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二環外臨近郊區的一家溫泉會館,雖然會館剛開業一年多時間,卻早已打響了品牌,因爲這裡消費的都是有錢人,門票以及一些用品設施,價格都極其昂貴。
瀾溪開始時還不知道,但後來看到外面停着的各種豪車,以及裡面高檔的裝潢,心裡就隱隱明白了些。
週六,本來她是想在家好好放鬆的,但程少臣打電話來,說是好久都沒有一塊活動了,叫上了秦晉陽,天冷,後者提議去泡溫泉,裡面餓了可以用餐,乏了還可以休息。
就這樣,她被兩人拉來了這裡,
瀾溪還是第一次泡溫泉,以前都是在電視上,女湯裡面湯池很大,人很少,每個人都似乎有自己單獨的區域。
整個人深陷入裡面,渾身都說不出的放鬆感覺,在這樣繁雜勞頓的塵世中,似乎能得到一種超然的感覺。
瀾溪舒適到眼睛都閉上,也不知多久,手機響了起來,她一驚,才直起身子,伸手將手機拿過來,是秦晉陽打過來的,說是餓了,讓她也一塊過去樓上的餐廳,他們已經往那去了。
她應下後,看了眼時間,才驚覺竟然都泡了快兩個小時,拿起一旁的浴袍,她悉悉索索的穿上。
出來後,問了嘴服務人員,她才朝着電梯方向走去,就一層樓,很快就到了,按照之前服務人員說的,出了電梯,她往右邊方向拐着,長長的走廊盡頭,能看得出有寬敞的大廳,應該就是餐廳了。
怕兩人等着自己,瀾溪不禁加快了腳步,只是走到一大半時,看到了站在那裡背對着他的程少臣。
她小跑過去,“啊,等我嗎!”
聞聲,背對着她的程少臣似乎一怔,然後轉過頭來,一笑,“小溪,你出來了。”
“是啊,我……”瀾溪點頭,後面的話未說完整,因爲她看到了站在程少臣對面的女人。
瞳孔張大了些,她不敢置信道,“璇姐?”
女人正是賀以璇,一身剪裁合體的套裝,頭髮有些微溼,應該是已經泡好要離開的,她雖然個子很高,但女人畢竟還是骨架小,和程少臣面對面,瀾溪從那邊走過來,並未看到。
“又見面了,謝小姐。”賀以璇挑起英氣的眉,笑着道。
“璇,你和小溪認識?”程少臣是最爲驚訝的。
“你沒聽她叫我璇姐嘛!”賀以璇點頭,眼神很有深意。
見狀,程少臣眉頭不留痕跡的皺了皺,隨即扭頭對着瀾溪道,“小溪,你先進去點東西吃,晉陽在裡面,我和璇有些事聊,一會兒就進去。”
“好。”本來還想說什麼的瀾溪聞言,點了點頭。
然後稍恭敬的對着賀以璇道,“璇姐再見。”
後者含笑着點頭,她便和兩人擦身而過,往裡面餐廳走去。
腳步緩緩,她才反應過來一件事,程少臣竟然和賀以璇是認識的,而且還稱呼爲璇,應該是很熟吧?
進了餐廳,一眼她就看到了秦晉陽,坐在靠窗邊的位置。
她一走過來時,秦晉陽就很紳士的站起來,替她將座椅拉開,然後纔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揚聲問着,“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瀾溪點了點頭,接過了他遞來的菜單,看到上面的價格時,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見狀,秦晉陽不由的想到兩人第一次用餐時的情況,嘴角不由的勾起,“我幫你點?”
“也好。”她鬆了口氣的應。
裡面的菜樣價格都太貴了,而且又是西餐,她根本就不常吃着東西,也不太懂,讓她點簡直就覺得頭疼。
“先這些,一會兒等臣哥回來,他想吃什麼讓他自己選。”將菜單遞給一旁的服務生,他淡笑着說。
瀾溪點了點頭,在那服務生走了之後,她悄聲的問,“咱們這一天,消費不少吧?”
