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之所以幫助朱莉,是因爲她答應過自己,從這裡出去讓自己到巴黎SM設計公司工作,要知道能夠在國企工作,是多少平凡人的夢想啊。
“所以你就鬼使神差的幫了朱莉?”
監獄對話框裡,木子軒拿着話筒厲聲質問道。
“別激動,不值得。”一旁的冷澤伸出手安撫住木子軒的肩膀, 出聲安慰住她的情緒。
“我怎麼冷靜!”木子軒情緒異常的激動,“如果沒有她們,邱婆婆就不會死的!”
小潔蔥白的手臂被榜上了烏黑冰冷的手銬,她哭得泣不成聲,“木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並不知道邱婆婆會因爲這件事情而死的……”
“所以你們的目的是想要將木子軒置於死地麼!”冷澤的目光像是滲了冰一般。
他永遠無法忘記,木子軒被推進醫院渾身帶着鮮血的模樣。他對木子軒有多麼的心疼, 就對朱莉和小潔有多麼的恨。
他恨不得將小潔千刀萬剮了,但是他清楚,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唯一能夠服從的只有法律的命令。
“木小姐,您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救我從監獄裡出來吧!” 小潔面帶淚水的臉充滿了懇求。
“我救你!可是死了的求婆婆誰來救啊!”木子軒伸出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目光充滿了怨恨。
這是她從小到大這麼大聲對別人說話,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你們能夠理解生命的價值有多麼珍貴麼!你們說了解就瞭解了!如果被算計的人是你!你會覺得怎麼樣!你們這種行爲是犯法的,是要被拉出去槍斃的!”木子軒繼續激動的說道。
聽到槍斃二字,小潔的身子劇烈顫抖着。
“不……不要,我不能被槍斃,木小姐求求您放過我,我年齡還小,我不能這麼死了……”小潔的淚水頓時潸然落下,她站起身子來,用帶着手銬的兩隻手敲打在小窗口。
“你給我坐下!”一旁的警察衝上前去,厲聲呵斥着。
他們架着小潔的肩膀,將她緊緊的禁闊住。
警察擡起了手腕,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出聲說道,“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跟我們回監獄。”
監獄這二字如同千山壓頂一般緊緊的壓着小潔喘不過來氣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進入了監獄就是對自己的未來劃上了句號,就算是不能夠被拉出去槍斃,未來剩下的日子也都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越想越害怕,小潔從來都沒有這麼後悔過,早知今日,當初朱莉就算是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不會幫助她的。
小潔被警察不由分說的帶走,她踢着兩條腿大聲的做着最後的反抗,“救命,木小姐,冷總裁你們救救我,我就算是以後爲你們當牛做馬也願意了。”
聽着小潔悽慘的求饒和她面頰上的絕望,木子軒不忍心的撇過了腦袋,
她就算是在善良也不會小潔求饒,因爲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終究是要爲自己的過錯買單的。
“等一下。”
就在小潔要被拖走的時候,忽然耳畔傳來了一道嚴肅的聲音。
木子軒緩緩轉過腦袋,望着喊着停止的冷澤, 眼眸裡閃過了幾抹不敢置信。
“冷澤……你這是……”她怔怔的擡起眼,有些搞不懂冷澤的意思。
她相信,以冷澤愛恨分明的爲人,恐怕會比她更加的恨小潔。
冷澤對她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示意着她放心,相信自己。
“警察,你先等一下,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這位小姐。”冷澤輕抿了脣角,淡淡的開口。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卻充滿了不容忽視的力量。
警察就算是再傻,也清楚冷澤的厲害之處,違抗他的命令,恐怕他們的下場會比小潔還要慘。
“是,冷總裁。”他們恭敬的點了點腦袋,停下了步伐,但是雙手卻依舊緊緊的攙扶住了小潔。
“冷總裁您是不是願意放過我了?”小潔的面頰上露出了幾抹希望和期待。
“恰恰相反。”冷澤溫潤的微笑着,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那笑意卻帶着幾分滲人,另小潔的胳膊起了厚厚一層的雞皮疙瘩。
冷澤深邃的眼眸裡帶着幾分嘲諷和鄙夷,他真的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爲什麼總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到了最後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錯誤,甚至還覺得自己還可以有被人原諒的資本。
