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樑美麗早早的就關上了茶室的大門,她打發了所有的工作人員,一個人坐在老位置上,抱着一杯熱熱的苦咖啡,點燃一根香菸,看着煙霧升騰起來眼前的一切變的有些模糊,但是她能夠清楚的摸到自己心上的那一道疤痕,今天這道疤痕不是疼的,而是高興的。
實話實說,樑美麗之所以會恨蕭婧,就是因爲蕭婧懷孕懷的不是時候,在樑美麗剛剛失去孩子失去做母親資格的時候,蕭婧竟然懷孕了,而且懷孕的蕭婧一下子就從公主成了皇后。樑美麗的心裡一下子就失去的平衡,她的心裡惡狠狠的想:“憑什麼她的孩子就可以順利的出生成長,爲什麼我的孩子就要遭受不幸。我可憐的孩子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都沒有好好的叫我一聲‘媽媽’。”
在樑美麗的心裡,吳悠然固然是可恨的,她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當然還包括他的那個趨炎附勢的媽。楊潔當年知道樑美麗是D市市長的女兒,又有家族企業梁氏集團10%的股份,就不由分說非讓當時還是高中生的吳悠然和樑美麗訂婚。樑美麗當年是愛着吳悠然的,她求着市長父親答應了這門婚事,不過父親也是欣賞吳悠然的。因爲高中時代的吳悠然不僅是學校裡的學霸,而且長的是一表人才,在衆多男孩子當中,他是最顯眼最優秀的那一個。
樑美麗怎麼都不會想到,她的婚姻竟然會變的如此不堪,至今她還瞞着父親離婚的事情,當哥哥要爲她懲罰吳悠然的時候,樑美麗對哥哥說:“他是我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手裡。”蕭婧懷孕的消息打破了樑美麗的計劃,報復吳悠然的計劃必須延遲,當務之急就是對付蕭婧。
樑美麗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她全面的調查過蕭婧的家世,所以她才制定了這樣一個借刀殺人的計劃,就算最後事情暴露,她也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白雅麗的身上,她甚至還準備了一些不利於白雅麗的證據,以便在必要的時候自保用。
樑美麗走上茶壺的二層,用窗口的高倍望遠鏡觀察遠處的路口,那是到達茶室的必經之路,無論是蕭婧還是白雅麗都要從這個路口經過。她的計劃是這樣的,蕭婧既然一個人來就一定不會開車,因爲樑美麗相信以蕭婧現在的身體狀況,她的家人是不會讓她開車來的,那麼無論她是被自己車送來的,還是做出租車來的,過了這個路口都要下車走一段,這是今天計劃實施的第一步。
計劃實施的第二步是白雅麗,當白雅麗的車到達路口的時候,樑美麗會給她發一張她倆親熱的圖片,然後給她打電話,告訴她現在這張圖片已經在網絡上流傳開了。其實照片上兩個模糊的人影,除了知道是女人之外,根本就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樑美麗知道白雅麗是最忌諱這件事情的,她是那種把面子看的比命還重要的人,所以激怒白雅麗是計劃的第二步。
白雅麗的剎車已經事先被人動了手腳,憤怒的白雅麗是不會減低車速的,這個時候她會看見走在車前面的蕭婧,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樑美麗陰沉的笑了,今天晚上的戲一定會非常好看,因爲蕭婧和白雅麗的血會染紅她門前的招牌,而被血染過的招牌是最有靈性的。
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就是時間,樑美麗瞭解白雅麗,她在電話裡把約會的時間定的非常準確,而白雅麗是非常遵守時間的。至於蕭婧方面,如果她早到了,她會給她發條短信,告訴蕭婧在店外等一會兒,自己正在和客戶一起處理公事。只要蕭婧不要太晚到,今天的計劃就絕對不會落空的。樑美麗伸了一個懶腰,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的路口,她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如此高興過了。
樑美麗沒有發現,就在她的窗口下面,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站着一個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的女子,她的雙腿修長,身材凹凸有致,此時她正側坐在一輛摩托車上,頭上的頭盔把她的臉全部擋住了。在夜幕的掩護下,一般人很難用肉眼把她分辨出來,這個女子就是提前打探地形的蕭子君。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她說:“讓她不要來了,我總感覺不對。茶室前面的地方太空曠了,非常不安全。”
“我一定要去,我不信她還能吃了我。”蕭子君一愣,她沒想到接電話的不是鄒衛軍而是蕭婧,她回過神來說:“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子君,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如果今天我不去,那麼她也是不會死心的。說實話,我不怕她把事情鬧大,鬧大了正好。”
“你有辦法了?”
