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葉卿士此言差矣!”伍元復抓起葉秋的手,無比親密地並肩走進執法團團部。“如今葉卿士可是我尹家的一級客卿,更是被授予金銀雙色勳章。在尹家的範圍內,葉卿士的地位可是僅次於宗主了。如今葉卿士下駕陋處,下團如何敢失禮!”
這葉秋還未完全明白那一級客卿和金銀雙色勳章到底有何用時,就已經感受到了它們的分量。看來有這二樣招牌扛着,的確不亞於高舉尚方令牌,牛比的要死。
“伍團長太客氣了,這次學生來別無他意,就是找雷墨隊長,有些事情!”葉秋可沒得意的把魂都丟掉,他明白天下是沒有白吃的晚餐的。如今受了尹家如此招待,他日是要還的。
“哦!”伍元復明白葉秋的來意,對着身邊的手下道,“雷隊長何在?”
“雷隊長出去巡視了,可能很快就回來!”一執法者答道。
“派人去把雷隊長替換回來,就說葉卿士有要事,在團部內等他!”伍元復吩咐道。
“是,團長!”那名執法者迅速下去。
伍元復打起笑臉,繼續陪着葉秋閒聊。不過盡是些寒暄客套之語,也讓葉秋對這伍元復有了一番認識。非尹家本宗人士,可以坐到執法團團長之職,且這麼多年來一直未被替換。除了本身具有超強的實力外,絕對還有他獨到的交際本領。如此才能在衆多紛雜的勢力間遊刃有餘,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單看他對葉秋如此客氣真誠,絲毫察覺不到做作虛僞的成分,就知其心機不可斗量,非一般人可以企及。
“唉呀,葉卿士年少有爲,如此年紀就作出轟動大事,的確不愧爲隱修高人弟子啊!對了,葉卿士還不知曉吧,雷隊長已經從中隊長提拔爲大隊長了。你看他高興的,一大早就領着手下去巡視,真是盡忠盡責,不愧我多年來對他的培養!”伍元復大發感慨。
葉秋一愣,頓知雷墨可能已經把他所謂的隱修高人弟子的身份外傳了,隱約間也似乎有些明白爲何會突然受到尹家如此禮遇了。不過單從談吐而言,這伍元復就比一般人高明很多。普通人在獲知葉秋隱修高人弟子的身份後,強烈的好奇心都會驅使他們詢問葉秋的師父等等情況。而伍元復則淡然帶過,提起他與雷墨的關係不同一般,也是在側面拉近與葉秋的關係。即使此刻他再對葉秋的身份有所懷疑,也不會表露一二。只要不危害他的利益,他樂得與葉秋結爲好友,這樣在尹家,他可又多了一位朋友了。
“哈哈……葉……葉大哥,你終於有時間想起小弟,來看望小弟了!”雷墨春風得意,滿面紅光地走來。葉老弟這個稱呼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經過幸司容上次的提醒,他痛然悔悟,再也不敢在葉秋面前以大哥自居。你看,如此決定作出第二天,他就被尹家宗主提拔爲大隊長了。
“葉大哥,伍團長,二位兄弟,久等了……!”雷墨走近賠罪地一一行禮,眼光掃過伍元復背後的另一人時,嘴邊明顯不屑地翹起,輕聲地哼了一聲。
那人正是雷墨的死對頭,北城區執法團副團長尹成剛。他當然看見了雷墨對他投來的蔑視,頓時氣都不打一處來。不過攝於伍團長和葉秋在此,他還是極力忍耐,不好發作。
伍元復當然也察覺到異樣,適時地站起來道,“小墨,葉卿士可是特地來找你的。你可不要怠慢了啊,壞了我北城區執法團的名聲,定不饒你!”
“團長放心,我大哥不是外人,不會見怪的!”雷墨笑着應道,故意把不是外人加重語氣,眼光瞟着尹成剛。那意思分明是說,葉秋不是外人,不過這裡卻有個外人在礙事。
“好了,好了,你們聊吧,葉卿士,本團就不奉陪了!”伍元復趕緊領着尹成剛下去,他真擔心尹成剛忍耐不住發作起來。尹成剛畢竟是尹家的人,雖然職位上低於自己這個團長,但發怒起來,誰知道他會買誰的帳。
伍元復剛走,雷墨就痛快地笑了起來,隨即無比舒暢地道,“痛快啊,今日終於把那小子氣得歪鼻子,瞪眼睛了,哈哈,痛快啊!”
葉秋當然明白雷墨所指的人就是尹成剛,不由擔心地道,“雷大哥,他畢竟是副團長,職位依然高於你啊,不可過分啊!”
