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盞茶，程董放下茶盞，說，“我們選在這個時間見面，用意很清楚。來之前，你們肯定也對我這邊做了摸底，生意場上都是如此。只是，今天我們沒有必要繞來繞去地試探。”
“好，程董這意思也是我們通逸地產公司的想法。”馬忠琦說。顯然將接下來雙方談判接在手上，不讓程董直接跟楊通逸談。
“這個樓的情況、當初建樓的資料，我都保存有，等雙方談妥會將這些資料全部轉交給你放，以後改造這樓有具體資料在手中，會便利很多。”程董將這個條件拋出來，馬忠琦點點頭，並不急着表態。
“這個樓之前我說了底價，而在這之前也聽說了長途汽車站那棟高樓的接盤價格，到現在我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我只是想，你方就不要再往下壓了。對你我雙方而言，壓多壓少意義上真的不大，一千萬或幾百萬相對這個樓，相對長途汽車站那邊九龍國際接盤的價格，都是微不足道的。
這個樓相信在如今的環境下，有馬總、李總操作，楊老闆絕對大贏特贏，滿鉢滿盆。這些預估的數據，我相信馬總、楊老闆都做過，心裡也有這單生意的全貌。楊老闆、馬總，我們是不是一言而決就定下來？”
“程董這個提議我是非常贊同的，兩方商定這個時間見面、會談，也是有談好後一起吃飯的意思。如此，能夠怎麼簡單我們就選簡單的路走。”馬忠琦說，“程董，對這個大樓的情況我們確實做過初步的工作，要不然也不敢冒冒失失地接盤。長途汽車站和火車站這兩高樓，拖了五六年聳在半空中，就像是可在提醒人們注意南江市的不足。省裡對次早想改變，只是一直拖下來，拖了五六年，爲什麼？
裡面很多事情我們就不多嘴了，如今，省裡、市裡都有意要改變着現狀，下了決心，纔有九龍國際和我們分別接盤改造兩大樓的事情。大形勢下對兩樓改造有利，可底下是個什麼情況、有多複雜，項目的風險有多大、要處理好多少利益關係，目前我們還無法做到了解透徹。甚至連基本情況都不能搞清楚，這也說明其中的風險和在這方面的成本難以估量。程董，你說是不是這個事？”
程董看馬忠琦一下又看楊通逸一眼，他對南江市這潭水有多深自然深有體會，對自家這樓改造會牽扯到什麼，也無法確知。平靜了好幾年的各方利益關係，這時候，能夠壓住一些人不伸手？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大。
“程董，我們說這個不是想要壓價，你給我們的底線已經很不錯了。正如你所說的，相比長途汽車站那棟樓，這方有多少實際優惠我們心裡有數。確實，壓下一千萬、兩千萬意思都不大。不過，說句直白點的不怕程董笑話，今天老闆在這裡坐着，來之前他全權委託我跟程董談這個項目的接盤，假如一點進展都沒有，老闆會怎麼想？”馬忠琦呵呵地笑，
似乎要將尷尬之態用笑呵呵的姿態化解掉。
彼此將話說到這程度，馬忠琦這樣自污之舉也是一種策略，表明自己是無奈。不是真心想讓程董退讓而佔他便宜。
“馬總，生意是談出來的。那你就出一個價吧，如果適合，我就沒什麼好說的。”程董面色不動，也明白對方來這麼些人，都不談出一點進展，幾乎是不可能的。來之前也有思想準備，只是多或少的區別。
“多謝，多謝理解。程董，我也不繞彎子，如有不當的話還請多見諒。”馬忠琦笑着說，“那我就直說了，原本我想一口提出請程董讓一千二百萬，再慢慢往上加，加四百萬，這樣可談下八百萬來，也好向老闆交差。既然不繞彎子，那請程董在原價基礎上讓出八百萬，我方出價一億一千二百萬的總價，當然，交割單手續費用由我方出資，但請程董將建造大樓的所有資料轉交給我方。”
交易手續費用其實也不少，程董讓這八百萬扣除這些費用後，實際得到沒多少了。程董自然也會盤算，主要通逸地產公司提出的價格不算過分。建造大樓的資料，之前已經有約定會無償轉出，至於通逸地產公司這邊怎麼用這些資料，那是他們的事情。資料除了造樓圖紙、技術參數等，還包括之前公司的用人情況，利用這些資料，甚至可將以前參與這樓建造的管理層人員找出來。
