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被你發現了多多姐。”
面對錢多多這咄咄逼人的架勢,傅娜琳索性自己先撂了。
“只能說是你演技太差,非要我戳穿了才肯招供。”
錢多多算是盯緊她了,看着她繳械投降後,脣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說吧,到底瞞着我什麼。”
傅娜琳一時口快,其實根本沒有想好應該怎麼應對她的回答,可話已經說出口了總沒有收回的道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先把她敷衍住了再說。
“那我坦白的話,你可不能笑話我哦。”
“笑話你做什麼啊?”等會兒,這丫頭幹嘛一臉嬌羞的對着她?難道要交代的不是有關傅言跟林冰燕的事兒嗎?
此時她狐疑的看着傅娜琳,似乎有些意識到了,兩人共同表達的東西有些出入。
“多多姐,你先把手機還我我再說。”她伸出小手指往手機的方向戳了戳,眼神有些閃躲着,聲音忽然變得無比柔軟。
“哦,還你吧。”
錢多多恍惚從她的眼睛裡找到了答案,突然賊兮兮的笑了笑,沒有任何猶豫的把手機遞了過去。
“嘖嘖,想不到你還有這方面的喜好呢!娜琳呀,你可要好好保存,萬一被有心人盜走了,說不定又要掀起什麼腥風血雨來。”
“喜好?多多姐,你別這樣看我,寶寶心慌。”
從她猥瑣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明顯是往歪處的地方想了。
“明白明白,都是年輕人,會玩點沒什麼的,多多姐尊重你的隱私。”
錢多多輕拍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笑着說道。
“……那謝謝多多姐了。”
傅娜琳尷尬笑道,乾脆順着她話裡的意思默認了。
“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的樣子?”
杜飛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但出現的人卻少傅言的身影。
“女孩子的心思你別猜,這是個秘密。對了,你們兩個怎麼會聊到一塊兒去了?”
這兩人一見面雖然不至於掐起來,但也沒到相談甚歡的地步,不管怎麼看錢多多都覺得不可思議。
“咳,男人們之間的事情你也別琢磨了。”要不是因爲她,他纔不跟這個陰險狡詐的男人做交易,他完全是屬於被迫型的好吧!
看着杜飛一臉氣呼呼的樣子,錢多多忍笑着點點頭。
“行行,我不猜就是了,那他人呢?幹嘛不下來?”
她往樓上的方向多看了幾眼,卻始終沒看見某人的身影。
“正忙着處理幾份文件呢,還有,娜琳,傅言讓你去他書房一趟。”
當杜飛將視線調轉向傅娜琳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起身,精緻的小臉上神經緊繃着。
“言哥哥找,找我有什麼事嗎?”傅娜琳悄悄的嚥了咽口水,澀澀的看着他問道。
此時她最不想也最不敢對面的人也就只有傅言一人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應該也沒什麼事情吧,想知道的話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杜飛是不清楚他們兩兄妹間的糾葛,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很普通的交談而已。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錢多多見她臉色明顯慌了,還以爲是害怕傅言責怪上次私自帶她去了遊樂園的事情。
“不用了多多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先上樓了。”
傅娜琳有些慌張的站了起身,連手機落下了都不知道。
“也好,你安心上樓去,要是他敢罵你的話,你儘管告訴我,有多多姐在總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爲了穩固她的信心,錢多多一拍胸腹保證道。
“我看言哥哥喜歡欺負人也只有對多多姐你了,別人他纔不會費心思呢!”
