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哪裡,在大哥那邊喝的酒,今天祁深和他未婚妻回了老宅那邊,小敏和老三媳婦也在,我就和大哥多喝了點兒!”
厲錦江按壓着眉心,囁嚅着脣,閉目說道。
“我幫你吧!”
尹慧嫺坐在了厲錦江的身邊,伸手,幫他按着眉心。
“我說你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不能喝就少喝點兒!”
“沒事兒,我沒多!”
厲錦江不服老,反駁自己妻子一句。
“一般喝多的人都不會說自己喝多的!”
見自己丈夫明明都已經喝得雲裡霧裡的卻還在說自己沒有喝多,尹慧嫺反嘴一句。
“我真就沒喝多,我自己的酒量,我自己清楚!”
厲錦江真的就沒有喝多少酒,不過額心作痛,讓他不想睜開眼睛,所以看起來纔像是喝醉了酒。
“好了,別說了,你閉目休息一會兒吧!”
尹慧嫺懶得和自己這個“酒鬼”丈夫就這件事兒說下去沒完沒了,就打斷了他。
過了有一會兒,厲錦江忽的睜開眼睛的一道縫,問——
“對了,瀟揚最近在做什麼?”
厲錦江總覺得他已經有好久一段時間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了,尤其是父女二人不經常在一起吃飯,讓他不細想,總是會誤以爲自己的女兒還在意大利生活。
“她能幹什麼,天天化妝打扮、要不就購物什麼的唄!”
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尹慧嫺真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
已經老大不小的年紀了,不張羅着找對象就算了,連原本她熱衷的舞蹈事業,現在也不上心了,這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和她愁極了。
“瀟揚就沒有要找男朋友的打算嗎?現在我們哥幾個,就我家瀟揚這邊,一直都沒有消息了!”
“她要是打算找男朋友,你和我還用得着和她愁嗎?”
說起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女兒,尹慧嫺就不願意多談。
且不說她現在不找男朋友,不上心舞蹈事業,她偏偏和那個邵昕然打成一片。
之前因爲自己和她動氣,她消停了一陣沒去和邵昕然來往,但是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忙於自己的事情,不怎麼管她,她又和邵萍的那個女兒來往的頻繁。
尹慧嫺不是不知道這個邵昕然的存在有多讓她心裡起疙瘩,但是她對她的這個女兒,實在是沒轍,她做母親的總不能限制她的自由、限制她的交友權利!
聞言,厲錦江也哀聲嘆息了下。
說到他的這個女兒,他不得不想到了在外面還有邵昕然那個“女兒!”。
想到邵昕然對自己的牴觸,他就頭疼的不行。
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家庭完滿,不可能給邵萍什麼名分,但是他要是認邵昕然這個女兒,還是沒有問題。
只不過邵昕然對他的態度,連陌生人都不如!
沉吟了一會兒,厲錦江岔開話題。
“對了,祁深要和他的未婚妻去意大利那邊登記結婚了!”
“是嗎?去意大利登記結婚好啊,那邊福利保障什麼的都好!”
“嗯,我覺得也挺好!”
夫妻二人正在談話間,通往二樓那裡的樓梯那裡,厲瀟揚一驚一乍的一句“什麼?”,愕然響起!
聽到樓梯那裡有驚呼大叫的聲音,厲錦江和尹慧嫺紛紛擡頭看去,只是,兩個人看到的,只有厲瀟揚“噔噔噔”,往樓上跑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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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房間裡,厲瀟揚迫不及待的給邵昕然打電話。
邵昕然聽到厲瀟揚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她晃了晃神兒。
她沒有想到兩個居然這麼快就決定了要去意大利登記結婚的事情!
“昕然,這下我們要怎麼辦啊?那個jian人要得逞了啊!”
厲瀟揚不甘心,她受的那一耳光,至今歷歷在目,她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受了一耳光,而自己還一句話也不能說!
越想越是窩火,以至於她直催邵昕然想辦法兒!
