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鎮子裡出來人了。”
周文聞聲向三十家子鎮的方向看去,只見有十幾個鬼子衝出了鎮子,其中一人還扛着一挺歪把子機槍。
周文輕聲道:“小心鬼子亂槍,他們不知道咱們的具體位置,但是會進行試探性射擊。”
果然,過了不到3分鐘,這夥鬼子就停止了腳步,就地趴下做好了射擊準備。
在與趴在鐵軌上的幾個鬼子用手語比劃了一下之後,那個鬼子機槍手架起機槍就開始向着周文他們在的方向射擊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噠……”
看得出鬼子機槍手的操作不錯,機槍的射擊很有節奏感,不愧是老鬼子。
雖然日軍大概知道子彈射過來的方向,但要想在這麼廣闊的範圍內擊中目標,無異於癡人說夢。
日軍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引出打黑槍的人再次開槍,或是用機槍把敵人嚇退。
但是周文怎麼可能會會上鬼子的當,當然是一動不動,也不開槍,就看着那些亂飛而來的子彈在距離自己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地方飛過,或是打在幾顆稀疏的枯樹幹上噗噗作響。
而此時鐵軌上趴着幾個鬼子也壯起了膽,開始用步槍朝着這個方向射擊。
但是周文不爲所動,對這幾個可以輕易擊倒的目標視而不見。
又過了幾分鐘的時間,那個日軍機槍手已經在裝彈手的幫助下打了幾十發子彈,這纔有個曹長模樣的鬼子揮着刺刀上的膏藥旗,槍聲這才漸漸停息下來。
此時一直用望遠鏡觀察鎮子口方向的許大成再次提醒道:“鎮子裡又有鬼子出來了。”
周文微微移動裹着白色布條的G-31半自動步槍,從瞄準鏡中看到又有一羣日軍從鎮子裡跑了出來,而且也不與前面的日軍匯合,就在離開鎮子四五百米的距離停下。
周文此時看見了日軍中有一個軍官,帶着一個機槍組兩個鬼子彎着腰跑到一顆大樹下架起了機槍,而他就半蹲着用望遠鏡向這邊觀察。
這些鬼子果然非常雞賊,並沒有一窩蜂都跑到這五個鬼子這邊來探查情況,而是在遠處相互用手語或是晃動膏藥旗交流起來。
現在的日軍分成了三股,每一股之間都保持着近200米的距離,這種部署的好處就是可以分擔偷襲者的注意力,讓你猶豫着到底先對付那一邊。
一旦確定了敵人的具體方位後,還隨時可以分兵迂迴包抄,給敵人戰場壓力。
不得不說,這種戰術對付小股敵人的偷襲很有效,也許這些鬼子們在東北就是這樣跟那些抗日義勇軍作戰的,而且已經很有經驗。
用周文專業的眼光來看,一般的抗日遊擊隊在槍法、裝備、火力都處於劣勢的情況,遇到鬼子這種陣仗,除了及時撤退外,確實不會有更好的辦法。
可惜的是,他們今天遇到的是周文這個也許是當前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的妖孽狙擊手。
周文考慮的就不是能不能打到這些鬼子的問題,只要在他的步槍有效射程之內,就沒有打不中的目標。
他考慮的是怎麼把日軍再調動出來多一段距離,這樣在他開啓了狙殺模式後,那些鬼子沒機會逃回鎮子裡去。
此時許大成也認清了日軍的數量,除了趴在軌道上的5個鬼子,中間是一個分隊13個鬼子,那個軍官帶出來的則是一個半步兵分隊和一個擲彈筒分隊,加上這個軍官有29人。
這樣的話,鬼子駐守在鎮子的就是一個小隊,按照日軍一個小隊54人的編制,除了被打死的那個鬼子,在鎮裡應該還留了幾個人。
聽着許大成的報數,周文還在靜靜等待着開槍的時機。
不多時,日軍軍官所在的位置就有一個鬼子打出了旗語,鐵軌上的鬼子就開始爲那個傷員上藥包紮,然後都弓着腰站了起來,4個鬼子就散開來向着周文他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而其它兩處的鬼子機槍手則是架着機槍全神戒備。
就在這些鬼子跑出幾十米並沒有遭到槍擊後,鬼子軍官手一揮,一個分隊的13個日軍也從幾百米外向這個方向包抄過來。而其他的鬼子都開始緊張地擡着步槍,做好隨時射擊的準備。
許大成看見這種陣仗,雖說對周文充滿了信心,但依然不覺攥緊了手中的索米衝鋒-槍。
周文對這些衝來的日軍視而不見,即使到了200米,他們要想發現自己精心僞裝的狙擊陣地也不容易,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日軍的機槍手,這場戰鬥對他們稍有威脅的也就是日軍的這兩挺機槍了。
至於日軍的擲彈筒手,周文直接無視了,這種射程只有170米的大正十年式擲彈筒,周文怎麼可能放任你前進到這個距離?
但是現在日軍的機槍一挺架在在600米左右距離,另一挺則是在更遠的800米距離,由於現在已經快天黑了,即使周文擁有超人的視力,也會受到一些影響,要想一槍斃敵可沒完全的把握。
所以他還在等,看看日軍軍官會不會在前面步兵沒有遭到襲擊的情況下,讓支援火力也跟進上來。
因爲按照基本的步兵戰術,伴隨步兵進攻的機槍是重要的火力輸出單位,不可能距離進攻的步兵太遠,何況現在夜幕降臨前的昏暗對日軍視線的影響更大。
果然,在兩股日軍前進了100來米後就原地蹲下警戒,鬼子軍官手一揮,兩邊的機槍手和步兵們也跟着向前移動,接着就是擲彈筒分隊的八個日軍端着三個擲彈筒前移。
日軍前後部隊的距離保持在150米左右。
“果然是訓練有素啊!”
周文心裡默默唸叨着,但是已經輕輕擡起了步槍。
要說周文選擇的狙擊陣地卻是用了一番心思,在靠近鎮子這一段的鐵路兩邊樹木比較稀疏,地形也還算平整,但小土堆和小土坡卻是很多。
現在雖然是春天,但地上的積雪還沒有消融乾淨,整個曠野上都是殘雪和黃土交融,周文他們的白色斗篷基本與大地融爲了一體,不是近距離仔細查看根本不可能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