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就在石守信心一橫,準備下令開槍的時候,事情突然出現了變化。紅袖小姑娘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什麼血,被受傷警衛流出的血刺激到,居然出現了暈血症狀,開始還咬牙堅持,後來解救孫秀芹後心態一放鬆,就直接暈倒在地。
一個警衛眼疾手快,一把就將紅袖手中的匕首奪了過去並把她死死按住。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絕望中孫秀芹骨子裡的烈性終於爆發,她留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又轉頭死死瞪着石守信,白嫩美麗的臉龐因爲悲憤和絕望而變得得猙獰起來,那眼神中的森森寒意竟讓石守信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她大聲嘶吼道:“狗官,你敢傷我女兒,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說完就一頭撞在小院的樹上……
周進寶介紹完情況後又接着解釋道:“周兄弟,我真沒想到周先生之前就被趙胖子盯上了,不然早讓他們換了地方。昨天我一早在城防司令部開會,是事後才知道消息。
等我趕到的時候,秀芹嫂子已經沒氣了。我就請了馮郎中救治一直昏迷的周先生,晚上我帶人悄悄把秀芹嫂子的遺體帶出城外葬了。
紅袖因爲傷了幾個警衛,被石守信抓走了。我聽石守信的警衛說是要帶到安徽去賣了,給受傷的警衛出氣。現在還關在石守信家大院的柴房裡。他們準備明天就走。”
周進寶望着周文歉意地說道:“我知道這事兒我是大意了,辜負了周兄弟的託付。但是如果你不來,我已經準備讓曾二牛帶人明天去劫道,怎麼也要把紅袖救回來。這事兒你可以去找二牛覈實。”
說完就不再解釋,只是靜靜看着周文,意思是自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該怎麼着,你看着辦吧。
所有人聽完後都暗暗爲紅袖擔憂,爲孫秀芹惋惜,同時對石守信充滿了仇恨和憤怒。但是都沒說話,都看着周文。現在運輸隊上上下下已經完全信任和服從周文,也知道紅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等他下令就是。
妙花和高小山則是欣慰的看到周文的成熟和冷靜,不再像聽到王鬍子的噩耗時那樣情緒失控和心理迷茫。
周文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強壓下心中對紅袖的擔憂,對秀芹嫂子慘烈之死的悲憤和欽佩。至於仇恨,沒必要,石守信現在在他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倒是相信周進寶沒有說謊,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有個交代了。要知道石守信好歹是他多年上司,積威之下他都能有勇氣準備派人去劫道,那這個朋友還是值得繼續交往的。
想明白後,他鄭重對着周進寶拱手行禮道:“周大哥,我相信你。紅袖一家的事情不能怪你,任誰也想不到周先生會被趙胖子這個狗賊給盯上了。更想不到石守信居然悄悄回來了。我還要感謝你半年來對紅袖一家的照顧,也感謝你能及時救治周先生,還幫忙下葬了秀芹嫂子。”
周進寶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這個兄弟又回來了。剛纔可是被周文骨子裡隱隱透出的殺氣嚇得不輕。不知道自己這個兄弟是經歷了些什麼,只感到和半年前相比,這個兄弟和他的少年夥伴們都透着一股鐵血勇悍又漠視生死的氣勢,就像從屍山血海中走了一遭出來的模樣。
他趕緊拉住周文行禮的手說道:“哥哥慚愧啊,是哥哥對不起你,對不起紅袖。現在你回來了,後面是什麼章程哥哥全聽你的。”
周文知道時間緊迫,就不再客氣,開口問道:“周大哥現在徹底掌握的部隊有多少?關鍵時候都聽你的嗎?”
周進寶回答道:“上次分別前兄弟你的話我都記住了,以前留守處的警衛部隊我全控制了,有兩個連。其中一個連長是曾二牛,另外一個也是我的老兄弟,信得過。前天石守信跟我要了一個排守在他的大院外圍,他的大院內是他帶來的一個加強警衛班負責守衛。有十五個人,全是花機關和駁殼槍。”
周進寶以爲周文是要攻擊石守信的大院,卻不知周文野心更大,是要整個許昌城。只見周文微笑着說道:“周大哥可知道我現在的身份?”
周進寶眼前一亮,瞬間就反應過來,指着城東方向說:“那邊?”
周文心道這個周進寶果然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點點頭說道:“正是,我希望周大哥也能過來,現在就是個好時機。”
周進寶對現在的形勢可是一清二楚,知道幾個軍閥大佬其實面和心不合,這場戰爭贏面已經不大。正在爲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之際,這天上就掉下個大餡餅來。真心爲自己當初刻意結交周文感到慶幸。
當下也不扭捏,點頭答應:“都說了聽兄弟你的,只是希望過去以後兄弟能幫哥哥美言幾句就行。”
周文笑道:“這個沒問題,我和幾個高層長官的關係都很好,一定會爲周大哥謀個好差事。”
周進寶大喜,知道這個兄弟不是個說大話之人,那他肯定是和國民軍上層有關係。 當下精神抖擻,熱切地望着周文說道:“那我該做些什麼?兄弟你只管吩咐,哥哥我聽你指揮。”
周文考慮片刻後說道:“周大哥你現在就去向城防司令部請命,就說願意帶你的人駐守東門。東門那邊還有個老熟人熊三。他也是個識相的,到時候咱們兄弟倆給他掰清利弊,不愁他不從。你這就出發吧,我在這兒等你消息。”
周進寶說道:“城防司令部我還說得上話,應該沒問題。你就等我好消息吧。”說完也不再廢話,告辭後就直接離開了。
這時妙花走上來問道:“師弟,這個周進寶可靠嗎?紅袖家的事他可是有責任的……”
周文說道:“師兄,紅袖的事也不能全怪他,大意是大意了,但後面的處理也算仁至義盡。關鍵是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根本沒得選,只能跟着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