“別擔心,都包在我身上!”秦晉陽大方的說。
即便是如此,她還是皺眉,倒不是誰花錢的事啊,她就是覺得來這種地方太奢侈了。
這樣想,去看了眼對面的秦晉陽,又覺得自己亂操心,她是不常來,但對他們這種高層次的人來說,這種地方應該算是固定場所。
她又皺眉又咬脣的細微動作看在秦晉陽眼裡,不由的有些出神。
低垂着眼睛的瀾溪似是感覺到了他目光裡的異樣,怔愣的擡起頭,看到裡面的灼熱時,手指一緊,別開了眼。
秦晉陽也是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微微笑了下,端起面前的水杯,藉由着喝水的動作緩解尷尬。
一旁有雜誌報刊之類的東西,瀾溪看他拿過最上面的報刊,一邊喝水一邊翻閱着。
稍稍舒出口氣,等待上菜的時間有些難熬,兩人有一時間沒有話聊,她也想伸手將下面的雜誌也拿過來看,可剛伸手,卻聽到“砰”的一聲。
瀾溪嚇了一大跳,對面的秦晉陽將手裡的水杯忽然重重放下,眉眼陰沉的看着手裡的報紙。
“……晉陽?你怎麼了?”她顫顫的問。
秦晉陽卻沒有回答她,臉上有着越發弄的怒氣,鏡片後的眼睛,更是像燃燒的火焰。
眼睛一眯,他將手裡的報紙幾乎一秒內就團成團兒,然後用力丟開。
他的聲響稍大,引得那邊的服務生早就往這邊走過來,瀾溪對着服務生微微擺手,自己伸手將扔在地上的報紙團撿了起來。
“晉陽,你沒事吧,到底怎麼啦?”她一邊直起身子,一邊語作輕快的問。
手裡的報紙團也緩緩展開,雖然是生活類報紙,頭版頭條卻也還是娛樂新聞,依舊是最近沒有任何消散跡象的影星懷孕流產事件。
上面滿滿一整版,都幾乎是這個內容,用了很多尖銳的詞彙來渲染。
看到上面唐一心被偷拍到的近照,眼神渙散,精神萎靡,即便是跟她交情並不那麼深,瀾溪也覺得同情她。
畢竟,以前是那樣萬衆矚目的一個人,如今這樣慘淡,恐怕心境是最受影響的吧。
只是,秦晉陽動這麼大的怒……
她想不通,疑惑的看向他。
“抱歉,我剛有些激動了。”秦晉陽清了清嗓子,鎮定的說。
“呃……”瀾溪眨了眨眼睛,確實很激動!
秦晉陽尷尬一笑,緩緩說,“我一向就是最看不慣這種報道,可能跟我以前是學新聞專業的關係,對這方面比較上心,看到這種故意想要埋葬某明星的新聞,就覺得生氣,就不能都寬容些嗎。”
“你說的倒是,不過現在就是這樣,媒體和輿論太可怕了。”聞言,她倒是很贊同的點了點頭。
還記得那時看的電影《搜索》,裡面的葉藍秋就是,被輿論和媒體逼上了絕路,電影裡那樣一個普通人都是,更何況一個耀眼的明星呢。
“你們倆說什麼呢,這麼嚴肅?”另一道聲音響起,程少臣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啊,沒什麼!”瀾溪轉過目光,笑回。
程少臣也並沒有多問,坐下後就伸手示意服務生過來,簡單的點了兩樣東西。
“對了小溪,你跟賀以璇是怎麼認識的?”他忽然問。
“我們其實不熟……”瀾溪咬了咬脣,回答着。
她回答的很老實,沒什麼隱瞞,她跟賀以璇確實不怎麼熟,也就是幾個照面幾句話而已。
程少臣見狀,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嗯。”
“你和她很熟嗎?我看你們剛纔聊天的樣子,好像認識很久了!”想到兩人剛剛,她忍不住也問。
“是認識不到六年吧,當時在華爾街時,她也在一個公司任職,是我們總公司附屬的,工作上交流很多,別看她是女人,但她很有能力,巾幗不讓鬚眉來比喻她一點都不誇張。”
“她當時在紐約時很低調,幹了兩年後就辭職回國了,之後也只是在msn上聊過,發發郵件之類的,我這次被派回國跟賀氏合作,我才知道,她竟然是賀沉風的姐姐,而且這姐弟倆似乎水火不容,明裡暗裡都叫着勁。”程少臣緩緩的說,最後還笑了下,似是對這種豪門裡的競爭見的多了。
一旁的秦晉陽一直都沒吭聲,只是聽着兩人交談,偶爾眉微挑。
“……噢。”瀾溪點了點頭。
雖然她不懂,但她何嘗不知道,他們姐弟倆關係很差,一見面就針鋒相對,冷言冷語,一點沒有尋常人家姐弟之間的感情深厚。
聊天之間,服務生將三人先後點的餐都陸續的送了上來。
程少臣很自然的將她面前的盤子先拿過來,想說不用時,他都已經動刀開始切着了,很細心體貼的,將牛肉切成很小的塊,好更方便吃。
切好後,將盤子又重新遞迴了她面前,不經意的問,“小溪,你知道我和賀以璇談了什麼嗎?”