當然程董也知道，通逸地產公司目前已經將之前不少參與造樓的人員吸納進去，有資料後，對改造大樓更有科學依據。
馬忠琦要這些資料也是這用意，不論是對大樓做加固還是下一階段的施工，有圖紙、技術參數做依據，具體施工纔有依據，可節省一些環節和測試。
程董沉吟不語，楊通逸聽他們交談覺得對方可能不會拒絕馬忠琦的出價，心裡沉靜，在回想兩人說話，雖然彼此之間沒有針鋒相對，其實也是在交鋒。馬忠琦和程董都是見識寬廣有經歷的人，一些技巧、方式不見得要明白相對。楊通逸體會着，也覺得自己有不少心得。
馬忠琦、李新華和劉梅同樣不說話，跟程董一起來到兩人也不說話。包廂裡暫時靜下來，連喝茶的聲音都沒有。八百萬，對絕大多數人說來完全是天文數字，一輩子連八十萬都無法掙到，而此時，兩方嘴皮一碰，八百萬卻輕飄飄的像一堆紙片一樣沒什麼分量。
程董面色沒什麼變化，嘴角淡淡的笑淡淡的落寞一直都在。馬忠琦端起自己的茶盞，淺淺地喝一口，細微的水聲讓大家都聽到了。程董卻沒被驚動還是之前的樣子。
“成交。”程董說，“楊老闆、馬總，我也給你們交一個底，同時也有一個請求。”
“多謝程董，請說。”楊通逸說。
“多謝程董給個面子，有什麼事我們能夠做到的，會全力以赴。”馬忠琦說。
“如此，先感謝通逸地產公司。”程董說，“這個樓的產權交脫之後，我是不想留在國內，準備找一個平靜的地方過完下半輩子。只是，異國他鄉，種種不可測知的事情都有可能。如果，十年內在國外生活不下去，回來找到通逸地產公司，到時候多少表示點意思讓我不至於淪落到大街上要飯，就心滿意足了。”
“程董是富貴人，絕對會順風順水，以後程家之可能更興旺。”馬忠琦說，“不過，程董將這事作爲一個請求提出來，我在這裡慎重答覆程董，先不說公司怎麼樣，我個人也先給程董一個承諾，以後程董真找來，多了不敢說，我出資一百萬無償給你做啓動資金。這一條承諾可寫在備忘錄上。”
“程董，通逸地產公司也給您一個承諾，真如你假設的情況，公司這邊出資八百萬做你啓動資金，同樣可寫進備忘錄，我簽字畫押。”
“謝謝。”程董站起來，“好，我們便敲定了。”
“如此，我們一起吃個飯？”楊通逸笑着說。
“好，一起吃飯。至於交易細節，等文本做出來，請律師辦理相關手續後，再跟外界宣佈。楊老闆，這樣可好？”“多謝程董成全。如此，我們公司得開始做前期準備，總不能比九龍國際那邊節奏慢太多。”
“放心，今天的結果你我都簽了字，有法律效應的。”程董說。劉梅和程董帶來的人分別做了筆錄，雙方到場的人簽了字，纔出去吃飯。
下午，馬忠琦和楊通、劉梅逸一起到活動中心去看辦公樓的情況。進活動中心，外面堆放了不少東西，都是從活動中心搬出來的廢棄物。上午，這邊已經開始整理。劉梅的助手見老闆和老總都過來，便跑來說明情況。活動中心有一些破舊的桌椅，可供小學生用，雖說舊了也有少量壞的，公司沒有用。教育局與活動中心都沒有要處理這些東西的意思，讓股市這邊做主。
助手想將這些先搬出來，空出教室和辦公室一邊裝修一邊出來這些桌椅。
“你看這樣成不成？這些桌椅雖然是舊的但都可用，不要當垃圾丟掉。聯繫一下鄉鎮村小，看他們是不是需要桌椅，可給他們送去。”
“老闆……好。我這就辦理。”
“老闆這樣處理好。”馬忠琦說。
課桌椅足有一百多套，有些搬出來有些還在教室。三個人走進教室看，裡面的情況很不錯，只要將牆重新刷過，做出隔離和通道，搬入辦公桌就可將辦公室整理好。教室三層，一層四間，每間隔開後可供十幾個人用，這裡的面積足夠。
看了教室，再看之前活動中心老師辦公室，辦公室在三樓，分成小房間，可給公司老總和一些重要部門做辦公用。
最多一週可將這裡收拾出來，投入使用，馬忠琦說，“運氣不錯，找到這樣的辦公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