“大哥,大哥,你可再也不要雷大哥地稱呼我了,小弟實在承受不起。以前懵懂無知,大哥千萬不要見怪。多謝大哥提醒,不過他副團長論起實權來,的確還沒有這大隊長做的舒坦。加上……,如此,不狠狠地氣氣那小子,如何解恨!”雷墨刪減了一句話,那就是加上如今我有你這樣的大哥撐腰,就是尹家宗主也得給我幾分薄面,更別提那小子了。
葉秋哭笑不得,這隱修高人弟子的身份有如此厲害嗎?明擺着一個西貝貨,難道就無人可以察覺?
葉秋也就點到爲止,他可不去管他雷墨與他尹成剛之間的恩恩怨怨。於是切入正題道,“雷……隊長,這次來是想問問與你,如今城中還有那些妖道的蹤跡了嗎?”
雷墨見葉秋提起正事,也正色道,“這個倒沒有,自從上次事件後,東光城中別說妖道,就連老鼠也一隻不見了,真是奇怪之極!”
葉秋點了點頭,他相信那些妖道定是有個陰謀,目的沒有達到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於是接着問道,“那麼這東光城中,除了那無人區的地底環道外,是否還有其他可以藏匿的場所?”
雷墨略爲思索一番,搖了搖頭道,“誰也想不到骯髒的地底環道竟然會被那些妖類利用,不過除了地底環道外,我實在想不出東光城中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藏匿大量的妖類!葉大哥問這些幹嗎?難道……!”
“雷隊長,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葉秋正視雷墨道。
雷墨見葉秋如此嚴肅,也慎重地應道,“葉大哥但說無妨!”
“我要見尹家宗主尹尚禮!”
尹家山院位於東光城西南部,依山傍水,座落千里大山山脈最東系山陽處。前有一條小溪曲折蜿蜒流過,穿**東光城,流向東南部的長河中。前有廣闊的平原農田,後有高山森林牧場,往東不遠處,就是東光城了。佔地方圓數十里,環境幽雅,空氣清新怡人,的確是一處居住養生、修行參道的仙府啊。由於尹家重權人物大都居住於此,這裡儼然成爲尹家的權力中心,的確有皇宮別院的意味。
尹家宗主可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到的,不過現在的葉秋例外。不說什麼隱修弟子其他亂七八糟的身份,單這尹家一級客卿的頭銜,就可以憑此自由出入尹家山院。
聞人智和烏汗血當然就沒有此等身份了,葉秋早已吩咐他們和雷墨的手下再去東光城四處查探那些妖類的下落,尋找蛛絲馬跡。葉秋不相信,他們就會這樣撤走,就會這樣消失!
“嘿嘿,葉大哥,這次你被尹家聘爲一級客卿,並被授予金銀雙色勳章,想來裡面還有我份功勞呢!”離尹家越來越近,雷墨找個話頭說了開來。
“哦?”葉秋哦了一聲,並不感興趣,而是仔細觀察起這尹家山院周圍的地勢。
雷墨沒有察覺到葉秋的心不在焉,而是繼續興奮地道,“我在這次向宗主與諸位宗法堂執法彙報毋終學院案件時,大誇特誇大哥你。把你吹的那是神勇無比,如同天神再世。當然,大哥你本身也是非常神勇的。完了,宗主似乎非常滿意,就給了你如此獎賞,可是連我也很意外的!”
“你是不是對人說起我的身份來歷了?”葉秋突然問道。
雷墨一怔,隨即不好意思地道,“這個……那個……大哥你也知道。這隱修高人弟子的身份也沒有什麼羞於見人的嘛!兄弟我這也是爲了大哥你着想,如果不這樣,宗主和那些宗法堂的執法是不會重視我們的。你看,如今他們知道了,也沒有什麼不好嘛!”
“可是我下山,是奉了師命,有任務的!”葉秋故意臉色陰沉,故意非常生氣地道。
“這個……這個我知道……知道!”雷墨見葉秋真的生氣了,有些擔心起來,“大哥不要怪罪,兄弟也是一片好意嘛。我知道大哥性喜淡泊,隱修不意名利。但如能借助尹家的勢力,對大哥的任務也是會有幫助的嘛。否則憑大哥一人,何時才能完成師祖前輩的鈞命呢!”
“難道你認爲我完成不了?”葉秋冷哼一聲。
雷墨趕緊上前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如能得到尹家的幫助,大哥至少省去許多煩擾,不必事事躬必親爲了。”
葉秋情知火候差不多了,於是點了點頭道,“你這樣說也不無道理,算了,既然發生了就不要計較了,相信師父也不會怪罪的,以後注意點就好了!”