“呃?”瀾溪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他們兩人之間會談論什麼,她怎麼知道呢!
“我和賀氏的合作,是直接跟賀沉風交接的,現在案子還在進行當中,但賀以璇希望我能中間製造出點棘手的問題來,明確的意思就是,想要我最後把這個案子交改到她來跟我合作。”
“璇姐她……”她睜大眼睛。
“暗鬥。”一直默然不語的秦晉陽,聳肩的將她未說的話說完整。
程少臣慢條斯理的問着她,“小溪,你說,我該不該答應她?這個案子是賀氏年底最大的項目,若是從賀沉風那裡轉到了賀以璇手,他們家已經退居二線的老爺子,一定會對賀沉風很失望,賀氏的總裁換人也說不準。”
“我答應她如何?剛好幫你出口氣。”說完,他笑着伸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瀾溪抿脣,看着正笑容溫和凝着自己的程少臣,他不像是開玩笑,他在詢問着她的意見,似乎她若點頭,他就真的會去做。
手中捏攥着的叉子都快出水,她聽到自己聲音低低的,“……還是不要吧。”
“你捨不得?”程少臣眉心不留痕跡一皺。
“不是!”瀾溪忙搖頭。
眼神有些閃爍的解釋着,“他怎麼樣跟我都無關啊,那是他們姐弟倆的鬥爭,你要參與或者幫誰都跟我無關,只是別扯上我,我不用你給我出氣,我沒也不需要出氣。”
程少臣靜默了兩秒,眼底的暗沉一晃而過,只是淡淡的笑,然後和煦的說,“那好吧,其實我也沒打算幫,畢竟我是總公司派來的,上面傳達的就是要和賀沉風合作。去冒險弄那些小動作,我沒必要。”
話音落下時,他也都還是凝着瀾溪,捕捉到她微微鬆口氣的模樣,雖然很輕淺,卻無法忽略。
他其實說上面的那一番話,就只是想要試探下他的小溪而已啊!
可她給出來的反應,程少臣笑了笑,心裡揪着的感覺很強烈。
泡了溫泉,晚上到家裡很舒適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躺在被窩裡,都還很懷念身在湯池裡的感覺。
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雖然是週末,但她還是沒有賴牀,起來去浴室裡快速的洗漱好,然後給自己做了頓很美味的早餐,其實就是弄了點米粥,吃上點先前從浦鎮謝母那裡拿回來的小菜。
外面有人敲門,她打開,是送快遞的,簽好名字之後,她捧着盒子走回臥室,手機也在同一時間響起。
是程少臣。
“衣服收到了嗎,鞋子你應該是穿37的吧?”
