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寒淡漠的掃了面前的幾人一眼,稍稍後旁邊側了一步便吩咐道:“龍躍,子辰,這裡交給你們。”
抱着懷中的女人,他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呆。
他要帶她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差點讓她失去性命的地方,回到……他的家。
龍躍和葉子辰會意上前,二話沒說直接開打。
陸以慕和蔣景言其實也都身手不錯,但是他們知道這種場合有龍躍和葉子辰就足夠了,所以他們都沒上手。
直到北辰寒抱着洛染出了門,陸以慕才又突然折回頭去拎起一個昏倒的醫生,拖了出來。
樑玉清見北辰寒要走,不甘心追了過來,又擋在他面前。
北辰寒這纔不得不面對這個令人生厭的女人。
“你們的事情稍後跟你們算,現在,滾開。”
雙眉微微凝起,目光中閃出厭惡到底的情緒。他的怒氣顯然已經到了可忍耐的邊緣,可偏偏樑玉清是個不長眼的人。
“你到底是誰?憑什麼插手我們許家的事情。我們許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你這麼做,想過後果沒有?”
“許家?”北辰寒冷冷的重複了一聲,蔣景言上前提示了一下,“就是恆盛集團那個許家。”
“原來是你們。”北辰寒盯着樑玉清,倨傲道:“很遺憾,這種小集團,我真的記不住。”
“你……你敢嘲笑我們?”樑玉清氣瘋了,雙拳捏起來,恨不能自己上手跟北辰寒打一架。
北辰寒狹長的眼眸射出一絲寒光,挑了許霆一眼,鄙夷的冷哼一聲,擡腿便往前走。
樑玉清見他要走,伸手想把他拽住。可這時候,許霆卻一把將她拽到了旁邊。
“你拽我幹嘛?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她的火氣沒地方出,擡手就想給許霆一巴掌。
哪知許霆一手拽着她,又擡起另一隻胳膊架住她揮下來的手,“你瘋了,他是北辰寒。”
一句話,讓樑玉清愣住了。
她揮起的手僵在半空,轉頭看着已經大步遠去的北辰寒的背影。
怕她不信,許霆又篤定的強調了一句:“是他沒錯。我想起來了。剛纔就看着眼熟一時沒想起來,現在想起來了,是他沒錯。”
“那個死丫頭爲什麼會跟她在一起?”樑玉清轉過頭,惡狠狠的瞪着他。
許霆搖頭,“這我不知道。真沒想到那丫頭還能認識這樣顯赫的人物。”
“哼,那現在怎麼辦?”樑玉清甩開他的手,陰沉的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口已經被放倒的幾個保鏢。
目光轉回來,她又累世仇敵一樣陰毒的眼光看着許霆,“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去解決。如果晨浩的病治不好,我跟你沒完。”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一臉糾結的許霆轉身奔向兒子的病房。
這邊,二十分鐘後,洛染被北辰寒放在了他臥室的牀上。
陸以慕和蔣景言跟在他身後看着他這種小心翼翼的動作均是撇撇嘴。
對視一眼之後,陸以慕才問道:“帶了個醫生回來,要不要弄醒他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這件事的始末細節他們都不知道,所以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陸以慕順手抄了一個醫生回來等着北辰寒發落。
哪知道,北辰寒連頭都沒回,直接道:“你去
問。現在就去。出去。”
“……”
二人又是無語的對視了一眼,什麼節奏?逐客令?不許他們在這裡打擾他和這個小可憐單獨相處?
好吧,看來是這樣了。
二人都知道北辰寒現在心情極度不爽,所以都沒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洛染是這天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醒過來的。
費力的張開眼睛,意識還沒恢復清醒的時候,入眼就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熟悉的是,這個房間她來過不止一次。
陌生的是,她不是死了嗎?爲什麼會在這裡?難道十八層地獄跟那男人家裡的擺設是一樣的?
果然……他真的是魔鬼。
“你醒了?”
清冷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洛染還很遲鈍的神經彷彿被針尖刺了一下。
她慌忙扭頭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那張臉之後,又瞬間睜大了眼睛。
“你……是人是鬼?”
難道地獄的閻王真的長得跟他一個樣子?天啊,這就是上天入地的擺脫不了這個男人的節奏了?
洛染緊緊的揪起了眉,那目光裡有震驚,又不可思議,還有成分相當明顯的嫌棄。
在這裡坐了幾個小時只爲等她醒,結果她一醒就問他是人是鬼,北辰寒那臉上真的快跟鬼一樣陰沉了。
“你這麼想死?”
