙望去,臉色都是一陣發白,尤其是楚炎看到夏若時,欲有一種想要逃避的衝動,可惜,他現在腿不能動,只能這麼眼巴巴的看着她朝着自己走來。
“若……若若。”嘴脣有些乾澀,眸光有些心虛的閃爍,楚炎有些艱難的喚了一聲。
顧以恆聽到這兩個字,俊眉不自覺的皺了皺,臉色更是一沉,這麼親密的稱呼,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楚炎,你的腿還好麼?”夏若沒有看到顧以恆眼中的不滿,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樣的問候他,並且從刑東手裡接過水果籃放在病牀旁的櫃子上。
楚炎的眼睛從看到夏若開始就亮了起來,現在看着夏若的眼神更是有些複雜,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在看到顧以恆霸道的將手環着她的腰而她並沒有反抗時,便嚥了回去。
“還好。”楚炎只是淡淡的迴應了一句,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對不起若若,連累你了。”
夏若的神情一僵,看着楚炎認真的道:“楚炎,我不相信這件事跟你有關,但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只是當她說不相信這件事情跟楚炎有關時,一旁的顧以恆俊臉一沉,陰沉得嚇人,放在夏若腰間的大手更是緊了又緊。
夏若無奈,擡起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自然的擡起手撫平他不自覺皺起來的眉。
這下顧以恆心裡美了,向楚炎投去一個挑釁的眸光,當着潛在情敵的面秀恩愛什麼的,這事他愛幹。
夏若在心裡直翻白眼,這男人還真幼稚,不過只要能安撫好他就行了。
看着兩人旁如無人的親密互動,接收到顧以恆投過來挑釁的眸光,楚炎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刀捅得血肉模糊,痛得無法呼吸,心裡一窒,緊握的指尖嵌入掌心他都沒有察覺,夏若臉上的神采是他從未見過的,美好得想讓他珍藏一生,可惜她的一顰一笑卻不是爲了他,而是別的男人。
他就在想,按顧以恆那麼霸道的人怎麼會陪夏若來看他,實際上看他是假,專門來秀恩愛剌激他倒是真。
“若若,你錯了,這件事就是我指使的,是我讓文康去做的。”楚炎垂下眸子,不願意面對夏若。
“楚炎……”
文康剛剛想要開口替楚炎澄清,卻被楚炎冷冷的打斷,“你給我閉嘴,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臉來見我,給我滾,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文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如果到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楚炎是因爲維護他才承認的話,那他可以去死了。
“這件事是我擅自作主的,跟楚炎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跟你們去警局找那個工作人員對峙。”
顧以恆一直在裝沉默,因爲他想這件事還是該交給夏若來處理,不過當楚炎承認的那一剎那他明顯的感覺到懷裡的夏若有了一絲的鬆動,這種感覺很不妙。
“我現在只想知道爲什麼?你們之所以要離開星光璀璨是不是也因爲阿恆,但就算要離開也沒必要臨走之前黑他一把吧?”
夏若看了一眼楚炎,再看了看文康,她覺得這件事還是跟她有關,雖然她閉門不出,兩耳不聞,但她還是知道楚炎和她的粉絲在微博上已經撕起來了,就算林敏承出示了證據,但楚炎的鐵粉還是不願意相信心目中的影帝會是一個用苦肉計來陷害別人的卑鄙小人,所有矛頭一直指向夏若,不用說的,兩方人馬又開始撕得不可開交。
文康突然嗤笑一聲,“爲什麼?因爲楚炎放不下你,嘴上說着要放下,可實際上你知道這些日子他過的是什麼日子麼?行屍走肉也不爲過,而這一切全是因爲你,他不想在顧以恆手下工作,也是因爲你,我這麼做就是想讓你跟顧以恆鬧翻,想讓你被顧少拋棄,我知道顧少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牽扯的,所以我就挑撥你們的關係,當然,這些楚炎根本不知情,一切都是我搞出來的。”
既然事到如今,他就算再狡辯也沒有意義,而且他手上有一張皇牌,顧以恆是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夏若聞言,內心很平靜,說到底她心裡在乎的只有楚炎這個朋友,至於文康都是一向看她不爽的,雖然在楚炎面前裝得很是和善,但背地裡卻跟卓覓兒連成一線,背地裡打壓她,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她是無所謂,但有人不樂意了。
顧以恆挑了挑眉,嘲諷的笑道:“你當真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真是笑話,敢算計到我頭上,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又或者說這後果你們是否承擔得起呢?”
