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鐘。
陽光溫柔地從高大的落地窗前傾灑下來,窗前蘭花微微搖擺。這一覺倒睡得香甜許多,她不由微微一笑,卻陡然想起裴勳說讓她今天去上班的事情來。
“咚咚咚。”
敲門聲輕輕響起,老管家容光煥發地站在門口。
“進來。”
“溫小姐,裴總已經去上班了。他吩咐您十點之前到即可。”
他會這麼貼心?
她不禁心中冷哼一聲,恐怕只是怕她去得早不好向公司交代吧。
活該,自作自受!
“溫小姐,這是裴總吩咐給您準備的衣服。”
一個金色托盤裡整整齊齊放着一套杏色的職業裝。溫珊接過,朝着老管家禮貌地笑:“辛苦您了。”
等一切準備齊全,到達熙乾娛樂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二十。
熙乾娛樂的最高層,裴勳身着一陣貼身西裝,面無表情地坐在真皮座椅上。
“裴總,現在已經十點二十分了。”秘書匆忙而來,語氣裡恭敬而略微焦急:“各大董事都已經來齊了,會議是否立刻開始?”
坐着的男人聞言皺眉,擡起手腕來。
精緻的瑞士手工手錶滴滴答答地轉動,早已超過了給溫珊規定的時間。他心中不由一陣煩躁,修長手指按着額頭微微揉動,繼而沉聲道:“再等十分鐘。”
秘書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異樣神色,躬身道:“是。”
門口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裴勳擡眸,卻看見溫珊穿着一身他昨天特意挑選的職業裝走了進來。這職業裝在鄭重同時又有幾分小心機,倒也有了幾分職場氣息,同時將好身材勾勒明顯。
杏色套裙下光潔白皙的小腿,更是給人無盡遐想。
他修長手指在精美辦公桌光滑平面上輕敲,黑眸裡霧氣沉沉,看不清真正想法。
溫珊微微擡眼朝着他看去,只見裴勳一身西裝坐在氣派辦公桌後,氣場強大,正有些不悅地看着她。
原來在娛樂產業,他真的是帝王般的存在。
溫珊垂下眼睛,恍惚的想到。
“居然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沒有一點時間意識。”他語氣冰冷,自座椅上站起身來,長腿一邁便走到她面前,眼含冷意地上下打量她。
長指有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
裴勳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她,半晌才微微點頭,語氣平淡:“這杏色倒是稱你。”
說完便鬆開手指,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就這樣走了?那她呢?
溫珊茫然,卻看見站在門口角落裡的秘書悄悄向她指了指裴勳的背影,示意她跟上。她不由心生感激,朝着那秘書輕輕一笑,便小心翼翼地跟在裴勳身後。
面無表情的男人聽見身後高跟鞋聲音由遠而近,不由微微勾起薄脣。
“抱歉,稍微有點晚了。”
站在會議室門口,裴勳優雅示意,在衆人目光的注視當中走了進去。
溫珊緊隨其後,收穫諸多疑惑目光。裴總身邊的秘書一向只有楊秘書一人,這個看起來還很青澀的小丫頭片子又是從哪兒來的?
要知道熙乾作爲業內頂尖公司,每個員工都是行業內的好手。
“這是我的助理,溫珊。”
他面色不變,示意溫珊站在他身旁:“今後主要接管會議和考察工作。”
衆人都是一怔,有些遲疑的掌聲不怎麼熱烈的響起。
要知道熙乾自成立以來一向是靠實力說話,向來沒有空降的員工。難道說這位看似不怎麼起眼的溫珊小姐,也是一個世家大族的名門閨秀不成?
仲可宣坐在離裴勳不遠的地方,惡狠狠地盯住了溫珊。
不過是個狐狸精罷了。憑什麼,她憑什麼?
公司副總——謝欽緩緩鼓掌,看向溫珊的目光微沉,隨後脣角便勾起一絲若有所思的微笑來。
“裴總,您這兩天來已經兩次失約了。”下面坐着的一個高級員工和謝欽對視一眼,隨即像是不經意地提醒,“這可是以往從來沒發生過的現象,您不打算解釋一下?”
這樣一說,衆人又將目光轉回到裴勳身上來。
“臨時有事。”
他薄脣輕啓,卻只說出這四個字來。
那員工顯然很不滿意,正要繼續說些什麼,卻看見謝欽頗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裴總每天日理萬機,做的事情又哪裡是你能想象得到的?難道臨時有什麼事,還需要和你解釋一下不成?”
坐在一旁的溫珊默不作聲地聽着,心中微覺詫異。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像是在給裴勳開脫,但實際上又像是捧殺……
她偷偷瞄裴勳一眼,卻看見他根本不在意下面都說了些什麼,嫺熟地鬆動了一下領帶,西裝脫下放在一旁便打開電腦。
“股東大會向來是一季度一次,想必各位也清楚今天來是爲了什麼。”他將電腦中一份表格放大,“這是公司這個季度以來的收益,各位先看一下。”
身邊低沉聲音傳來,溫珊的心思卻早已飄到九霄雲外。
A市機場。
一個高大男子自飛機上走下,面貌英俊而微帶些不羈,一身黑色皮衣看起來分外帥氣,捲髮微黃,薄脣微抿。
他過了安檢,掏出手機來發了一條短信。
“勳,我回來了。中午老地方見。”
會議室裡,裴勳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微微閃爍。
會議結束,溫珊正要離開卻被裴勳叫住。
“中午我要去見一個人,”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機,一向冰寒的眸子裡竟含了一絲笑意:“你和我一起去。”
“去哪裡?”
溫珊下意識地問道。
“懸浮餐廳。”他冷漠眼神自她身上一掃而過,“去收拾自己的辦公桌,待會我叫你。”
“不要。”溫珊下意識地抗拒,“你去就好了,叫我幹嘛?”
薄脣抿起,裴勳不悅地轉頭看她。
“你再說一次。”
“不去,不去,不去,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她瞪大眼睛,“懸浮餐廳是我一輩子的噩夢,我再也不想去了!”
“呵,是嗎?”
裴勳輕扯脣角,盯着面前微微有些害怕的溫珊笑得寒意森森,:“上次張熙媛邀請你,你倒是很樂意。”
他是怎麼知道的?!
溫珊彷彿墜入黑洞,害怕得無以復加,只得緊緊抓住會議室的椅背,垂下頭去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