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看起來很失望。
他頹然的坐了下去,看着我,說道,“於浩,只要你肯回來,我會給你更多的股份,你應該知道長海的股份意味着什麼。”
我說道,“孟總,我當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只不過,我對那些,真的不感興趣。說實話,我有自知之明,您說的對,我並不是不可替代,您完全可以培養一個更好的執行總裁,我想,這個城市,應該會有很多人值得培養的營銷人才,而且,我想,他們會認同您的價值觀的。”
孟總仰面嘆息,擠了擠太陽穴,說道,“爲什麼會是這樣”
這話,似乎是問我的,又似乎是在問其他人。
他忽然間坐了起來,目光咄咄的說道,“於浩,我之所以找你,自然有我的意圖,而你要相信我,我能給你的,別人都給不了。我需要你回來,而你,也需要這樣一份事業。日後,一定會有更大的前途,你明白嗎”
他殷切的望着我,我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你爲什麼這麼愚蠢”孟總有些急了。“這些東西,多少人費勁一輩子也求不得,現在我把它拱手放在你面前,爲什麼你就一點兒都不肯珍惜”
“感謝您的好意。”我說道,“但是人各有志,我現在已經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兒了,憑能力和本事吃飯,可能不會大富大貴,但求問心無愧就夠了。所以,也希望您別再勉強於我。”
“就你那營銷公司”孟總不屑道,“你不會成功的。”
“我想試試。”我依然這麼回答他。
“我說你不會成功,你就不會成功。”他肯定的說道。
我說道,“孟總,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
他沒有說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想,你一定會回來的。”
我一愣,沒有回答他,走了出去。
他的書房在二樓,我下了樓梯,看到孟聽雲站在那裡望着我,見我下來,她走了過來,“他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道,“隨便談談。”
“哦。”孟聽雲點了點頭,說道,“明天誠誠過生日,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會盡量去。”我說道。
“沒關係,如果你忙的話,就不用過去了。”孟聽雲說道。
“好,那我先走了。”我說道。
“於浩,”孟聽雲說道,“堅持做你自己。”
我一愣,默默的點了點頭,走了出來。
走在夜晚冰涼的街上,我心緒如風,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失落。
高興的是,我堅持了自己的原則,沒有對孟總許下的那些承諾感到絲毫的動心。失落的是,他對我如此殷切和期待,我卻辜負了他。
孟總於我,說白了,只是陌生人而已,沒有任何特殊關係,唯一的一點關係,也只能說,我當初在三友的時候是孟聽雲的上司,而那個時候,也談不上有多照顧。
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寄予厚望,從我一去公司,就位居營銷總監,後很快又提到執行副總裁,和執行總裁,不僅許以高薪和股份,更手把手的教我很多東西。尤其今天,在上一次極力邀請我回去,被我拒絕以後,竟然再一次挽留,這對孟總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得不說,這份感情出了我的想象,和理解範圍。
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長海那幫人暗地裡的猜測他將許我以女婿的身份也不爲過,可這種東西,就算他要這麼做,至少也得通過孟聽雲的同意吧,如果孟聽雲對我毫無意思,那他又如何奈何得了她陳可難道不就是絕佳的例子麼
算了,不去想這些了。
我知道,就算我真的回去,我也不會開心,如果再看到那些陰暗的東西,我還是會排斥和退出的。索性還是一次徹底拒絕算了,讓他別再對我抱有期望。
回去以後,時間已經很晚了,我現柳如月還坐在客廳的沙上,沒有睡。
“怎麼還沒有睡”我問道。
“準備睡呢。”她說道。
“爸媽呢”
“他們睡了。”柳如月說道。
我現她似乎情緒不高,雙眉緊蹙。
“怎麼了”我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於浩,我剛給我媽打電話,我媽說我爸這兩天有點奇怪。”柳如月說道。
“有點奇怪”我問道,“怎麼奇怪了”
“早出晚歸的。”柳如月說道,“說是在忙什麼工作。”
“工作”我一愣,“這有什麼奇怪的”
“你還不瞭解他嘛。”柳如月說道,“我長這麼大了,什麼時候見他這麼上心的做過一份工作以前我姑給他找的在政府上班的工作,那都夠清閒的了,他都偷奸耍滑的,不好好幹,讓人給開除了,更別提早出晚歸的工作了。”
“這倒也是。”我說道,“不會是又開始賭了吧”
“上次都那樣了,腳筋都挑了,現在還會再賭麼”柳如月說道。
“這不好說。”我說道,“染上賭的人,可不能照常人的邏輯和思維來推測。”
“我媽偷偷跟了他一回,”柳如月說道,“好像不是賭博,確實好像是個什麼企業。”
“那不就行了,”我說道,“沒準兒呀,人家真的改邪歸正了,好好上班,給女兒掙份兒體面的嫁妝也說不定呀。”
“我還是有點擔心。”柳如月說道,“現在我一聽到他的消息,不知道怎麼了,心就跳的厲害,睡不着覺。我真擔心,他會出什麼事兒”
“你就放心吧。”我說道,“也許叔叔他真的改了呢,不過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司給幫着盯着點兒。”
柳如月點點頭,說道,“對,這樣也好。”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給中海的一個項目提案,參與提案的有四家公司,我們最先到,便在那裡等候,我和郭曉婷正討論,忽然間背後傳來一個女聲,“哎呦,於總呀,好久不見。”
我一回頭,看到一個姑娘站在我身後,很眼熟,卻一下子叫不上名字來了。
“於總真是貴人多忘事。”她笑道,“我是撒倩影,陪你吃過飯的,有沒有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