“……”
什麼意思?洛染還是有些迷怔,盯着他清俊微寒的臉看了一會,又扭頭看看別的地方,最後手在被子下面自己掐了自己一把。
好痛,鬼應該是感覺不到痛的吧。
所以她不是鬼,她沒死!
這個認知,讓洛染狂喜了一把,激動之下,她毫無預警的擡起手抓住了北辰寒得胳膊。
“我沒死對不對?”
北辰寒低眉淡淡掃了抓在胳膊上的小手一眼,薄脣輕啓飄了一句讓人聽了不太愉快的話。
“目前還沒有,不過快了。”
洛染的手僵了一下,緩緩放下來,戒備的看着北辰寒。
“你什麼意思?你也想殺了我?”
昏迷之前的一幕重回到她的腦子裡,那種恐懼,那種掙扎,讓她躺在薄被下面的身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北辰寒冷冷的看着她,突然又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到她的身邊,雙手撐在牀上,臉懸在她的正上方,居高臨下的睨着她。
“現在你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要賣腎?”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可那深沉的眸底已是暗涌浮動。
洛染驚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問過,又覺得自己問的多餘了。看樣子是他救了她。怎麼救的,她不知道,但是依照北辰寒的脾氣,既然救了她那就一定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這麼一問真是多餘。
頭頂上,他目光灼灼,威嚴又帶了幾分專注,讓她避無可避。
沉默了大概一分鐘,她似輕嘆的回了一聲,“原因你知道。我不想多說。”
“我還知道我曾經告訴你過你,我可以幫你解決你媽媽手術費的問題。”
北辰寒冷聲的迴應她,提醒她有過這麼一件事。
洛染看着他,脣邊突然掠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是啊,你說過。可那是有條件的。你要我的身體,他要我的腎。其實沒什麼不同。而對我來說,你的要求更過分。”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面對北辰寒的時候已經少了許多先前的那種畏懼。
現在,她甚至可以面對着他,坦然說出這樣的話了。
說完,她倒輕鬆了,盯着他,也不避諱。在北辰寒看來,這女人整個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而更悲催的是,他發現他自己竟然還真的奈何不了她。好像怎麼做都不足以宣泄心中起伏不平的怒氣似的。
最後,他竟有些泄氣似的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涼涼的看着這個躺在他牀上,他又奈何不得的女人。
有十分鐘的時間,北辰寒就怎麼看着洛染,幽邃的眼眸中閃着忽明忽滅的光芒。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洛染先是與他對視了一會,之後被他這種堅定不移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過了一會,她掀開了被子,“謝謝你救了我。我沒事了,先走了。”
她說着,然後強撐着還有些發沉的身體坐了起來。
這時候,這個已經裝了十分鐘冰雕的男人才有了點動靜。
他伸手橫在了她的腰間,將她按在原處動彈不得:“不許走。”
又是她熟悉的無賴風格,洛染皺了皺眉,“我出來一天了,再不回去媽媽會擔心。”
“你別告訴我你上手術檯之前沒跟你媽媽編過要消失幾天的理由。”
北辰寒一語道破,洛染臉色囧了一下。昨天,她告訴洛雲公司要進行封閉性培訓,要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她不能回家。
這男人,還真是事事洞察,這點也想到了。
“那是我的事,請你放開我。”
她沉了臉,手搭上北辰寒的手腕準備把他的手從腰間拽開。
沒想到,手還沒拽開,這男人竟然又起身湊了過來,這次是一把將她抱住了。
“你需要人照顧。”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輕風似的撩進了洛染的耳朵裡。
她愣了一下,身體在他滾燙的懷抱中僵直了。
這男人,他什麼意思?這語氣,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奇怪?甚至有點溫柔的味道。
思維,在這個男人灼熱氣息的侵擾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洛染沒動,石頭一樣被北辰寒抱了一會。
過了一會,北辰寒才鬆開她。再看過去,他的臉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
“聽着,我再強調一遍。你是我的。身體,靈魂,都是。賣腎這種愚蠢又可笑的事情,以後絕對不許再發生。”
他的手掐在她的肩膀上,用了力道,洛染感覺到了疼。
頓了一下,他又道:“爲了懲罰你這次不顧主人意願,擅自出賣他私有財產的行爲,我決定對你採取一點懲罰措施。”
“……”
洛染玄幻的張大嘴巴,她一定是抽風了,剛剛竟然認爲他很溫柔。
“北辰寒,你真的不覺得你太霸道了嗎?”
私有財產,私有財產,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她爹,創造了她這個生命。
洛染被這個男人的自大和霸道弄得極端無語。可沒想到,下一秒,他的提議竟然讓她無法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