“嗯……”聞言,瀾溪應着,已經知道里面都是什麼了。
“那你先收拾,一會兒快中午時我過來接你,放心,不是什麼大場合,也就一個小時結束。”程少臣又道。
“嗯。”她應下後,那邊才掛了電話。
將盒子打開,把裡面禮服拿起,是件紫灰色的長款禮服,一旁是一雙銀色的高跟鞋。
昨天傍晚從溫泉會館出來,程少臣送她回家,臨下車時,他笑着請求她幫個忙,他開口了,她哪裡能拒絕,後來才知道,是有個類似商業酒會的場合,他缺個女伴。
將禮服換上後,她走向鏡子,雖然是長款,但並沒有拖地,剛好露出銀色的高跟鞋,比例搭配的很好,只是腋下到腰那裡稍稍有些肥,不過不擡手的話,看不出什麼,太貼身了,她也不是很喜歡。
手指拎着兩邊的布料,看着那空出的縫隙,她竟想到了賀沉風,有一次他霸道的拉着她去商場,竟然對着人導購小姐準確的說出她的尺寸……
晃了晃腦袋,將雜念排除,她又朝鏡子走近了些,裙子胸前領口的設計雖然是v領,卻一點都不暴露,脖子上那條細細的鏈子,閃閃發亮,很襯這禮服。tjru。
她伸手,捏着下面的小墜子,出神了半響,她將鏈子解了下來,很小心的拉開抽屜,放到了一個盒子裡面,旁邊靜躺的是一塊手錶。
這也是瀾溪第一次來參加這種場合,真的如程少臣所說,是個很小型的商業就會,人也不是很多,是給一家公司新開發的項目恭賀的啓動儀式。
從車上下來時,瀾溪就將外套脫掉了,還好兩三步就進了大廈裡面,暖氣撲面,感覺不到什麼涼意。
她挽着程少臣走進去,儀式還沒開始,但很多穿着考究的人都已經坐在了位置上,最前方空着一片,大大的背影布,有麥克風立在那裡。
他們倆坐在了靠後的位置上,坐下沒多久,就有主持人上前做了開場白,很快,就有主辦企業的老總上臺講話,雄心壯志和美好憧憬後,老總手朝下面一揚,語氣有幾分恭維,“下面我們請特邀的賀氏金融集團的總裁來給我們講幾句。”
瀾溪一怔,透過前面的排排人頭,她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賀沉風,他那樣淡漠的坐在那裡,彷彿一切都置身事外。
老總話音落下幾秒後,他纔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朝着前面走了過去,麥克風前,他環顧了眼四周,現場立即響起掌聲,他擡手示意,然後在掌聲停下的同時,淡淡開口。
他其實開口講的甚至很多都是官方話,一旁老總卻帶頭鼓掌,下面更是配合默契,能看出來對他的奉承。
瀾溪抿脣看着他,他墨眸深沉,臉上淡漠,勾脣時也都是薄笑,目光四散,卻又似乎誰都沒看。
她其實早就知道的,他就是這樣有氣場的男人,安於別人給他的奉承恭維,安於自己能力帶來的富貴權勢,不浮誇,卻也享受,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只是,在dl市時,她懷念開着普通轎車帶她去海邊看日出的男人。
儀式的流程結束,有工作人員將座椅都撤下,隨後的酒會才正式開始。
瀾溪哪裡適合這樣的場合,挺了半個小時就受不了了,從大廳裡出來,到走廊裡透氣。
她前腳,程少臣後腳就也跟了出來,見她興致不高,善解人意的笑,“小溪,是不是覺得悶了?”
“是有點兒。”瀾溪也不隱瞞,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你等我下,我去跟那老總說上兩句,我帶你回去。”程少臣寵溺一笑。
“不太好吧?”