這話說得狂妄,但卻一點也不自大,在場的人都瞭解,也都相信他有這個實力,想要封殺一個人絕對是分分鐘的事,只要他勾勾手指就能辦到,因爲在這A市還沒有敢跟他顧以恆做對,至少明面上不敢。
氣氛一下子變得寂靜,無形當中還有一絲如寒潭中的冰冷在朝着整個病房蔓延開來,這是危險的信號,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阿恆。”夏若拉了拉他的小手指,清澈的雙眸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顧以恆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
該死的,居然敢對他使美人計,想讓他放過楚炎和文康門都沒有,他就知道她會心軟,可更該死的是,他居然也動搖了,就因爲她的美人計。
從醫院裡出來,顧以恆的臉依然黑沉沉的一片,薄涼的脣微微嘟起,如果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看不見,面上分明寫着“快來哄哄我”等字眼。
夏若憋着笑意,面上繃得緊緊的,可心裡想着,原來秦盼盼說得很對,有時候男人也是要哄的,而且他現在這副模樣,傲嬌得還有些可愛,不過顧以恆真的缺愛麼?
想到這個,心臟猛然一縮,生疼生疼的,主動抱着他的胳膊往下一拉,顧以恆垂眸看她,那眼神有些幽怨看着夏若,彷彿在問“幹什麼”。
夏若只讓他彎下腰來,顧以恆冷哼一聲,不過還是微微彎下了腰,瞬間臉上被一個柔軟的觸感給觸了一下。
顧以恆漆黑的眸子瞬間便亮了起來,心裡更是充滿了喜悅,只是親吻一下臉頰怎麼夠,於是,一手託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對着她的脣便吻了上去。
就這樣,兩人旁若無人的在醫院門口秀起了恩愛。
好一會兒,顧以恆才鬆開她,揚了揚眉,傲嬌的道:“別以爲一個吻就可以收買我。”
夏若一陣心塞,她什麼時候收買他了,剛纔那一下只是心疼他而已。
不知想到了什麼,夏若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同時眼底也帶着些期待的看着他,“那不如以身相許怎麼樣?”
顧以恆擡了擡下巴,一把將她擁在懷中,緊緊的鉗制住她纖細的腰身,霸道的宣示:“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
所以以身相許什麼的不算。
“而且你現在是爲了別的男人在向我求情,你能爲別的男人犧牲自己對麼?”
顧以恆的臉色瞬間便暗沉了下來,只要一想到夏若會爲了楚炎做出那麼大的犧牲,他的心裡就燃起一股毀天滅地的怒火。
夏若心裡一緊,踮起腳尖,擡起左手攀上他的脖頸,“因爲那個人是你,我願意犧牲自己。”
顧以恆心神一動,緊蹙的俊眉舒展開來,偏過臉伸出舌尖在她如玉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夏若全身一陣酥麻,渾身發軟,心怦怦直跳,臉頰也有紅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以恆擁着上了車。
“阿恆,今天林總對記者說的話是你讓他說的麼?”夏若左手託着右臂,只是手指卻在顫抖着,心中有了一絲期待。
“對,是我讓他說的。”顧以恆不以爲然的道,也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夏若只是哦了一句便沒聲了,只是垂下頭用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這裡她的孩子,可是卻跟顧以恆沒有關係,這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能夠讓他這麼寬容接受她和孩子,到底是因爲對他來說她只是個另類所以才接受她,甚至喜歡她,還是因爲喜歡她所以纔不反感她的觸碰,又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如果以後出現了一個女人令他不會反感的女人,身子比她乾淨,他又會做何選擇呢?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因爲他的潔癖,連杯子被人碰一下都會扔掉的人,會這麼大方的不介意她有別人的孩子麼?
這是不科學的。
“阿恆,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會不會有跟我一樣的女人靠近你而讓你不反感的?”夏若看着顧以恆問道。
“不會。”顧以恆斬釘截鐵的回道。
“你怎麼知道,這個世界這麼大,你怎麼就知道只有我一個,如果呢?如果有呢?”夏若心裡突然有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衝動,因爲她真的很想知道。
“沒有如果。”顧以恆俊眉一蹙,看着她的眼神有了一絲疑惑和不解,更多還是不悅。
夏若苦笑,原來他是這麼認爲的,他以爲沒有人跟她一樣,所以纔不得接受她的吧,萬一哪一天真的出現了這麼一個人,到那時,他又該做何選擇,而她又將何去何從。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槽的?以後這種沒有影的事情不許再想,也不許再拿出來說,明白?”顧以恆擡手放在她的肩上,用力將她一帶,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唐志軒說過,懷孕的女人沒事就喜歡胡思亂想,還總是喜歡懷疑這兒懷疑那兒,心中充滿了不安,看來是真的。
夏若也覺得自己是多想了,靠在他的懷裡,笑着應了一聲。
只是,兩人都沒有想到,夏若並不是多想,而是這個人真的存在,還是兩人的舊識,也正是因爲她,十三年前夏若纔會做出那麼蠢的事情,沒想到十三年後還是因爲她,差點讓兩人再次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