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朔不知道趙雅之爲什麼這麼反對他們兩個人,自從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消息,從來不怎麼和自己聯繫的母親開始頻繁給自己打電話,內容無非就是叫他和凌惜音分手,當時已經有了自己主見的凌朔又怎麼可能由自己的母親說了算。
可是後來的白落雪卻是他始料未及的,雖然是趙雅之硬逼着自己要和她結婚,但也是凌朔默許了的,也許從那個時候,凌朔對白落雪的感情,才能夠算作是愛吧。只是那個時候有凌惜音在,凌朔分不清楚了。
正當凌朔沉浸再回憶中時,電話卻突兀的響了起來,在這個寂靜的早晨,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甚至讓人覺得有些聒噪刺耳。
凌朔回過神來,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備註是凌惜音的名字,在接與不接之間徘徊了很久,在鈴聲就要斷掉之前,凌朔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聲音有些低沉,又帶着點沙啞,這彷彿成了凌朔加班過後的標誌性聲音,凌惜音皺了皺眉:“你又加班熬通宵了嗎?”
“嗯,因爲一些事情必須要抓緊處理,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不會單純只是爲了和我聊聊天吧!”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凌朔終於決定站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面走去,原本空曠的辦公室,如今因爲凌朔的離開,顯得更加的空曠了,風吹紙張的沙沙聲,微弱的幾乎聽不見。
“是也不是,前兩天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凌惜音看向窗外,和凌朔所在的地方不同,凌惜音現在呆着的地方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間,車窗外萬家燈火,各自等待着夜裡歸來的人。
“也沒什麼,就想找你聊聊。”凌朔這兩天一直糾纏着自己的問題在腦袋裡無數次的翻轉,最後還是被凌朔放在了一邊,真就閒聊起來:“這幾天都沒聽到你的消息,你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凌惜音低頭笑了,這樣輕鬆的和凌朔聊天是什麼時候,她也記不清了,只不過這樣的感覺還不錯。至少這樣的相處模式她很滿意。
“好就好,好就好。”把這句話重複了兩遍,凌朔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隔着電話,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趙雅之的事情,你不想問問我嗎?”聰明去凌惜音哪裡貴不知道,凌朔打這麼多電話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他不說,她也不想再提,可是這尷尬的局面之下她還是忍不住自個兒說出來了。
“沒什麼好知道的,反正也不就是那些事嗎?自己做過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現在被人翻出來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凌朔笑了笑,已經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了。
雖然第一天收到消息的時候,凌朔雖然很氣憤,可是如今已經過去一天的時間了,再多的氣憤此時也只是過了氣的氣球,早就已經卸了氣。
“你不怪我嗎?”凌惜音口氣有些猶豫,其實一開始她不一下子給趙雅之下猛藥也是有一點點考慮到凌朔的關係,畢竟,雖然親情已經剩下一點點,但終究還是有血緣關係擺在那裡,不好一下子弄得太過了。
凌朔下意識的搖搖頭,知道凌惜音看不見,又接着說道:“不會,你有你的選擇,也有你的路要走,我不是你,不能切身體會她給你帶來的痛苦,所以你不用顧念我。”
“蒽蒽。”凌惜音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把手機按在耳朵上,仔仔細細的聽着,確實是凌朔的聲音,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兒,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凌朔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惜音,我們不在,要照顧好自己,記得隨時回來看看。”臨掛電話之前,凌朔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這是他很早想跟凌惜音說的話,也是白落雪天天在耳朵前唸叨的話。
“嗯。”淡淡的應了一生,凌惜音話了電話,一種忽如其來的憂傷讓凌惜音有些難過,她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或許也是想到了曾經的日子,那是沒有參雜任何其他東西的感情是多麼的彌足珍貴,可是應該已經回不去了吧?
凌惜音經常在想,到底是因爲趙雅之,他們兩個纔會變成這樣,還是不管怎麼變化,他們兩個人終究面臨這樣的額局面。
想了一會,心裡有了答案,凌惜音釋然了,握着炎景煜的手更加緊了一點,她還是幸運的,在錯誤的時間裡遇上了對的那一個人,或許人生裡的境遇就是一次次的去相遇,最後終究會到對的那個人身邊。
手機裡的忙音,想了很久,凌朔也沒有放下手機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了,想的入了迷,這一通電話讓凌朔有一種和凌惜音斷絕了所有聯繫的感覺。
心底裡某一個角落忽然輕輕抽疼了一下,這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捲動着身體的各個角落,就連毛孔裡也是淡淡的憂傷。
“叮——”電梯到達一樓的聲音響起,電梯門外的下屬忽然有一些不敢走動,心裡紛紛猜測着總經理這是怎麼了?
最後還是總裁辦公室的人,輕輕問了一聲:“凌總,您是上樓還是下樓。”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凌朔有些尷尬,而恰恰是這幾分失禮把炎景煜從憂傷的境遇中拯救回來。裝模作樣的讓人以爲自己還在打電話,凌朔快步往外面走去。
晨曦無限好,充滿了朝氣與蓬勃,只不過這人心是不是已經開始衰老了,因爲他開始放不下太多的東西,也放不下太多的人,凌朔的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很小,哪裡有白落雪,有凌惜音,也有老管家。至於趙雅之,似乎已經被他從心裡驅逐出境,打入了冷宮。
想起老管家,凌朔覺得自己是應該回去看看自己的老管家了,今年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緊緊得牽連在一起,他有多久沒回過那個家,或許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