“沒事,反正也沒多久就結束了。”
“嗯。”瀾溪見他笑容溫和,點了點頭。
程少臣剛要起步往裡面走,忽然出聲,“等下,化的睫毛膏粘在眼瞼上了。”
說着,他便俯身,頭湊近她,手也跟着擡起,指腹在她左邊眼瞼下輕輕擦拭着,幾秒後,他才直起身子,頭擡道,“好了,在這裡等我。”
瀾溪點了點頭,咬脣目送着他背影重新走進大廳。
剛剛她嚇了一跳,以爲程少臣要做什麼,竟然下意識的握拳想要推開他。
搖頭失笑,擡眼間,嘴角笑容又凝住,因爲她看到了洗手間方向那裡站着的男人,他像是剛從裡面出來,此時正眯眼的看着她。
是賀沉風……
她收回目光,垂下了頭,當做沒有看見,默默等着程少臣出來,然後離開這裡。
賀沉風口鼻之間還有菸草氣息瀰漫,他現在又忽然想繼續抽一根了。
剛纔從裡面洗手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倆,兩人是錯落着站的,程少臣背對着他,而她被程少臣擋住大半,也看不清表情是什麼。
他擡步想要繼續往裡面漠漠走的時候,就看到了程少臣忽然俯頭親吻了她,幾秒後,才結束,然後應該是又說了什麼,往裡面走去,而她,眼神微散,隨即又轉頭癡癡的目送着後者進去。
他自認是能很好平復情緒的人,能做到不動聲色,可胸腔內的怒意越來越旺,很不容易才邁起了僵硬的步伐,每走一步,就越怒。
雖然心裡告訴自己幾千遍幾萬遍,別老是因爲這個女人而情緒起伏。
瀾溪一直都低垂着目光看着地板,然後,有雙皮鞋闖入了視線,再然後,那雙鞋子竟在她旁邊停了下來。
她怔在那裡。
“你剛剛跟他在做什麼?”賀沉風斜睨着她,淡淡的問。
“什麼?”瀾溪咬脣,還是擡起了頭,不解的看着他。
“你剛剛跟程少臣……”男音忽然止住,墨眸緊眯的凝着她白皙的脖頸,禮服領口擴展到鎖骨下方,以前一直掛在那上面的項鍊悄然不見,只有肌膚細膩柔嫩。
賀沉風眼裡神色瞬息萬變,一把伸手捉住她的,薄脣抿着想要問她,項鍊被她丟了嗎!
那麼其他的東西呢,手錶,還有手機鏈,反正倆人也斷了,他送的東西是不是也都一併丟了!
可他還沒等質問出聲,就有一陣疾快的腳步聲響起,然後,肩膀被人揪住,沒有設防,被甩到往後趔趄。
皺眉看過去,就看到了程少臣犀利的眉眼。
賀沉風本來就憋着一肚子火,這會兒對方竟這樣挑釁,他哪能容許,想也沒想的直接伸手,對準程少臣的右臉就揮了過去。
程少臣早有準備,很輕鬆的往後一閃的躲開,腳步站定後,便滿目紅光的朝他進攻而來。
瞬間,場面就變得無法控制,兩人扭打在一塊,難分難解。
程少臣臉上捱了他一拳,隨即一個迴旋踢踢在他的手臂上,絲毫不吃虧。
“你們!”瀾溪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低喊着,“你們別打了啊!”
“賀沉風,你最好離小溪遠一點!”
“呵,你憑什麼命令我!”
一來一往,拳頭的悶聲,聽得瀾溪心驚肉跳,她站在周邊團團轉,兩人的聲響還是引得了裡面人的注意,最先跑出來的是言謙,奮勇當前的衝上去分開了兩人,緊張的查看着賀沉風,“賀總,您怎麼樣!”
瀾溪見狀,也只好跑向程少臣身邊,後者對她搖頭,暖暖一笑,“我沒事。”
賀沉風動了動下巴,嘴裡有血腥味瀰漫着,冷眼看着兩人。
醫院裡,消毒水味充斥。
程少臣包紮完後,瀾溪陪着他往電梯方向走着,因爲這裡是離酒店最近的醫院,言謙陪着賀沉風也到這裡來包紮。
這會兒都弄完,幾乎是一前一後,她和程少臣進入電梯時,門緩緩合上,她看到了賀沉風也從裡面走出來。
出了門診大樓,瀾溪裹緊着外套,下臺階時,扭回頭看了兩眼。
“怎麼了,擔心賀沉風嗎?”程少臣頓住,問她。
“啊,不是。”瀾溪忙搖頭,爲掩不自然,她忙又繼續抱怨道,“你怎麼跟他打起來了呢!”
“呵呵,就當替你出氣好了,本來也想揍他。”程少臣輕笑,話裡卻意味甚濃。
“……”瀾溪捏緊了手指,看了看他的臉,以及腫高的指骨節,擔憂的開口,“你的傷勢怎麼樣,回去後別往了上跌打酒。”
程少臣挑了挑眉,安撫,“放心,我沒事,好歹也是當過兩年兵的,況且,他傷的比我嚴重。”
聞言,瀾溪的眉心皺了起來,想到之前電梯門關上時,看到他袖子挽起,左邊的手臂上面一片傷痕,之前不是出了車禍骨折,現在又……
應該很嚴重吧?