“還是那句老話‘亂不怕,治就是了’。”
“好,老子捨命陪君子了。”
聽着蕭子君漢子一樣的豪言壯語,蕭婧和鄒衛軍樂成一團。鄒衛軍從背後抱着蕭婧,兩個人四條胳膊四隻手都護着蕭婧的肚子,鄒衛軍低沉的聲音在蕭婧的耳邊響起,“老婆,怕不怕?”
蕭婧用臉撫摸着鄒衛軍的臉,對他說:“小軍軍,我們都不怕。”
鄒衛軍直起身體牽着蕭婧的手,說:“好,我們一起上戰場。”
鄒衛軍把蕭婧送到樑美麗的茶室門口,他沒有下車直接掉頭開車走了。蕭婧從大門的玻璃向裡面張望,沒有看見人,於是她給樑美麗打了一個電話,她說:“我已經在茶室門口了,你在哪兒?”
樑美麗站在茶室二層已經看見蕭婧了,她卻對蕭婧說:“太對不起了,臨時來了一個客戶,我馬上就回來,你等我五分鐘,好不好?”
“好的,我等你。”
掛斷電話,蕭婧對暗影裡的蕭子君輕聲說:“情況不對,她的語氣太客氣了。”
蕭子君騎上並發動了摩托車,對蕭婧說:“一有不對,你馬上上來,咱們就扯呼了。”
就在兩個人在門口說話的時候,遠處一輛紅色敞篷寶馬車飛馳而來,轉眼間就衝到了蕭婧的面前。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蕭子君只來得及拉了一把蕭婧,而蕭婧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個躲閃,躲到了蕭子君的摩托車後面。這個時候,蕭婧已經看清楚了坐在車裡的是白雅麗,白雅麗此時的臉上慘白嘴脣一個勁的發抖全身已經抖成了篩糠。
看着白雅麗的表情,蕭婧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立刻就明白了,她一邊坐上摩托車一邊對着蕭子君大吼:“快走,她沒有剎車了。”蕭子君的摩托車幾乎在蕭婧說話的同時就衝了出去,蕭婧在蕭子君的身後高高的舉起一隻手,拼命的向上指着。驚慌中的白雅麗順着蕭婧的手無意識的看向茶室的二層,在汽車燈和路燈的照射下,站在二層的樑美麗暴露無疑。
白雅麗的眼中閃過了然的光芒,她在把車門打開的同時,用力的踩了一腳油門,並且打了一把方向盤,紅色的寶馬車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一般,瞬間就擊中了樑美麗的茶室。白雅麗完全放開了手裡的方向盤,在車子衝進茶室的一剎那,就從開着的車門處翻了出來。白雅麗躺在地上護着自己的頭部,聽着車子噼噼啪啪的一路撞了過去,等到一切都安靜之後,白雅麗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拼命的向門口爬去。
二層樓上正等着看好戲的樑美麗,根本就沒想到白雅麗會開着車子衝進茶室,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下樓離開。但是等她從二層下來的時候,白雅麗的車子就橫在樓梯口和大門口之間,而且已經開始漏油起火了。樑美麗被困在茶室裡,猶如困獸一般進退無路。正在這個時候,蕭婧站在門口對她喊:“從二樓跳下了,好歹能保命。”
樑美麗的眼睛裡一亮,趕緊轉身就向二樓跑去。可是二樓都是落地長窗,根本沒有出口啊!樑美麗忽然看見地上的椅子,她瘋了一樣的拿起椅子,使出渾身的力量砸向窗口。可是椅子被窗口彈了回來,樑美麗心裡這叫一個後悔。裝修的時候,她爲了安全才按了這種防盜玻璃,就是因爲這樣的玻璃結實,可現在就是這防盜玻璃會要了她的命。
樑美麗不甘心再一次拿起椅子狠命的砸了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她雙手的虎口都被震裂了,流出了鮮紅的血,但是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現在她完全是機械的砸着玻璃。突然一聲脆響,玻璃終於破了一個小洞。因爲是防盜玻璃,所以就算是碎了也不會大面積的脫落,只會破出一個一個的小洞。樑美麗丟下椅子用手去扒開這些小洞,也就是這個時候,樓下的寶馬車終於經不住烈火的燒着,“轟”的一聲爆炸了。
火光沖天,倏瞬就點亮了漆黑的夜,燒得天邊如同晚霞一般紅的亮麗。蕭婧、蕭子君、白雅麗三個人在報警之後,已經來到了足夠安全的地方,看到眼前的情景,蕭婧惋惜的自言自語,“害人終害己,何苦?”
白雅麗望着通天的大火,紅色的火光在她的眼底攢動,她咬牙切齒的對蕭婧說:“你的幸福就是我們最大的不能原諒,你的幸福就是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