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了那麼一眼,美人兒眼睛就紅了,下一刻也就流淚珠。
我走過去眼睛往玉棺裡一瞟,只見那棺蓋透明的地方,一個穿着白色宮衣的絕色美少婦,比裘真還要美上幾分。
她安靜的躺在裡面,胸口有着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起伏,但如果用我的金色雙眼看,她整個人只剩下呼吸,連經脈都已經全斷,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有清醒的希望。
“因爲胎兒的生命失去,連帶着何姑娘現在缺少的也是生機,如果能有天地靈物幫助她恢復生機的話,其餘都不是問題。”河忠禪師在後面道。
我淡淡的迴應道,“天地靈物?禪師你說得容易,可這樣的靈物在人世間根本不可能有。這一次郭冷是想靠着六枝葉的‘起死回生靈芝草’來救他老婆吧?可惜決計不會有用處的。”
河忠禪師輕嘆着道,“小施主說得對,郭施主雖然因爲那次大戰,道力喪失了一半以上,可這些年來,他不辭辛勞的找了無數的仙丹妙藥,但何姑娘吃了都沒有效果。”
“那怎麼辦?難道我師妹就一輩子不醒了嗎!?”忽然之間,裘真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混帳東西!明知道我們已經是這樣的女人了,還要來招惹小蕾!”
河忠禪師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裘姑娘不必傷心,很多事情都是上天註定,何姑娘要走出和郭施主結爲夫婦的那一步,她所承受的壓力和痛苦,絕對是驚人的。可人間情意無價,何姑娘既然做出這種選擇,我們該祝福她纔是。”
“還祝福個屁啊!”
裘真這麼有氣質的美女。此刻冒出的粗話,卻是非常地驚人。“小蕾都這個樣子了,再等幾年,我們……”她話說到一半,立刻停止了,但淚珠下落的速度卻是更快。
“何姑娘和郭施主地結合,因爲老衲是證婚人,故而冒着被佛祖懲罰的危險,老衲曾經啓用金頂天地靈氣。給她算過一卦,結果掛象是有驚無險。”河忠禪師看着裘真道,“不止是她,包括裘姑娘你和你們門派的其她姑娘……在你們這一代開始。都會獲得新生。”
紫衣美女回瞪着河忠禪師,雖然不說話,但是眼神中寫滿了“我絕對不相信”六個字。
“郭施主爲了那幾乎不可能的希望,一直努力了十三年,都從來不肯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可以感動天地。相信上天不會如此無情,看着這一對神仙俠侶落得如此下場。”河忠禪師嘴裡輕語道,“裘姑娘,相信老衲吧,你們的新生就在眼前。而且很快就會到你的身邊。”
裘真輕搖粉臻,“我不要有什麼新生,只求讓小蕾醒過來。”
我在一旁聽得不耐煩。順口道:“姐姐,你要想救這位姑娘。就和郭冷一樣。出去尋找靈藥吧。光在這兒說些感傷的話,難道她就能清醒麼?”
裘真聞言怒視着我。旁邊河忠禪師卻是笑了,“想千事不如做一事,小施主真是深得我佛地禪理。裘姑娘,我們還是先上去再說吧。”
上得枯井,再次進入小屋後,裘真望着郭冷的眼神,不覺柔和了很多。
不管怎麼說,這人是她師妹的丈夫,爲了何蕾也不辭辛勞的努力,似乎也不該那麼恨他。
“禪師,我這裡有幾顆丹藥,請你餵給他吃下。”裘真從她懷裡,掏出了一個玉瓶道。
河忠禪師並不去接,“你們地靈藥,只是針對你們這種體脈的女施主有用。而郭施主的傷勢,用一般的靈藥根本治不好。”他言下之意,是說裘真的藥既不符合男人用,檔次又差了一些。
裘真一陣頹然,但馬上她的眼睛一亮,轉頭就盯住了我看。
我這個人非常的識時務,還不用她說話,我手裡就出現了兩顆金光燦燦的藥丸,“這是我手裡最好的東西了,一顆給郭冷服下;另外大師今天也辛苦了,也請服用一顆吧。”
“‘九天瑤池丹’!”