其實邵昕然比誰都難以接受這個消息,厲瀟揚越是催,她就越是心裡煩的不行。
“讓我想想,給我些時間!”
邵昕然深知,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自亂陣腳。
康靖輝那邊已經和自己達成了協議,現在年南辰那邊也默許了自己的想法兒,事情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她千萬不能因爲這樣一個突兀的消息,就亂了計劃。
“哪裡還有時間啊?我們要是再不針對那個jian人,以後事情就不好辦了啊!”
“我知道!”
厲瀟揚的催促,讓邵昕然不耐煩極了。
要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喬慕晚身敗名裂,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是催也沒有用,反而也會亂了陣腳。
聽得出來邵昕然說話口吻的不耐煩,厲瀟揚也理解她現在比自己還急,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那你抓緊想辦法兒吧,然後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盡全力的幫你的!”
“好!”
有隨意說了幾句話以後,掛斷了電話。
手機從邵昕然的耳邊滑落而下,她無力的坐在了chuang上。
厲祁深居然要帶喬慕晚去意大利登記結婚,看來,他真的是認準了喬慕晚這個之前已婚的女人了!
一再不甘心的捏緊手指,邵昕然拿起電話,撥了康靖輝的手機號過去。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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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慧嫺過來敲厲瀟揚門的時候,門被厲瀟揚從裡面鎖了起來。
想到自己的女兒可能是聽到了自己和丈夫的談話,這會兒正在給邵昕然打電話,她用力砸了幾下門。
“厲瀟揚,你把門給我打開!”
對邵昕然,因爲邵萍的關係,尹慧嫺實在是待見不起來。
倒不是說她在意邵昕然喜歡厲祁深的事情怎樣,是邵萍這個自己曾經的老情敵,讓她想想就心裡直起疙瘩!
“慧嫺,你這是幹什麼啊?會嚇到瀟揚的!”
“我還能嚇到她,這個丫頭的膽子大着呢!”
尹慧嫺涼涼的說着話。
厲錦江不是很清楚厲瀟揚一直在暗中幫助邵昕然追厲祁深的事情,所以尹慧嫺這樣說話,他倒是覺得自己的妻子對女兒的管教太過苛刻。
“你不能對孩子這個態度,再怎麼說,在我們眼裡還是孩子!”
說着,厲錦江就拉着尹慧嫺回房間去。
“你先回去吧,我有話和瀟揚說!”
尹慧嫺不肯依,關於自己女兒和邵昕然一再來往的事情,她覺得她必須從中作梗終斷,不然,指不定邵萍哪天發sao泛浪,把厲錦江從自己的身邊奪走,她就得不償失了!
又敲了幾下門,與其說是敲門,倒不如說是砸門來得貼切。
已經和邵昕然通話完電話的厲瀟揚,本以爲自己的母親敲了幾下門,自己不開門,她會識趣的離開,哪成想,她非但沒有離開不說,還愈演愈烈的砸門。
忍不下去了,厲瀟揚趿拉着拖鞋下chuang,沒好氣的去開門。
“幹什麼啊?這麼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質問着,讓手握緊成拳頭懸在半空中的尹慧嫺,怔住了。
看着盛氣凌人的女兒,尹慧嫺抿了抿脣,把拳頭收了回來。
再平復下自己的情緒後,她拿出嚴厲母親的架勢,質問道——
“我問你,你剛剛是不是聽到我和你爸的談話了?然後你着急忙慌的回到房間裡,是不是給誰打電話了?”
聽自己母親的質問,厲瀟揚大致也明白了自己母親已經察覺到自己和邵昕然之間沒有斷了來往。
本就因爲喬慕晚的事情足夠窩火,這會兒自己母親對自己的質問,讓厲瀟揚心裡一再壓制的小宇宙,爆發了……
沒有否認,她眼神兒帶着犀利的迎上自己母親刻薄的目光——
“是,我剛纔是聽到你和爸的談話了,我着急忙慌回到房間也是給別人打了電話,而且我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是邵昕然,是你十分討厭的邵昕然!”