“是,是,是!”雷墨見此事葉秋終於不再計較,心中重重鬆了口氣。他本想趁此機會在葉秋面前表一表功績,好讓葉秋記得他一點好處。誰知這馬屁拍的不是時候,如此對於雷墨來說,相信不但不會因此而覺對葉秋有功,反而更會覺得虧欠了葉秋,是藉助葉秋才做上了大隊長之位,實在有些對不起葉秋。這樣以後葉秋有事,他不得不更加爽快,難以推辭了。
“站住,來者何人!”在離尹家山院尚有百米處,突然一聲驚喝炸響在葉秋的耳邊。葉秋四處一查,並未見到喝斥者。
雷墨似見怪不怪,擡手對着左邊的一顆大樹高聲朗道,“尹家一級客卿葉秋葉卿士與北城區執法團大隊長雷墨,有事要面見宗主,煩請宣隊長放引[放行]!”
“一級客卿?葉秋?”大樹後傳來低沉的聲音,很快那聲音接着道,“請進!”
“多謝宣隊長!”雷墨立刻轉身指引着葉秋小心地走進警戒線,一邊走一邊囑咐着葉秋小心各種機關。
短短百米的距離,經過一番曲折,花費數十分鐘,葉秋與雷墨纔來到尹家山院外的小橋上。葉秋鬆了口氣,由衷地讚道,“這尹家山院,看似平淡無奇,沒有想到這平闊之地,竟然可以遍佈如此多的機關陣法!”
葉秋雖然於機關陣法一道知之不深,但識貨的眼光還是有的。雷墨聞葉秋讚歎,不由也有些得意地道,“那是,尹家山院厲害的防護機關陣法還多着呢。剛纔若不是宣隊長關閉了厲害的攻擊性陣法,我是萬萬走不出來的!”
“哦?爲何我只聞那宣隊長其聲,不見其人呢?”葉秋一直感到很奇怪。
雷墨小聲地道,“那人就是宣冒,原來的東城區團長,後來不知何因調往這裡做起了這山院外圍巡邏隊的隊長。他擅長隱遁五行之術,想來這巡邏隊還真的很適合他。”
“哈哈……”一聲爽朗的笑聲自山院正門傳來,葉秋與雷墨雙雙望去。
“宗主!”雷墨一見來人,情不自禁驚喝出聲。他怎麼能想到,尹家宗主尹尚禮竟然親自出門迎接他們。
這人就是尹家第十一代宗主尹尚禮?葉秋聞言朝來人看去,只見來人面色蒼白,皮膚縐褶,頭髮枯乾灰白,眼神幹滯,哪裡是位得道的修行者嘛,分明就像久居青樓的色癆鬼嘛。
尹尚禮外形與想象的大相徑庭,但這聲音的確很是爽朗,只見他大踏步向葉秋走來,人還未近,即高聲問道,“雕蟲小技,讓葉修士見笑了。比起世外仙府的陣道,實在不值一提。不知葉修士可否對這陣道指點一二?”
葉秋心中暗驚,打起十二萬分警惕。這尹尚禮果然不可小覷,只剛一見面,重重考驗就緊隨而至。一不小心,這隱修高人弟子的身份恐怕就會被識破。其實識破了做不做成客卿倒沒有什麼關係,擔心的是尹尚禮心懷疑測,對他葉秋的來意歪解猜忌可就萬萬不妙了。
家無三鬥米,人無一分銀,那你處事還是多多謙虛爲好,可千萬不要冒充裝胖子,否則下場一般都不會好過。葉秋趕緊客氣地道,“見過尹前輩,晚生乃修行末學之輩,哪敢在宗主面前班門弄斧。再說了,晚生尾隨家師學道,資質愚笨,幾十年來只參透一二養生引氣之法,於那什麼陣法一途,更是一竅不通,談何指點?宗主見笑了,見笑了!”
尹尚禮也只是隨口一說,並不是刻意地在考驗葉秋,聞言大笑道,“好,好,好,年輕人就該如此,和當年的我頗有幾分神似。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修道者嘛,就該虛懷若谷。葉修士,請!”
“宗主請!”
葉秋與雷墨在尹尚禮及一干人的引領下走進尹家山院。雖然雷墨來過尹家山院多次,但沒有哪一次有今天這樣開懷。天啦,尹宗主竟然親自出門來迎接他們,雖然是沾了葉秋的光,但只這一點,也足以羨慕死許多同僚了。即使是那尹成剛,也沒有如此好命吧。
葉秋則一邊與尹尚禮搭話,一邊觀察他身後的數十名護衛及尹家山院內的環境。尹尚禮觀察不出其修爲的高低,但這數十名護衛,憑着感覺,就能猜出他們的修爲絕對不低於清道境界,大都在神道上下。
天啦,這是總樣的一種實力。單單這幾名護衛就有如此實力,這尹家的確是藏龍臥虎啊。要知道,步入神道修爲境界,那可就算的上高手了。而這些扔出一個都能震塌半座山的神道高手,竟然屈居在尹家山院內做一個小小的護衛,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