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的承諾在木子軒耳邊無限放大,木子軒突然感覺慶幸,慶幸她還有許諾可以依靠。
這邊清晨,feel酒吧的貴賓室裡,一片靜謐。
屋子中仍舊漂浮着淡淡的薄荷香味,陽光斜照進房間裡,剛好照到牀上,被子上一片暖洋洋的顏色,牀上,兩個人安靜的躺在那裡。
冷澤的胳膊突然抽動了一下,打破了畫面的寂靜。
意識迷離中,冷澤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要裂開一般的疼痛,眼皮也是異常的沉重。
渾身都是痠痛的感覺,想要翻一個身都難上加難,清楚地感覺到,身下是一張柔軟的牀,怎麼會是牀?他明明在酒吧裡,怎麼會躺在牀上,還有自己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會這麼累。
好在鼻子邊是那股令人安心的薄荷香氣,應該是貴賓房沒錯了。
但是……縈繞在鼻尖的除了薄荷的香氣還有濃濃的酒氣……然後爲什麼還會有一絲女人的氣息?
嘗試着動了一下胳膊,痠痛不已。
算了,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再躺一會兒吧,冷澤心中想着,但是腦袋像是缺了一塊一樣的空白,死活都想不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印象中他停留的最後一個地點是feel酒吧。
還有……還有中國女人,然後就是朱莉走了進來。
朱莉?!
艱難的動了動胳膊,似乎是觸碰到了一個光滑的東西,像是人的胳膊,配合着鼻尖女人的氣息,難道……
猛地坐起來,不顧渾身的痠痛,轉身看向牀的一側,腦袋嗡的一聲,耳鳴的感覺接踵而至,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
果不其然,那裡睡着一個女人。
而且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碰到的朱莉。
此刻眼前的朱莉身上只有一條浴巾遮蓋住重要部位,面色微微發紅眉頭輕輕蹙起,不安穩的睡相,她渾身的淤青,外加上地板上一片狼藉的衣物,暗示了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也不免讓人想入非非,讓冷澤多想三分。
“該死的!”冷澤用手捋着頭髮,表情憤懣的低罵一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怒火在胸中不可遏制的燃燒,眼前浮現着的是木子軒的臉龐以及她臉上常有的笑容。
他該怎麼去向木子軒交代?!
牀上的朱莉早就醒了,只不過爲了掩蓋事實,裝睡而已。
現在她看到了冷澤的反應甚是滿意,身上的淤青是她昨天晚上用特意帶來的眼影描畫的,碰巧房間裡被子的顏色是鐵灰色的,眼影與被子摩擦,到了第二天早晨越發的逼真。
地上的衣物,不用說,肯定是她精心放置的。
冷澤算是真真正正的上鉤了。
不知道威廉有沒有給報社發那些照片,如果發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娛樂新聞就會滿天飛,慈善公司的總裁冷澤與不知名女子幽會。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發現冷澤正端着一杯水站在窗臺前發呆,想着自己也是時候起來了,就裝作熟睡剛醒的樣子,動了動胳膊,翻了一個身。
“腰好酸。”朱莉有意無意的低聲呢喃,看似睡夢中無意的夢話,卻着實戳了冷澤的心窩。
一陣絞痛。
若是說剛纔他還可以騙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假象,但是現在朱莉這一句腰好酸正好暗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朱莉懶散的坐了起來,揉了揉脖子,頭髮如瀑布般散落在身後,眼神帶着一絲睏倦。
“渾身都好酸。”朱莉再次有意無意的提醒着冷澤。
冷澤心裡煩亂不堪,甩開杯子,雙手撐在了桌子上,一言不發的盯着窗外。
他該如何跟木子軒交代?
這一舉動,着實嚇到了朱莉。
就算是這樣,那他不至於這麼生氣吧?
“冷澤……你。”朱莉抿了抿嘴,表情滿滿的都是得意,“你怎麼了?”
冷澤猛地轉身,沒有理會朱莉,徑直走進了浴室,朱莉看得見的,是他氣的發青的臉色。
“彭”的一聲,浴室的門被大力關上。
“冷澤?”朱莉提高了音量,感受着冷澤的心煩意亂,雙手環抱在胸前,舒服的靠在牀頭上,看着窗外的綠樹環繞,心情出奇的好。
這下,冷澤算是徹底沒有辦法跟木子軒解釋清楚了,他們倆很快就會分手,而這,這是自己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呵,木子軒縱然你有千萬個好,還不是輸在了我的手中?