河忠禪師身軀一震,嘴裡輕輕的叫出了藥丸地名字。
裘真也是驀的反應過來,“我說怎麼有着一股淡淡的仙氣,而且效果那麼強大而醇和,原來是瑤池仙”話說到這兒,她地眼睛又比剛纔亮了幾分,“花不還有瑤池仙蓮子麼?”
我攤開雙手,“姐姐,要我有的話,早就拿出來給你了。仙蓮子雖然珍貴,可我也分得清什麼時候該用地道理。”
“真地沒有?”裘真偏頭苦惱的問道,此時地她,有種小女兒家的媚態在其中。
“‘九天瑤池丹’是我的一位從沒見過面的長輩送的。”我斟酌着說,“我現在也在尋找他,因爲只有他知道我父母下落的線索。”
裘真迫切的望向我,“那你找到了嗎?”
要說女人一牽涉到自己最關心的人,智商立刻就會下降一半以上,現在我相信了,她此時哪裡是我初時遇見的那個威風凜凜、氣度雍容的美人兒啊,簡直是個追根問底的小丫頭。
我沒有回話,只是把臉轉向了另一邊,示意我不會回答這些弱智問題。
“唉!可惜了!要是有瑤池的仙蓮子的話……”裘真看着榻上躺着的郭冷,癡癡不動,一看就知道想起了在地底冰玉棺之中的師妹何蕾。
河忠禪師此時已經在旁,把“九天瑤池丹”給郭冷喂下。
聽到郭冷喉嚨中發出細微的聲音,裘真將懷裡的“普度衆生甘露網”放在了桌上,起身道:“禪師,還請你爲我們今天的到來保密一下,暫時不要告訴他。”
“好的。”河忠禪師微笑道。
“裘真此去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能醫治小蕾的靈藥,此間的諸般照顧,還請大師多多煩心。”紫衣美女躬身行禮道。
枯瘦和尚雙手合十,“裘姑娘不必多禮,請記住老衲剛纔的話,貴派的災難,將在最近就會解除,你讓她們也多開心一些,不要揹着沉重的包袱。”
裘真點點頭,不再言語,再看了看那快要清醒的郭冷,黯然一嘆,同我一起飄然離去。
現在天色已經有點矇矇亮,我們站上金雲混元錘,在天空之中慢慢的飛行着,裘真雙目凝視着前方,臉上半絲表情都看不見。
“花不缺,你覺得姐姐長得漂亮嗎?”她忽然問我道。
我愣了一下,點頭說:“非常漂亮。”
她蕭索的笑了笑,臉上忽地出現一團迷霧,等到迷霧散開,露出了一張比之前漂亮了十倍、百倍的驚心動魄的絕色容顏來!
之前的嬌靨已經夠漂亮了,但這張看不清年齡的、絕色嬌嬈的臉龐,更是將所有的小瑕疵都給彌補了,剩下給人的,除了讚歎和喜愛,還是驚歎和癡狂。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單純論美貌來說,只有我姐姐李霜馨,才能和這個絕色女人比較一番,就是我的小老婆姐姐水蓉兒,在粉臉的精細度上,也要比裘真差上幾分;王嫣這個小丫頭,相貌和她倒是各有風味,但韻味上卻是缺乏許多。
像是我這樣的表情,裘真看過不知道有幾千幾萬遍,“不缺,我長得這般絕色容貌、道法高深、天下人人敬仰和愛慕……可是這些東西都是虛的,我有時候希望,能有一個普通的男人,能夠每天抱我入睡,看着子孫長大並一直到老,那我寧願拋棄容貌和道術。”
“姐姐,你認爲我怎麼樣?”我趕緊報名道,“要是你願意的話,乾脆也當我老婆吧。”
裘真“噗哧”一笑,真如千樹萬樹梨花開,嬌美到了極點,“你娶了我的話,會後悔的……姐姐不能陪你很長時間……”
“那有什麼?”我不在意的道,“人總是要去天堂或是地獄的,到時我們一起走。”
裘真伸了伸懶腰,“你想得倒豁達,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言罷,她玉手輕拂,讓慢悠悠晃着的金雲混元錘停下,嫣然笑道,“不缺,姐姐這兒就要去天涯海角尋覓靈藥了,日後可要常常想着姐姐哦。”
認識這麼久,裘真還是第一次這麼俏皮的說話,但我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股訣別的味道,這樣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