最後一句話,厲瀟揚近乎是用喊的和她母親說到。
在沒有讓自己父母認邵昕然做乾女兒之前,要知道自己可是一直被當成小公主,說一不二的對待着。
哪成想,因爲一個邵昕然,自己的母親對自己,完全不像是母親了,對自己大呼小叫不說,連自己的行蹤,都要被監視!
厲瀟揚和自己大喊,讓尹慧嫺氣得揚手就甩了她一個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這就是你和你母親的說話態度嗎?”
自己養了一個女兒,結果這個女兒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貨不說,偏幫的人還是自己的死對頭兒,無論如何,這讓尹慧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厲瀟揚被尹慧嫺的一個耳光打得不輕,整個人的臉,偏了方向。
手捂着臉,她再去看自己的母親的時候,眼底寫滿了委屈。
她不懂,她交朋友,和邵昕然好,這有什麼錯?
難道說,因爲自己的母親不如意,自己的交友權利就要被限制嗎?
紅着眼眶,厲瀟揚硬是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哽咽着嗓子,她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時,對尹慧嫺大喊——
“你憑什麼打我?我有什麼錯?我和昕然來往礙着你們什麼事兒了?你不喜歡昕然,我就不要和她來往了嗎?你怎麼能這麼霸道,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奴隸,不是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必須做什麼,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兒,有我自己的思維,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兒!”
厲瀟揚覺得她真的是委屈極了,她什麼也沒有做,不過是和邵昕然來往,告訴了邵昕然關於厲祁深和喬慕晚之間的事情,難道就因爲這樣,她就要被自己的母親甩耳光嗎?
“我沒有教你做事兒,我是在教你做人,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樣的人該來往,什麼樣的人不該來往!”
厲瀟揚:“……”
“別的事兒,我可以選擇不管你,但是我不允許你和這個邵昕然來往,就是不允許,你也不用問我是爲什麼,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就不說別的,你堂哥都要和喬慕晚結婚了,你還幫着那個邵昕然針對喬慕晚,你這不是傻嗎?和你堂哥對着幹,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尹慧嫺恨不得把自己女兒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是不是少了什麼零件,不然怎麼會對那個邵昕然言聽計從,甚至不惜當她的槍被使用!
聽尹慧嫺的話,厲瀟揚心裡委屈的更加厲害起來。
有誰知道她曾經被喬慕晚甩過耳光,又有誰知道她曾經受了好多好多的委屈,她不喜歡喬慕晚,就是不喜歡她,不過厲祁深可能和誰好,就算不是和邵昕然好,她也不希望厲祁深和那個喬慕晚好!
她沒有聰明伶俐,想得就是這麼簡單,就是不想讓喬慕晚和自己的堂哥在一起!
“是對我沒有好處,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喬慕晚,昕然哪裡不好,她喜歡厲祁深,我就是要幫她去追我堂哥!”
厲瀟揚還在執迷不悔的說着話,讓把這些話都納入耳朵裡的厲錦江,皺緊了眉頭兒。
邵昕然對厲祁深有好感的事情,雖然是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他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邵昕然對厲祁深有苗頭兒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看的很清楚。
只不過當初他一直都認爲厲祁深和喬慕晚好上了,邵昕然能放開心,不想,到了今天人家兩個人都要結婚的份上,邵昕然還是沒有死心。
想到厲祁深是自己的侄兒,而邵昕然是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女,他就頭疼的。
一早,他就應該想到,邵昕然不肯承認她是自己的女兒,完全就是不想承認她和厲祁深之間是有血緣的關係!
