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指向她，“我自問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何必逼人太甚！”
她嬌媚一笑，叫人端來板凳，坐在我面前，“你沒有錯。可你不該瞞着我出去。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如此貪玩嗎？”
她擡眸看向魅兒，“你膽子也不小，此舉不是助紂爲虐？來人，再準備一套刑具……”
“於金釵！你夠了！”我聲嘶力竭，“好歹我也是滿清後裔。”
“哈哈哈……”她仰天長笑，眼角皆笑出淚花，“滿清後裔？不錯，真不錯，是個很好的理由！那好，既然你是舊日格格，我不動你便是，但魅兒和阿莫，一個也不可饒恕！”
魅兒擋在我身前，低語道：“小姐莫管我，千萬不可叫她識破。你快快回去休息。”
“可……”
魅兒笑道：“小姐記得幫我們報仇就好。魅兒受這苦，也值了。否則，滿盤皆輸！”
我心肺皆傷，踉蹌向於金釵行禮，“夫人教訓下人，小暖先行告退。”
她含笑點頭。
我以爲於金釵會手下留情，可魅兒阿莫的慘叫聲不絕入耳。
暗夜灰白，是不是，就此敗露？
——
等到很晚，魅兒終於回來。她的眉目間盡是傷痕，強忍着淚，盈盈走着。
我趕忙扶住她的手肘，她“嘶嘶”喘氣，我皺眉，問：“這裡也受傷了？”
“沒。”她欲掙脫。
我終於下定決心，拍拍她瘦弱的肩膀，“魅兒，此仇不報，定叫我下阿鼻地獄！”
她慌張說：“小姐怎可立如此狠毒的誓言？魅兒相信你的。”
“我知道。但這是我的志願。”柔柔她的碧發，“早點休息吧。精彩就快來了！”
——
好在，事情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壞。
於金釵當然知道，那晚我去見欒沂了。但她沒有過分指責，只是說：“等孩子和你的身體都恢復，便把你們送還給他。”
我暗自撫胸，鎮定道：“夫君又納妾了。我回去也不急於一時。何況，我還要報恩呢。夫人，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麼？”
她淡然一笑，“沒什麼。等過了下月，你們就走吧。幫助這回事，就當我們從來沒提起過。”
我配合笑笑，“夫人，大恩不言謝。”
——
七日後，我們不敢再給於金釵下藥，於是，由阿莫帶着一幫人，偷偷點燃於金釵和陸大帥的寢室。
月園你的一干人，注意力全部投入救火之中。
沒過多久，我的寢室也被點燃。但由於人手不夠，只要寥寥數人趕來救火。
當然，我已經站在後門出。
魅兒把小小的孩子遞給我，笑道：“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馬車等在門口，你快快離開！”
“好。”我攜住她，“叫上阿莫，我們一起走。”
“不！”魅兒忽然變了臉色，從黑暗處涌出許多人，應是阿莫一幫人，“小姐快走，必須有人煞尾。也必須有人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
在黑壓壓的人羣中，一個大漢跑過來，拽住我，低聲道：“多有得罪！”扛起我就走。
“不！不！魅兒，說好的不是這樣，你們和我一起走！”
魅兒面若桃花，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美麗，阿莫站在一旁，沉靜看我。
世界顛倒過來，他們離我越來越遙遠。
“小姐，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魅兒很開心。千言萬語，靜在不言中。唯有以此，報答小姐！今日永訣！”
他們轉身，走向我的屋子……
世界在燃燒，一如幾年前……
而我，再一次僥倖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