“我只是要問問你,知不知道朱莉現在在哪裡?”緩過思緒,冷澤開口問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 小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邱婆婆的死我完全不知道,想必也是出乎了朱莉的意料,再加上當初朱莉只是跟我說教訓一下木子軒而已,如果我知道事情會發展的這麼嚴重,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會事情的。”
聽着小潔辯駁的話,冷澤的薄脣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個世界上偏偏最沒有的藥,便是後悔藥了。
“好,我知道了,帶她走吧。”冷澤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情感的吩咐着保鏢。
小潔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反抗,可能是她意識到反抗並沒有任何的用,也可能是她覺得真正的對不起那些因爲他們受到傷害的人。
小潔被帶走了,木子軒的對邱婆婆的愧疚好了許多,但是自己的心卻是十分的難受。
想起小潔剛纔的絕望的神情,木子軒緊緊的咬着下脣,
甚至覺得就算她有再多的過錯,她都不應該說出這樣的狠話對待她。
好在冷澤及時的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小潔也算是自作自受,跟你沒有關係。”
……
因爲邱婆婆的死,她的兩個兒子全部都回來了,得知媽媽死了,他們哭的十分悽慘。
但是從他們的種種意圖上面來看,心疼邱婆婆是假,更多的是想要從他們的手中敲詐一筆錢出來。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始終是她們做的不對,冷澤還是十分配合的賠給她們一筆錢。
房子被兩個兒子獨吞, 冷澤和木子軒還有許諾從邱婆婆家裡搬了出來,然後住到學校宿舍。
住到宿舍對於他們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這樣她們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去照顧那些自閉症的兒童了。
因爲木子軒的受傷,她們當志願者的時間又再次往後延遲了一個月, 和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們相處,時間總是過得那麼的快,很快一個月便過去了。
她們當志願者的時間也到了最後的時光。這段日子裡,她們互幫互助,彼此之間都充滿了感情,包括剛開始反對她們存在的自閉症兒童們也在他們的幫助下漸漸的康復。
到了臨走的時候了,說不捨得那是假的。可是現實就是這樣,就算是在傷心也要適可而止,畢竟她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走。
今晚給他們發完最後一次獎賞的糖,木子軒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
“子軒姐姐,你能不能不走啊!我們真的好喜歡你們呢!”一個直劉海長相十分可愛的孩子從座位上走下來,扯着木子軒的衣角,不捨得說道。
木子軒的眼眶微紅,低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姐姐也很喜歡你們……”
“姐姐,求你留下來吧!我們真的捨不得你們,你們留下來一直教我們吧!”一個小男孩也撲了上來。
“是啊,是啊,我們喜歡子軒姐姐每天晚上給我們講故事,我們習慣冷澤哥哥教我們打籃球,我們喜歡許諾哥哥跳舞給我們看……”
“……”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挽留聲音填滿了整個教室,望着那一張張可愛的面孔,木子軒的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
就連冷澤和許諾這兩個大男人也難免的動了情。
許諾從座位上走了過來,他故作語調輕快,溫柔的說道, “好了,別哭了,我們以後還會過來看你們的。”
“是啊!你們一定要乖乖的,好好學習,努力考大學,以後還會見到我們的。”冷澤也附和般的說道。
聽着他們的話,木子軒清秀的眼眸微微一轉,笑着說道,“孩子們,我們來一個決定好不好,每年的寒暑假我們都會來看你們一次,而你們也要加油,考上好的大學,以後我們就可以每時每刻的在一起了。這是屬於我和你們之間的約定。”
一聽到考上大學就能夠和他們在一起,孩子們的臉上便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好!子軒姐姐,我們拉鉤鉤!”短髮女生伸出小拇指,滿臉認真的說道。
木子軒伸出手輕輕的回握住她,嘴上喊着熟悉的口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木子軒的話音剛落,那些孩子們爽朗的笑聲便蓋過了哭聲,冷澤和許諾相識一笑。
木子軒總是有一種魔力,能夠讓悲傷消失的魔力。
……
第二天上午,和鄉親們還有孩子們告別之後,三人外加四個志願者踏上了回城的路。
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望着手機上那張‘全家福’,木子軒不捨得淚水終於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