頭,越發脹痛的難受……
還是就邵昕然問題說起來沒完沒了的母女二人,讓看不下去了的厲錦江,隱忍着頭痛的感覺,走上前。
“好了,我說你們母女二人就不要就這個問題繼續分歧下去了,這件事兒,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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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昕然離開了以後,邵萍見天色已晚,年永明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就把手機從枕頭下面,拿了出來。
盯着手機上面那一串電話號碼,邵萍一再做着深呼吸。
快三十年了,雖然自己要打電話的這個人不是佳雅,但是是佳雅的孩子,還是讓她止不住的回想到了之前的點點滴滴。
捏了手機好一會兒,邵萍按下了撥通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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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晚手機進來電話的時候,她正好從浴室裡洗完澡出來。
聽到手機在chuang頭櫃上面嗡嗡震動,她停下手裡擦着頭髮的動作,走了過去。
看着手機上面顯示着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手機號碼,她下意識的蹙緊細眉。
之前,差不多每次都陌生的號碼打進來,幾乎都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年南辰。
因爲這件事兒,讓喬慕晚對於陌生的號碼,有了牴觸的心理。
想到今天厲祁深針對年氏的事情,莫名所以的,喬慕晚覺得這通電話就是年南辰打來的。
人就是這樣,如果不去猜想還好,一旦心底裡莫名有了一個想法兒,這個想法兒就會無限的被擴大,最後達到讓自己認準了這個想法兒的心理。
所以,喬慕晚幾乎是想到這通電話是年南辰打來的,她就越發的肯定,這通電話,就是他打來的。
抿了抿脣瓣,喬慕晚沒有再做思考,直接把電話按下了拒聽鍵。
厲祁深從書房裡回到臥室的時候,喬慕晚正在給手機關係。
“在幹嘛?怎麼還沒睡?”
湛黑的眸,看喬慕晚手裡還捏着手機,他有些不滿意的問。
“沒有,我在給手機關機!”
現在喬慕晚的心理就是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因爲年南辰沒有腦子的行爲,已經險些讓年氏破產。
再加上年永明一直都強調是自己的原因,這讓她心裡不舒服極了,所以,能儘量避開年南辰這個名字,喬慕晚就儘量去避開這個名字。
“我已經給你放好了水,你去洗澡吧!”
“我說了,這些事兒以後不用你做,你安安心心的管好你肚子就行!”
厲祁深沒有打算立刻去洗澡。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穿着拖鞋和居家的卡其色便衣把喬慕晚放在梳妝檯上面的毛巾拿起來。
邁開步子走到喬慕晚的面前,他把毛巾蓋在喬慕晚的頭上。
“給手機關機有那麼重要嗎?連頭髮都不知道擦乾!”
聽厲祁深的話,喬慕晚不自覺的耷拉下來了小腦袋。
本來,她是想把有陌生電話進來這件事兒搪塞過去,不想,這個睿智沉冷的男人,還是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雖然他沒說,但是喬慕晚知道他的話,已經在字裡行間透露出來了他知道有電話進來的事情。
沒有揭穿自己,不過是給自己留面子,沒有挑明罷了。
抿了抿因爲剛剛洗完澡而格外嫣紅的脣瓣,喬慕晚悶悶的出聲——
“都沒有你重要!”
她本來是想討好這個男人的,但是聽到他滿不在乎的說了“油嘴滑舌”四個字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紅了臉頰。
厲祁深也懶得去拆穿這個小女人,用毛巾,一再的搓着她的溼發。
把毛巾丟在一旁,他有去拿風筒。
把風筒的風力調到不會讓喬慕晚吹到頭疼的速度,他動着手腕,幫她打理着。
本來這些事情喬慕晚自己都做得來,但是有了這個男人的侍候,她自然是樂不思蜀的享受他對自己的侍候!
風還在吹,很溫和,而且隨着厲祁深修長的指,在自己髮絲間穿-cha,喬慕晚竟然有些犯困起來。
今天年永明找她,杜歡也找她,後來還去了厲家老宅那邊,雖然沒有什麼煩心事兒讓她勞累,但是懷着孩子,還讓她折騰着,這會兒睏意來襲,她根本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