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媽點了點頭,這次真正的開了門離開了餐廳。
諾大的餐廳裡一瞬間安靜無比,冷澤依舊還在慢條斯理的吃着飯。
陳朵曦驚訝的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猶豫了一會兒,好半天才開口下意識的說道,“哇,澤哥哥你對你的遠房表妹好了解啊。”
她的這句話一說,冷澤沒有料到,一愣,硬生生的被剛喝進一口的水華麗麗的嗆到,“咳咳咳……咳咳咳……”
陳朵曦見狀,連忙抽出紙巾,擔憂的望着他,說道,“澤哥哥你沒事吧?都怪我,我不該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的。”
冷澤結果她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恢復過來,回道,“恩……以後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奧。”陳朵曦耷鬆着腦袋灰溜溜的回道。在她的認爲中,冷澤是在生她的氣。
“吃飯吧,我想你來餐廳的目的不是一直在看我。”冷澤彷彿如同有千里眼一般,明明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餐桌,卻是語氣平淡的提醒她。
被他一針見血的戳破,陳朵曦咬着筷子的手緩緩垂下來,她燦爛的臉頰上有些黯然失色的回道,”好吧……對不起澤哥哥,是我不禮貌了。”
冷澤不說話繼續吃飯。中午旭日的陽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噴射在他英俊的側臉,看起來那麼的安靜。
就在二人沉默用餐之時,忽然餐廳門被人用力輕輕的敲了敲,隨即一道如同銀鈴般悅耳的聲音緩緩傳了進來,“不好意思,我打擾你們吃飯了麼?”
冷澤在聽到那個聲音時,面無表情的臉頰上騰起了一抹起伏,他放下碗,轉過頭,看着門口那道清瘦的身影,回道,“沒有,你怎麼來了?”
“來餐廳能幹嘛當然是吃飯嘍?難道不歡迎麼?”木子軒倚在門框上,笑眯眯的望着他。
“不會…….”冷澤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
陳朵曦將冷澤的情緒全部都看在眼裡。她無法想象到剛纔還像個冰塊一般冷漠的他,在見到木子軒的時候臉頰上透着掩藏不住的溫柔。
這種溫柔是她永遠都得不到,這種溫柔是她瘋狂想要的,她甚至有些嫉妒那個牽動着他情緒的女人…….
她悲傷的吸了吸鼻子,掩藏住眼底透出來冰冷。站起身來,滿臉熱情的拉過她的臂彎,笑道,“子軒你來了啊!剛纔我還跟澤哥哥說要不要叫你來吃飯,不過他很固執,非說讓吳媽端給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故意親暱的加重了‘澤哥哥’。
木子軒當然聽清楚了她話中的意思,她嘴角的微笑僵硬了一下,隨即跟她一樣燦爛的笑了笑,回道,“呵呵,我都聽吳媽說了,這不怕你不高興,就特意下來陪你們吃飯。”
聽着她的話,陳朵曦心裡暗暗想着,你倒不如真的不來呢。但是表面上卻依舊笑的親切,幫她將客座的椅子移開,說道,“子軒你真是有心了,快坐吧,我們一起吃飯吧。”
木子軒望着她幫自己移開的位置,默不作聲的轉身在離冷澤最近的主位的位置坐下,眉宇之間是一派若無其事的平靜。
陳朵曦還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她,開口問道,“子軒你是在幹嘛?主座一向是冷府的主人或者他的妻子纔有資格做的,你一個當表妹的是不是有些不好。”
“是麼?”木子軒裝作無辜的樣子看向冷澤,學着她的語調甜膩膩的說道,“可是表哥~我記得這個位置是你讓我坐的,我一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怎麼會懂這麼多呢,哎呀需不需要我現在讓開啊。”
說着,她便從椅子上慌不澤亂的起身。剛想邁出腳步,身後便傳來了那熟悉的清冷聲音。
“坐下!”這平靜的聲音帶着不可抗拒的堅定。木子軒低垂下頭的臉騰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要知道她怕得就是他不留下自己呢。
“哎呀,表哥,這怎麼好呢,我一個遠方表妹的……”木子軒臉上露出嬌羞拒絕。但是那飛快坐回原位的腿卻十分的誠實。
木子軒將視線望向陳朵曦,一副‘我也無可奈’的表情。陳朵曦的臉色難看了至極,她愣愣的站在客桌前,好半天才恢復理智,望向冷澤質問道,“澤哥哥,這有些不太好吧,你我都是從小在禮儀世家成長起來的,老字輩的規矩不能打破,就算子軒是從鄉下來的並不懂事,您也不能這麼歉疚她的吧?”
