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執一怔,瞪大了雙眸。
同時,心裡也在滴着血。
奮不顧身撲過來爲他擋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最想保護的那個女人。
“一晚。”
她身子極爲虛弱,整個人的力度全寄託在他身上,秦少執伸手抱住她,卻碰到了一片溼涼的背脊。
他輕顫了一下,垂眸望去,手上全是血。
秦少執嚇的整張臉慘白了下來:“一晚!”
第一晚被他晃醒,痛意蔓延至全身,差點讓她再度暈過去。
她吃力的擡起眼皮,看着眼前樣子已朦朧模糊的秦少執,動了動脣,艱難開口:“你……你有沒有受傷。”
平時,她輕皺一下眉,他都會覺得心疼。
何況是傷成這樣,他的心,痛如刀絞。
秦少執心疼的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將她抱緊在懷裡:“一晚,你怎麼可以這麼傻?再怎麼樣,你都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爲什麼要衝上來爲我擋下這一刀?你知不知道這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他沒有保護好她。
讓她淪爲薄野靳風的玩寵,任他欺凌,這已經是極大的失誤!
現在,她又爲了他,傷成這樣,他更加自責,更覺得自己沒用,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資格談愛她?
他的反應告訴她,他並沒有受傷。
第一晚鬆了一口氣,她希望這一刀,她沒有白挨。
似是感受到了身後濃濃的殺意,她又強忍着痛,推開了秦少執。
屢步維艱,一步一步朝薄野靳風走去。
此刻。
他面無表情!
手裡還握着那把刀……
血,在滴答滴答的流……
第一晚止步在他跟前。
她儘可能斂去所有的痛與恨,卸下僞裝的要強,柔弱的看着他,態度再謙卑柔和不過:“放過他們吧。”
“我知道,我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鬥不過你,沒有辦法與你敵對,對不起,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與其他任何人無關,我答應你,不會再和秦少執牽扯上任何關係,這一刀,就算是我還給他的恩情,兩年前的車禍,如果沒有他陪在我身邊,鼓勵我,支持我,或許我已經放棄生命了,所以,薄野靳風,我懇求你,放過他們,也放過阮佳儀他們,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是你的玩寵,是你的狗。”
她妥協了。
最終,還是認了這條命,向他妥協了。
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所想要的怔服!
可是,第一晚此時此刻的一言一行,帶給他的卻不是報復的快意,而是他這25年來,從未有過的失敗!
整個家族裡,薄野靳風是最優秀的天才,最受人敬仰的繼承人。
他衣張伸手,飯來張口,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只要一句話,他的忠僕,會想盡一切、不擇手段奪來完好無損的雙手奉上。
而唯獨第一晚不是。
她,是他傾注的時間,精力,耐心。
薄野靳風高傲如帝王,從來只有別人向他低頭,認輸。
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爲她破例,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