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昔日,在混黃的江面上,漂幾葉小舟,車來人往都得等輪渡。如今,一架彩虹橫跨南北。
兩岸絞着勁似的,比着繁榮昌盛,這幾年可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們的生活如芝麻開花節節高。
想今朝,一個打工妹搖身一變成了茶葉集團的一名總經理,這是質飛躍。
年輕漂亮,又有眼光,有多少人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享受一瞬間的溫柔。
其實,她得於十多年沒有放棄,一直努力向上走,沒有多少人清楚她飽含着多少心酸,流過多少汗。
看到的是婉兒的風光,看不到的是血和淚。
常言道“人前顯貴,人後受罪。”
婉兒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工作。
她深知這個位置責任重大,關乎企業的生存與發展。
她看看時間,公交車還有一會。
婉兒仔細端詳着手上這支筆來,只知它貴重,翻來覆去的看,也看不出裡面的道道。
她無意轉了一個身,背對着陽光,奇怪的事發生,這時筆放出的亮光,色彩迥然不同。
她又轉了一個向,肉眼也能看出差別,筆發出的色彩卻又不盡相同。是眼睛花了,還是心裡作用,心裡想應該不會。
怪不得夏林皓盯着茶商手上的筆看,很有可能他知道這筆非一般普通的筆,“莫非他......。”
這筆不能輕易給人看,兒子暫時也不給他用,再說他也不能用這麼貴的筆,就是拿去用,老師同學們會怎麼說。
無能說好說壞,都會響影他的學習,學生嘛,就得樸實些,千萬不能讓他染上華而不實的毛病,學會過艱苦的日子,對他的成長一定是有莫大好處的。
婉兒是有親身體會的,吃飽穿暖,必需要給予,這就可以了。
在生活上不能同別人比高低,在學習學要同人家看齊。
婉兒清醒感悟到,苦難是人的一筆財富,這對強者是這樣,若是對弱者,也許就毀掉人的一生。
婉兒想到夏林皓,雖然她和他無話不說,但在有些問題上,她也不是輕意地說出來的,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不想給他人添不愉快。
婉兒想着想着,又折回長江邊,將筆膽裡的墨水清洗乾淨,用白絹絲手帕包起來,放入了內衣口袋裡。
一切都收拾妥了,又蹲下身子,伸出一雙手十指玉纖纖的手,合成蓮花狀,捧起一捧長江裡的水,淨了淨面,清涼,靜心。
故鄉與她只有一江之隔,近三年,她沒有回老家看望父母,內心一種愧疚感,由然而生。
她現是做母親的人,深知養大一個孩子多麼的不易,父母愛是天底下最無私的,不求回報的愛,想到此時,她向江長對面深深的鞠了一躬,才轉身上了岸。
這時,公交車來了,她上了車,心情很不平靜,如濤濤的長江水,白浪翻滾。她清楚的知道,是愛,是愛,她纔有勇氣撐到今天。
車子緩緩移動,它將帶到,也許就是她生活戰鬥的後半輩子的地方,不知還有多少風和雨要來。
婉兒身感責任重大,現不關乎是個人的事了,按大的說,有千家萬戶,按小的說有夏林皓頂着壓力,成就了她的事業,失敗了,她不敢向下想,也不願向下想。
婉兒想想自己身邊的朋友,通過嫁人從而衣食無憂,甚至錦衣玉食。
可,她的性格剛強,她偏偏相信自己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穩紮穩打獲得這一切來證明自己。
她不想將自己的一生交給男人去打理,她要活出自我。時有寂寞找上門來陪她,這個時候,她就會與書爲伍,得到的是精神食糧。
她一回到家,就關上門,原本天還通亮,她還是拉開了電燈,小心翼翼從內衣口袋掏出金筆,她轉開筆帽,在紙上畫了一下,居然寫現了,還特別的流暢。
接着,她寫了一行:“歲月,總有許多遺憾需要彌補;生命,總有許多迷茫需要領悟。”寫完,她想不是在長江裡洗盡墨水了嗎?不會呀。
她轉下筆屁股,膽裡沒有一滴墨水,能看到膽內通亮透明,她擠了擠筆膽,沒水,真是個怪事。她百思不得其解。
婉兒得到了一支飛金筆,高巧麗也有一支飛金筆。所得到東西是一樣一樣,可得到後的情境卻不相同。
據說這世上只生產兩支一樣的筆,至於後來是什麼原因沒有再生產了,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兩支飛金筆是中國大陸上僅存的一對孤本,巧得很,本來一買就是一對,人們嫌價格太高,沒多大的實用價值,最多是個奢侈品。
那時人們的意識還停留在實用上,就無人購買,商家不得不一支支賣掉了,讓資金回攏。
凌雲這支飛金筆是別人孝敬他的,聽說花上萬塊才淘來的,現在的價格早超過其本身價值了;而福建茶商是他自己買的,他買回來也沒怎麼用,只不過放在辦公桌的筆架上,做裝飾品罷了。
茶商的一些朋友都是大老闆,對筆欣賞的無幾人,只對錢感興趣,後來就無人問津,茶商覺得太沒意思,就收藏了起來。
到外都沒帶過,這次因爲是簽約,也是一件大的事,爲了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份和財力,但也沒人爲此讚歎。
最多說的老闆這支筆不錯、很亮,僅此而已,因識貨的人太少。
如今捧着金飯碗沒飯吃的大有人在,久之也就正常了,見多不怪嘛!
