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因爲吹了太多的風,現在的小嘟嘟幾乎進入昏迷狀態,所以她不可能會動。
或許,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放心吧顧少,只要能把小嘟嘟救回來,我一定保證讓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唐志軒也看得出來小嘟嘟陷了昏迷狀態,不過他信得過自己的醫術。
“剛纔是誰開的槍,給我站出來。”這時,警察隊長厲聲斥責道。
他的話音一落,槍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不是針對顧弘凱,而是顧以恆。
顧以恆抱着夏若滾了一圈,避過了子彈,也讓他的傷越來越嚴重。
剛纔那一槍實在是太過詭異,讓顧以恆起了疑心,所以就在暗中觀察那羣警察,沒想到對方的目標竟然是他。
“你們想幹什麼?傷害無辜市民麼?”顧淮一個箭步衝到警察隊長面前,更是在顧淮行動的時候,他帶來的那些人將幾個警察團團圍住。
警察隊長臉色一陣難看,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知道自己人裡面有內鬼,或者是被人收買了。
“你們把槍全部給我放下。”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無辜的人不受到傷害。
但是今天這事沒完,等他回去以後一定會好好調查,把這個人揪出來。
“哈哈哈……”那邊的顧弘凱以然瘋了,因爲後腰受傷,所以走動的時候雙腿很不自然,只是他雖然在笑,但也是笑出了淚,望着顧以恆的眼神極爲複雜。
“果然夠狠,不愧是我爺爺。”
顧老爺子的狠辣,沒有人比顧弘凱更清楚,在顧老爺子眼裡他也只是一顆棋子,現在他沒用了,所以又派人來殺他。
他看顧以恆不順眼也是有理由的,說到底是因爲他羨慕,他嫉妒,他恨。
憑什麼顧以恆可以脫離顧家的掌控自己在外創立事業,而他卻只能像條狗一樣聽從顧老爺子的使喚,他長這麼大就沒有一件事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他壓抑,他憤怒,同時又羨慕嫉妒恨,因爲他沒有顧以恆的經商天賦,更沒有他對抗顧老爺子的勇氣。
因爲顧以恆說得沒錯,離了顧家,他什麼也不是。
顧弘凱的一句話,提醒了所有的人,但警方這邊雖然懷疑,但他們只講究證據。
“顧弘凱,你已經包圍了,趕緊投降吧,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警察隊長一臉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看着他。
“呵呵,投降?你以爲我投降了就能活麼?”
顧弘凱自嘲的笑了笑,顧老爺子做事最喜歡斬草除根,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麻煩,如今顧老爺子已經動手,就不可能會讓他活着。
說罷,複雜的看了顧以恆一眼,淒涼且詭異的笑了笑,“顧以恆,我很羨慕你,但是我也很恨你,所以我要讓你的女兒給我陪葬。”
他的話剛一說完,離他最近的顧以恆便蓄勢待發的便朝他撲了過去,顧弘凱猝不及防被他撲倒在地,如數的拳頭落在顧弘凱身上。
“你想讓我女兒給你陪葬?顧弘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顧以恆雙目猩紅,俊臉一陣扭曲,像個兇殘的野獸一般,近乎於崩潰的他拳頭落在顧弘凱身上,毫無章法,卻也是打得最疼的。
顧弘凱的臉上全是血,也不知是顧以恆的還是顧弘凱的,血肉模糊,顧弘凱笑了,因爲顧以恆突然發威,他是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只能任由拳頭落在他身上臉上。
夏若直接就嚇傻了,愣在當場,整個身子都僵持住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救人。”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顧淮,也是他帶頭朝顧以恆走去,當然他的目標不是顧弘凱,而是那個被樹枝擋住的小嘟嘟。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被打蜷縮在地的顧弘凱嘴角的那一抹殘忍的笑意。
就在顧淮還差兩步就可以抱到小嘟嘟時,一隻腳毫無徵兆的朝小嘟嘟伸了過去。
“不——”
夏若撕心裂肺的叫吼聲衝破天際直達雲霄。
只見小嘟嘟因爲受到外力墜落山崖,顧以恆反應過來時,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他是大人墜落得比小嘟嘟快,所以很快就追上了小嘟嘟,並且將她抱在懷裡,一手抱着小嘟嘟,一手緊緊抓住崖壁上突起的一塊石頭。
“阿恆。”
“boss。”
“顧少。”
幾種聲音夾雜在其中,顧以恆卻沒有去理會,只是咬緊了牙關緊緊抓住那個突起的石頭。
只是因爲受傷嚴重,抓住石頭的手全是血,而且食指關節呈明顯的扭曲狀,他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boss,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顧淮懸在崖邊,刑東託着他的雙腿,一頭的大汗,一臉慎重的看着顧以恆。
顧以恆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拼盡最後一口氣單手將小嘟嘟緩緩舉了起來,顧淮眼眶泛紅,小心翼翼的接過小嘟嘟,將她交給唐志軒,再回身想去救顧以恆的時候。
顧以恆已經鬆開了手,整個人朝崖底墜去。
“阿恆,不要——”
夏若的嘶吼聲再次響起。
剛剛顧以恆跳下崖的時候,夏若就屏住了呼吸,動也不敢亂動一下,就怕會因爲自己而耽誤了救顧以恆,可是現在,她已經顧不上許多,便欲投身而去。
有了防範的顧淮當然不會讓她跳下去,緊緊拉住了她。