誰知傅娜琳反過來調侃她,惹得她直翻白眼。
“走你的,看來是我白擔心了。”
錢多多目送着她的離開,心裡卻不覺得輕鬆,反而有點胸悶頭暈起來。
“小飛哥,你幫我倒杯水吧,可能剛纔吃的有點多,感覺胸口有點悶悶的。”
“這麼嚴重?你先躺着,我這就倒水。”
一看她捂着胸口半躺在沙發上難受的樣子,杜飛頓時也跟着心慌了,雙眸四下尋找了一遍,愣是沒有找到盛水的壺子。
“眼睛往下看,就在你的面前……”看着他像無頭蒼蠅似得到處亂轉,錢多多不忍的捂住眼睛,伸手往桌上的方向指着說道。
杜飛順着她的手勢往前看去,直到看見面前擺放着的水壺,也顧不得自己的失態,連忙倒滿了杯子裡的水往她身邊坐下。
“好好躺着,我餵你。”
“噗……我還是自己爬起來喝吧,還沒虛弱到得人伺候的時候。”
錢多多猛地一起身,眼前忽然間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又重重跌回了沙發內。
“多多……”
倒下去後,她忽然四肢抽搐了一下,最後抱着頭部蜷縮起了身子。
一聲玻璃的碎裂聲響,杜飛依然保持着端水杯的姿勢,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俊逸的臉上面色如紙,這親眼見到的事實更加證實了傅言所說的可信程度。
“嘶……頭,頭好痛……”
她壓抑着的痛聲漸漸喚回了杜飛的心神,他努力的鎮定住混亂的思緒,迅速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隨即俯身抱起她往樓上方向走去。
“支撐住多多,吃過藥就好了,我們先上去吃藥……”
杜飛哽咽的聲音不斷的在她耳畔邊迴繞着,看着她慘白的臉色時,額上佈滿的密汗,咬着脣瓣硬撐着痛苦的哀嚎,顯然是痛到了極致。
他的心如同刀絞着般,腳步不斷加快着。
“小……小飛哥,你,你不要擔心,只要我,嘶……只要吃點止痛藥就好了……”
錢多多感覺到腦子裡好像炸開了花,不斷涌出許許多多的畫面,雖然來的急促去的匆忙,但痛楚漸漸從頭部傳達了全身,就像血肉生生的被撕扯開來,連呼吸是艱難的,說話更是一場磨難。
但是她不忍心的最親的人因爲她而悲傷難過。
她努力的眨眨眼,想要更清晰的看清楚杜飛的樣子,卻只感受到臉上‘啪嗒’‘啪嗒’的沾染上了幾滴溫熱的水滴。
“小飛哥,你,你哭了嗎?”她的聲音開始宛若遊絲般無力,貝齒鬆開的脣瓣下一片刺眼的腥紅,卻仍在擔心着別人。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哭呢?傻丫頭!”
儘管眼中的霧氣繚繞着,但他還是一口否決了。
杜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才發覺胸前彷彿壓着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令人快要窒息了般。
“那……那就好,我沒,沒事了,頭不痛了。小飛哥,先別告訴傅言,他最喜歡小題大做了,一點傷風感冒就能弄成生離死別。我累了,帶我去休息吧。”
她臉上露出短暫的微笑,說完閉上了雙眼,小臉往他懷裡直接一歪,整個人已經是陷入昏迷的狀態了。
“你只知道他會小題大做,爲什麼就不懂得我也會心疼?”
其實他很早就應該明白了,她的心全部給了傅言,對他只剩下所謂的兄妹之情,一直以來不斷的告訴自己,只要守護着就夠了。
還在奢望着其他感情麼?倘若父親真的對她做出任何傷害的行爲,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將會變成什麼模樣?
杜飛不敢往下想了,現實往往是最殘酷的,它就像一顆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點燃,將平靜的生活全部毀滅。
他將錢多多放在了牀上,伸手輕輕的將她臉上的髮絲撥弄開,聽着她微弱的呼吸時,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掙扎,最後是決絕。
“不管最後查出是誰傷害了你,我都絕不會心軟!”
這是決心要把自己往深淵裡逼了,他害怕的是,如果因爲一時的心軟卻將她的生命置於絕境的地步,那麼這輩子裡,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杜飛掖好了被角後,硬是將眷戀的眼神從她臉上收了回來,轉身向門外走去。
“傅言,我可以進來嗎?”
站在書房外,他敲了兩下門聲後沉聲問道。
開門的是傅娜琳,見她面色難看的看着他時,杜飛只是眉心微蹙,但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小飛哥。”
傅娜琳向他點點頭打了聲招呼。
“我先走了,順便跟多多姐說一聲。”
簡短說了一句後,她率先走出了房門,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傅言,你實話告訴我,多多的病情到了哪一步了。”
杜飛冷着臉走進了書房內,隨手關上了房門。
“她人呢?”
傅言看他臉色不對勁,本來懸着的心更加起伏不定,說話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峻的臉上神情更陰森起來。
“剛纔頭痛了一陣,現在昏睡過去了。”
“混蛋!你怎麼不及時告訴我?不知道她的情況耽擱不得嗎?”
乍聽他這冷靜的回答,傅言心口一陣怒火竄起,一把推開杜飛準備往門口走去。
“難道你還不瞭解她嗎?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爲她不能面對最關心她的人卻只能看着她在痛苦時的無能爲力!”
杜飛連連向後倒退了幾步,突然間握緊雙拳,揚聲咆哮了起來。
“無能爲力?哼,這個詞我絕不會讓它發生在她的身上!你們做不到,不代表我不行!”
在這一瞬間,杜飛終於明白了。
或許這個男人才是最適合她的選擇,狂妄,霸道,對她的愛絲毫無保留,或許他能做的也不少,但唯獨少了那份毀天滅地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