冷澤掏出手紙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巴,眼眸裡絲毫沒有因爲她的話流落出任何波動的情緒,好半天,他纔開口說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他的語調那麼的平靜,好像在跟她說‘午餐做好了,過去吃吧。’一般。但是字字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直直的戳進了陳朵曦的心裡。
她怔怔的愣在原地,漂亮靈動的大眼睛浮現出來的悲傷就連木子軒看着也都充滿了不忍心。周圍的空氣一剎那充滿了尷尬的氣息,木子軒望了望冷澤那如同冰塊的臉,忍不住的開口說道,“好啦……你們不用爲了我坐了一個座位吵架了,反正坐哪都是坐,我離開這裡好了……”說着,她便再次扶起桌子,打算離開座位。
“坐下!”
“坐下!”這一下,她的屁股還未從椅子上移開,突然兩道聲音齊齊帶着命令的口吻說道。
木子軒滿臉尷尬的望着兩道聲音的主人,她感覺自己此時彷彿就像是擺在兇惡的神獸面前恭他們擺佈的獵物一般,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她緊張的嚥了一口吐沫,硬生生的重新坐好。
陳朵曦苦楚的一笑,她第一次爲自己鮮少和冷澤有的默契感到悲哀。她看着木子軒,聲音微冷的說道,“你還是坐好吧,要不然惹得澤哥哥不高興,我的心裡也不會開心到那裡去的。”
她說話之間隱隱透着絲絲情意,她灼熱的的目光未曾從冷澤身上移開一分一毫。她緊張的捏緊了拳頭,她相信以他這麼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的。
可是等了半天,冷澤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像是一輩子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表情似得。
陳朵曦終於失望了,她苦笑着拿起了自己的包,漂亮的眼眶微紅的輕聲說道,“對不起,澤哥哥,子軒是我太激動了,我先走了。”
冷澤微微點頭就算應允。木子軒看着她有些憂傷的背影,不忍心的站起身問道,“你這就要走啊……”
可是陳朵曦此時十分的激動,告別之後便飛快的走出了大門,也沒有精力回答她的問題。
木子軒有些愧疚的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望了一眼冷澤依舊淡然的吃着飯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的狠狠踢了他的小腿,咒罵道,“就知道吃,你個飯桶!人家都走了,你也不知道送送她!”
冷澤吃疼的叫了一聲,看見她的時候那只有一個表情的臉纔有了許多的情緒。他皺着眉頭,有些委屈的說道,“木子軒,你是在抹殺親夫麼!”
“什麼?什麼親夫?”聽到他的話,木子軒臉色微微的尷尬,面紅耳赤的說道,“你....你別胡說。”
“是麼?”冷澤邪魅的一笑,漸漸靠在她的耳邊曖昧的說道,“是麼?你敢拍着胸脯說陳朵曦氣憤的離開,不是你想要的結果麼?”
“我……”望着他深情的眼眸,木子軒剛到嘴邊的堅定話硬生生說不下去了。
冷澤望着她目光閃躲的模樣,眉宇間騰上了一抹散不開的喜悅。他雙手憐惜的捧起了她的臉頰,滿是深情的說道,“子軒,剛開始我也不清楚你的心思,但是朵曦今天的到來之後我便清楚了。你一向是個內斂,說一不二的人,如果換做真的沒什麼的話,那麼你絕對不會下樓來的。”
“你之所以生氣,是因爲朵曦親近我,你看出朵曦對我的感情,你害怕我會被搶走,換句通俗的就是你在吃醋。跟我一樣在吃醋,對任何一個靠近彼此的異性都會心裡不舒服,心裡彷徨,所以承認吧,你的心裡有我,你也跟我一樣喜歡着我……”
木子軒聽着他一連串分析的頭頭是道的話,突然間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呆呆愣愣的看着他,說道,“我……什麼吃醋?我有些聽不懂啦……”
她的話音剛落,突然嘴脣被一道薄脣狠狠地堵上,她瞪大眼睛望着他緊閉的雙眸,如蝶翼般的長睫毛耷鬆在眼皮下。他無比認真的吻着自己,彷彿像是木匠在輕柔的雕刻着一件精緻的完美之作。
她突然對這樣的他起不了任何抵抗的想法,她的手腳像是酥了一般無力。她的脣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主動的環起了他的脖子,熱情的迴應着他。就在這一刻她終於抵破了內心的防線。她不是精緻的完美之作,但是她卻是他心中唯一的珍寶。
吳媽端着剛組裝好的碗筷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一幕,她的臉色先是無比的驚訝最後到慢慢的祝福和感動。黝黑明亮的眼睛裡閃着漂亮的淚花,她捂住哽咽的嘴巴望着這美到窒息的場景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