摸出手機,給威廉打了個電話。
貴賓房的隔音效果十分好,在浴室是絕對聽不到門外的說話聲。
“威廉,我給你的照片你收到了麼?”
“收到了。”威廉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雜家這一絲不易發覺的顫抖。
朱莉挑了挑眉頭,看着自己乾淨的之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沒有想好。”
威廉握着手機的手越來越緊,灰白的指節咯咯作響,看着一張又一張朱莉和冷澤的照片,心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生疼的感覺。
朱莉,你爲什麼偏偏喜歡上冷澤,你若是喜歡別人,我還可以搶,可是你喜歡的是冷澤,這讓我該怎麼辦?
“那……”
“我這邊還有些事情,先掛了,回頭再給你回電話。”威廉失魂落魄的掛上了電話,對,他是在逃避,他明明懂得朱莉的意思但是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給她打電話。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愛她。
朱莉聽着嘟嘟的聲響,挑了挑眉頭,說了句莫名其妙就扔掉手機,她還沒有享受夠勝利的愉悅,而且她可以足夠放心,因爲威廉一定會處理好這一切。
浴室中,冷澤衝了一個冷水澡,任憑冰涼徹骨的水劃過他的肌膚,心中的煩躁仍然不減退,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朱莉又是怎麼進到他的房間裡面來的。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成爲今天這種不可挽回的局面的?
冷澤越想越生氣,拔下花灑就朝地上扔去,花灑落到地上碎裂成兩半,但是裡面仍舊是源源不斷的冷水在往外面噴,仍舊覺得不解氣,一隻手揮落了玉臺上面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的響聲不絕於耳,冷澤大口喘着粗氣站在花灑旁邊,冷水濺到他的身上,渾然不覺的痛。
不知過了多久,冷澤走到鏡子前,心煩意亂的揮落洗手檯上面擺放的東西,雙手撐在洗手檯上,將水管的水開到最大,洗了一把臉,纔好受那麼一點點。
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表情慢慢變得猙獰起來。
昨天他因爲許諾的事情心煩意亂,自己一個人來到了feel酒吧,酒吧裡面一個女人拉他的胳膊,他甩開了那個中國女人,中國女人卻纏上了他,然後朱莉就出現了……
對,朱莉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朱莉幫他解了圍,兩個人似乎就談到了留學時候發生的事情,再後來……再後來就是朱莉要請自己喝酒,服務員過來說有人找他,他跟服務員簡單地說了兩句話,那個時候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但是後來在他喝了一杯酒之後……
之後發生了什麼,卻是絲毫不急得了,記憶就在這個時候斷了。
難道是自己喝醉了,酒後亂性把朱莉給帶了過來?!這似乎又不可能,……
心情極度煩躁,沒有耐心繼續往下想了。
“啊!”終於,冷澤不可遏制的怒吼出聲,一拳擊碎了洗手檯前面的鏡子,鮮紅的血液順着拳頭不停的流下來,一滴一滴留在地板上,冷澤卻渾然不覺。
簡單的擦了擦身上和頭髮,換了襯衫便走了出去。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木子軒。
朱莉此刻也已經穿戴完畢,她見冷澤出來拿了西服就要走,趕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她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
冷澤正在氣頭上,大力甩開了朱莉的胳膊,“滾開!”
朱莉被他這兒一甩,就勢倒在了地上,滿臉驚恐的神色,嘴脣微微顫抖,淚水很快就來了,“冷澤……你怎麼能這樣,玩完我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朱莉用紙巾擦着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根本沒有心思去管朱莉究竟怎麼樣了,而是轉身蹲在了朱莉的面前,“你識相一點,不要再惹我了。”
說完,就要站起來。
朱莉拉住了他的胳膊,眼神中盡是落寞,嘲諷了笑了一聲,“我不要再惹你?昨天晚上你幹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麼?如今所有的罪責都賴在了我的身上,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敢做不敢當。”
“滾開。”冷澤依舊是甩開朱莉,滿心的怒火就快要爆發出來。
出乎意料的,朱莉放開了冷澤的手臂,嗤笑一聲,“好啊,你走啊,你趕快去見你的木子軒,我朱莉不過就是你一時的玩物,玩完我就要走,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以前咱倆經歷的一切都算什麼你走啊,走啊?!”
冷澤剛走了兩步的腳慢了下來,朱莉眼看說動了冷澤,就立馬上演了一出苦肉戲。
“冷澤,你肯定知道我喜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