“夫人,你先聽我說,這崖底下面是海,boss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早在顧淮接手小嘟嘟的時候,他就知道顧以恆的用意,只是他不敢說,直到現在他也不敢放鬆自己,那怕他心裡也是害怕的,恐懼的,可是如果連他都不冷靜了,那顧以恆就真的沒救了。
夏若腦子一空,眼前一黑,便暈倒在顧淮懷裡。
“哈哈哈,顧以恆死了,他終於死了,他死在了我前面,真是太好了,有他給我陪葬也是不錯的,哈哈哈……”
顧弘凱瘋狂的大笑起來,臉上嘴裡全是血,再加上他的笑聲實在是詭異,聽了很是瘮人。
顧淮紅着眼眶將夏若抱起,走到顧弘凱面前,眸底閃過一抹殺意,擡腿便朝他的小腿踢去,瞬間只見到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顧弘凱蜷縮着身子抱住腿悽慘的叫聲。
……
夏若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犯疼,迷迷糊糊之間耳邊傳來嬰兒的哭聲,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小嘟嘟的哭聲,還有秦曉曼的低抽不斷的聲音,還有秦盼盼,張佳欣,總之有很多人,似乎她認識的,關係好的人都過來了。
可是卻沒有一個是她最想聽到的聲音。
阿恆,對了阿恆呢?
他爲什麼沒有來?
他去哪兒了?
耳邊聒噪的聲音彷彿一下子離她越來越遠,現在的她彷彿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全是白色的,一眼望不到邊。
“阿恆,阿恆你在哪裡?我膽小子你不要嚇我,我不想捉迷藏了,你出來好不好?”
夏若哭了,因爲這個地方太陌生,太嚇人了,沒有顧以恆的地方她都會感到恐慌。
可是她叫了很久,顧以恆都沒有出來,夏若顯得很無助,走了好久所到之處全是白色,夏若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很害怕的哭了起來。
“阿恆,不要丟下我,你說過的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爲什麼你要放手,爲什麼?你不要我了麼?”
夏若哭得很傷心很無助,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怎麼找也找不到出口,更加找不到顧以恆。
“小豬……”
突然這個空曠的地方傳來一道幽遠的聲音,彷彿是從天外傳來的聲音。
坐在地上的夏若一愣,擡頭朝聲音的來源望去,可是這裡空曠的厲害,根本就不知道那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的。
“以恆哥哥,是你麼?”夏若一個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四周都掃了一遍,可還是沒有看到人影,臉上掛着淚,眼裡露出一絲驚恐,“以恆哥哥,你知道我膽子小,不驚嚇的,你趕快出來好不好?我不想待在這裡,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待在這裡。”
突然,顧以恆的臉在半空中呈現,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只是眸底卻帶着深深的眷戀和不捨,擡手朝她伸了過去。
在她臉上輕輕捏了捏,“小豬,你快回去吧,這裡不適合你。”
夏若看到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下了逐客令,當下便不樂意了。
回去?
夏若皺眉,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噘着嘴,“我不要回去,你爲什麼要我回去,那你呢?我不要離開你。”
顧以恆雙手捧着她的臉,在她脣上印下一吻,溫柔的誘哄道:“聽話,快回去,我的世界不適合你。”
“不要,什麼叫你的世界不適合我?那我應該適合哪個世界,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纔會這麼說的,爲什麼?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不要趕我走。”
夏若一邊說一邊流淚,最後便哽咽住了,這個時候的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是她不願意承認。
她想伸手去抓顧以恆,可惜抓到的卻是空氣,她根本就觸摸不到他,他也觸摸不到她,剛纔他觸碰她的時候,他的手是透明的,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樣子,她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顧以恆有些心疼的想要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可是他已經做不到了。
“回去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好好活下去,連帶我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好好撫養我們的女兒長大,記住我說過的話。”
顧以恆眼裡有着濃濃的不捨,雖然觸摸不到,但他還是傾身上去,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回去吧!”
“不走,我不走。”
夏若很快發現眼前已經沒有了顧以恆的身影,不管她怎麼找都找不到,那怕雙腿走得麻木,走破了皮,走得滿腳是血,走得不知痛覺,她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邊走邊喚着顧以恆的名字。
只是最後,她的嗓子啞了,再也叫不出來了,她的雙腿也沒有了知覺,只能躺在地上絕望的閉上眼睛,眼角流下一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