程少臣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徑自的走神,眼神一痛,神情似是在掙扎着什麼,很快又笑了笑,“小溪,你自己叫車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前後什麼。
“好……”她剛點頭,程少臣就已經轉身大步離開,有些奇怪的,並沒有像是每次細心的將她安頓好,像是刻意要先走一樣。
她擡腿繼續往下面臺階邁,身後有人腳步很快,越過了她。
看到是賀沉風,她心神不由的一凜。
不知道先前送他來的言謙去哪裡了,只有他一個人,快步朝着停在前面的路虎走去。
她鬼使神差的也跟了上去。
“你……”盯着那寬厚的背脊,她咬牙出聲。
聞聲,賀沉風轉過頭來,漠漠的看着她。
瀾溪心裡一遍遍的默默重複,她只是正常的問一下,沒什麼,沒什麼!
而且,他和程少臣會打架,不管怎麼說,也都有她的關係。
“你的傷勢,嚴重嗎,呃,還好嗎?”她遲遲疑疑的問着,聲線很不穩。
賀沉風沉默的凝了她半響,很冷漠的問,眼神也是,“爲什麼來關心我?”
瀾溪被他的冷漠刺到,握緊了手指半響,自顧自然道,“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認識的,就算是現在朋友算不上,也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吧……”
“那謝謝了。”賀沉風嘴角一抿,冷漠道。
隨即,他便擡手去摸褲子口袋裡的鑰匙,可能是用力猛了,左邊的手臂抻到,他面色一滯。
“你沒事吧?”見狀,還未離開的瀾溪有些擔憂的問。
賀沉風也沒看她,皺眉忍住這股痛勁兒,將遙控器上的車鎖解開,“咔噠”一聲。
見他要打開車門坐進駕駛洗的位置,她驚詫的問,“言謙呢,你要自己開車回去嗎?”
“有事讓他先回去了。“賀沉風終於再次轉過頭來看她,但神情依舊是漠漠的,目光深沉,裡面像是被掩藏了什麼,或者確切的說是剋制了什麼。
“那你的手這樣,能開車嗎?”瀾溪皺眉看着他的左臂,而且右手的指骨節也全都是破的,被擦了藥膏,紅紅腫腫的。
他無謂的說着,“堅持一會兒,就到家了。”
“要不……”見狀,她咬緊着脣,吱唔了半天,終於是一口氣說了出來,“要不我開車送你吧!”
“你不是不會開車?”聞言,賀沉風眉一皺的看向她。
他這樣說,瀾溪倒是也一怔,低聲道,“我會的……”
先前謝母來那次,他說自己喝多了,跑來家樓下,兩人在車上膩膩歪歪,當時他提了嘴讓她開車送他回去,當下她是害怕送她回去後會動手動腳,所以才謊稱自己不會開車。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小事,只是隨口一提,他竟然都記住了。
賀沉風眼底明滅起伏,嘴角的肌肉線條繃緊了半響,很低沉的扔出來一句,“那麻煩了。”
話音落下,瀾溪就看到他揚手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的都丟了過來,除了車鑰匙,還有醫生開的一些擦抹的藥膏和吃的消炎藥之類的。
瞥了眼已經往車身另一邊繞的賀沉風,瀾溪呼出口氣,伸手打開了車門。
只是,剛剛他那句“那麻煩了”,客套到疏離的字句,真讓她覺得陌生。
……
今天一共寫一萬三吧,下午還要坐車去外地,早上四點就爬起來碼字的,希望有月票沒投的可以投給蘇子吧,爭取有個好名次!這一個月多,文的字數都更了30多萬字了,蘇子真的是拼命寫了!雖然我沒什麼信心保住第一名,但我已經盡我最大努力碼字更新了,結果如何也都無遺憾吧,嘿嘿,還是要祝大家,中秋節快樂!還有長假愉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