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妒 11

11

在忙碌中過日子,真的會覺得日子過的很快。當我校對着每一行字,我就沒有笑容了。那種鎮定是我平時生活裡從來不會有的。

今天是禮拜六,我卻很早就醒了,準確地說應該是被夢弄醒的。我最近老是做夢夢見我被壞人追趕,然後我就拼命地逃跑,一條條看似熟悉的街道巷弄卻在我無意識的意識裡變的不熟悉,於是,我便開始控制自己的夢境,我怕我跑不掉,就開始飛,越飛越高,看着底下渺小的景物,我卻感受到真實的失重,然後飛過黑暗的森林,然後就控制不住飛行,一墜而落。

然後,我就醒了。醒來那刻,真的很累,一個懶腰根本緩解不了我的疲憊。於是,我的黑眼圈越來越深了。

我不知道艾陽有沒有起牀,但是我堅信文曉和子衿還沒有起牀,他們是大大的懶蟲。

我洗漱好,就準備下樓。天色還是暗暗的,我看了看手機,還只有5點多,看來我可以回去再睡一會,但是,肚子在叫喚,看來得先覓食再回去睡回籠覺。走到樓梯下,卻聽見有聲音,好像是翻找東西的聲音,是從廚房裡發出來的。

媽媽很熟悉廚房,根本不需要翻找,而且這麼早,爸一定沒起來。艾陽從來不會這麼早起來吃東西,而兩個大懶蟲一定不會早起。

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有小偷。

我放輕了腳步,有些害怕,我抄起掃把,慢慢地走過去,看見廚房的燈是亮着的,我的腿開始有些發軟,這個時候,想逃卻不能夠了,我寧可和他拼了,也不要把我危險的後背留給小偷。於是,我一咬牙,衝進廚房,尖叫着亂打一通。

“你幹嘛!停!停!停!”

我循聲看去,是文曉。

“我靠!這麼早

你在廚房裡翻什麼呀!”我一把扔掉了掃把,怒視着文曉。

“那也不用衝進來打我吧!”文曉擼起袖子,看着身上一道道的紅色傷痕,用很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文曉的傷痕,有些慚愧起來。

“我也不是故意的,這個時間,你在這裡翻東西,我下意識以爲是小偷。”我拉着文曉到客廳坐下,然後一臉歉意。

“但願沒把大家吵醒。”文曉摸着傷口,看樣子,我下手的確太重了。

“看樣子沒有。”我拿出藥,幫文曉擦拭,“你餓了嗎?吃的就在冰箱裡。”

文曉沒有立刻回答我,若有所思,我看着他,沒有注意手中的動作,文曉被我弄疼了,我才把眼神轉移到他的傷口上。

“我想找紅糖。沒找到。”文曉開口說了這句話,卻讓我第一時間反應的是,艾陽好像沒來大姨媽。

“你和我說一下就好了,我給艾陽做紅糖薑湯就行了。”說完這句話,我就有些後悔,我依稀記得,艾陽不痛經。

“不是,是給子衿的。”

我看着文曉冷冷的表情,他不敢看着我,我心裡卻起了波瀾。不錯的,今天子衿來了好事,我給了她止痛片,我剛剛有那麼一念想到了子衿,卻還是對文曉說出來。

我看着文曉一言不發。

“你們三個時間都差不多。子衿從衛生間裡出來,我進去洗個手,就看見地上一滴血。”文曉的聲音很輕,“我只是想作爲朋友,關心她一下。”

“所以你都知道,全都知道。故意當壞人,是向幫艾陽擋掉嗎?我告訴你,你做不到,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就像今天,你知道子衿來大姨媽會痛的死去活來,便裝不下去了,想要關

心她。所以,面對現實吧。”我滿心裝的都是可憐的子衿,卻忽略了此時此刻可憐的文曉。

“怎麼面對。我不想爲了我的戀情,傷了一段友情。”

“你這叫懦弱!”

“我怎麼是懦弱!”

“那你就勇敢面對啊!”

“我不想傷害她!”

“那你爲什麼不說是不想讓艾陽難堪!”

我的聲音迴盪在空氣裡,久久沒有散去。咆哮過後的我,血氣上涌,眼珠突出,直愣愣地看着文曉,看着他說不出話的尷尬表情。

“怎麼,回答不上來了吧!”我將手中的一包棉籤重重地摔在地上,訕訕地笑了,“或許狡辯於你很有意思,但,我覺得很無聊!”

我轉身就走,此刻的我,更甚於說教的教授,更甚於發飆的高中數學老師。

“對不起。”

我停下了腳步,他在沉默許久之後,對我說了這三個字。

“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三個字,你去和子衿說吧。”

“維持現在的關係挺好的,不用刻意逃避什麼,她還是快樂的她。”文曉的話聽起來是那麼的沒有底氣,他心裡很清楚哪些所謂的良好狀況,其實在本質裡已經開始腐爛了。

“紅糖的上面左起第二個櫃子的第三個抽屜裡。生薑在冰箱裡。”

我沒辦法再這麼聽他講下去,我並不想把大家都吵醒,我怕把自己氣得肺炸掉。

“謝謝。”

我再一次停頓了,一秒鐘後,帶着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這個陰雲籠罩的客廳。我拿着包包,衝出了家門。

文曉坐在沙發上,看着散落一地的棉籤,攥緊了拳頭。

而樓梯的盡頭,是子衿在默默流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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