現在人們常用的圓珠筆有筆芯的,好寫好用,方便得很,丟了也不可惜,茶商基本上是用這類的筆,故此他想,還不如送給一個值得紀念的人。
開始這兩支飛金筆原本都在兩個男人手上,現神奇般都落到兩個女人手中,是機緣,還是巧合?
這筆異常神奇的現象,只有婉兒看得仔細,想還是沒有想明白。就是連推銷這金筆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將筆的功能交待清楚。
婉兒吃過晚飯,坐在沙發上,明天的工作都按排了,又默想了一遍,沒有查覺不對的地方,心放下了。
對了,飛金筆,婉兒又掏出來,半靠在沙發上左看右看,除了筆尖是金的,其他沒有看出貴在哪,哦,筆掛也是金的,乍一看就同普通的筆沒有兩樣。
爲何林皓兩眼直勾勾的發呆呢?這點她還是瞭解林皓的,一般情況他不會這樣,特別是在這麼重要公共場合下,出現這種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她不想直截去問夏林皓當時發呆的瞬間,也不願直截了當的說出筆的事,避免產生懷疑,她與茶商是一夥的,這個誤會太可怕了。
她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將這支飛金筆弄了一個包裝,用一根紅絲線將這支飛金筆懸在一個玻璃容器里正中,透明得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也是叫試管。
試管下還專門叫木工做了一個精美的底坐,在試管上面放着一朵塑料製成的玉蘭花。
放在顯眼的地方,夏林皓一進來就能見得到的地方。放在哪裡好呢?那當然是放在婉兒的辦公室上,只有這裡夏林皓來得多。
婉兒上班時,飛金筆呆在容器裡,下班了一準遛到婉兒的身上,這支飛金筆享受着免費的玉身清香。
後來,婉兒發現這飛金筆有溫度,一測量,金筆的溫度正好同婉兒的體溫一致,這一驚人發現,婉兒更是對飛金筆呵護有加。
事情也怪,夏林皓這段時間很少露面,忙着計劃生育的事,越窮的地方工作越是難做,死腦筋人多,加上避孕方面的知識缺乏,弄不好就懷孕了,有些不是有意的,懷上了就想生下來,做這思想工作有點難,再難也得做,前些年做不通就帶有強行的。
基層沒折,強調是國家政策,不強迫你,上面就得強迫他。不是烏紗帽的烏紗帽,戴上了誰願摘下來。
在家裡罵罵咧咧,大男子主義,對上點頭哈腰,做起這事半點也不馬虎。誰慢慢跟你講道理,一蠻全身都是理,反正有上面撐腰,腰桿子硬着呢。
故半個月也未見夏林皓的人影。
有時來了,也只是蜻蜓點水,在門外說幾句話說就走,那當然是工作上的事,千萬別想偏了。
婉兒想,夏林皓不知是否見到她桌上這支飛金筆,估計沒看見,見了不可能不作聲,是有意迴避?還是太忙?還是自己想錯了?
婉兒想明天買只老母雞煲湯送過去,一個大男人不會照顧自己,老婆又不在身邊,貓一頓,狗一頓的,應酬又那麼多,早晚身體要搞垮的。
一大早,婉兒就叫手下人送了過去,回來回話說:“支書還剛起牀。”
婉兒這就不管了,幫了她這麼大忙,犒勞一下也是應該的。
幾千畝荒山,用了三臺挖掘機,繞着山邊轉一週,三天才轉回來,開了九米寬的防火道。
明天就要燒山,估計點火要五十人,按統一信號,同時點火,要燒三天三夜,第一天夜裡,一百米按排一個人守着,以防意外事故發生。
婉兒的辦麼室,現是臨時的指揮中心,她主要負責辦公大樓,職工宿舍樓施工;水在接通,電在架接,路在開,一切工作都緊張而有序的進行。
突然,有人報急:“火燒起來了!”婉兒迅速從牀下一躍而起,上衣都沒穿好,就衝出了房門,胸前露出白白的一片“......”
出來一看,大火沖天,大半個天都被染紅,指揮中心對講機響着不停,都是前方報來的平安信號。
在燒山的前一個月就在宣傳,各個路口都設有警示牌,就是讓周邊及行人知道某月某日某十點火燒山種茶。就是縣裡的幾部消防車都在原地待命。
婉兒看到這一壯觀,心裡一顆石頭落了地,這時,火光映紅了她面容,才感到胸前的衣釦沒有扣好,好再是這把火,沒有人去關注麗人,她才免遭一竊。
如果有人用手機攝下來,傳到網,在一旁加上一行字:美女總經理袒胸露懷同衆人觀篝火。
走紅是一定的,流言蜚語也會引爆。
婉兒想想剛纔的尷尬窘態,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