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韓夫人的院子以外,平津侯府內都是和樂融融的。
無論聖上的心思如何,宮之誠得到聖寵總歸是一件令人開懷的事情,再加上宮雲喬與宮雲香的關係日益親密,使得宮啓看到穩固這一脈地位的希望。
縱然宮之誠不是嫡出,卻是由大夫人帶着,與嫡子無異。
這樣的歡快並沒有傳到韓夫人的院子時,自打她幾番想要拿回內務之權,都被宮啓四兩撥千斤的擋回去以後,便稱病在房,很少會出現在他人的面前。
其實,她是在暗暗算計着,何時才能將擋在她面前的人,一一除盡。
她的女兒已是嬪位,使得她的地位於整個宮家的地位都十分超然,偏偏她總是不知足,想要在侯府內也可以得到更多。
“都說女兒外向,這才嫁出去多久,就不考慮我這個當孃的了。”韓夫人狠狠的將宮雲淑的書信丟到了地上,又上去補了幾腳,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着實是猙獰。
也怨不得宮啓不喜歡往韓夫人的院子裡來,這女子的性子越來越焦躁,很難可以控制得住了。
“夫人。”韓夫人的弟妹柳氏對她笑着說道,“這怎麼說也是淑嬪娘娘的信件,裡面可都是對夫人的關懷,再怎麼說也不能丟在地上啊。”
柳氏幾步走到韓夫人的身邊,彎腰將宮雲淑的信撿了幾起來,甚至還吹了吹上面的灰塵,說道,“夫人現在不要總爲難着娘娘,她在宮裡不容易,如果夫人想要除去誰,向孃家一說就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哪裡不會爲夫人分憂的?”
宮雲帛去世以後,韓家沉默了很長時間,就在韓夫人對孃家心灰意冷時,這柳氏便親自到府上陪伴,這已是近兩個月的光景,但柳氏很少與宮家其他人接觸,儘量的保持着低調,守着本分。
在旁人看來,柳氏是一個無害之人,但是她卻準備幫着韓夫人算計着宮家人。
“哪裡會有這麼簡單的?我
就想先除了宮雲喬和宮雲香,這兩個臭丫頭佔了我帛兒的好日子,還幫着大夫人算計着我,這個究一定要從她們的身上開始。”韓夫人只是說着宮雲喬與宮雲香如何佔了宮雲帛的好處,卻沒有明說着,她是覺得這兩個丫頭一裡一外的幫着大夫人做事,令她很難奪回內務之權。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不希望柳底對她的瞭解太多。
“這……不算是難事。”柳氏猶豫着說道,“在府裡,對付他們的法子實在是有太多了,如果夫人不想明着就尋他們的錯處,大可以在暗裡就將他們除掉的。”
他們說的是除掉侯府的兩位小姐,但是在旁人聽起來,就像是摘一朵花,摔一碗茶這般簡單、隨意。
韓夫人轉頭對柳氏說,“算了吧,你可知道,宮雲喬一出門就有景親王府的人護送着,林家人對宮雲香的保護更是認真,好像早就知道,會有人對付他們似的。”
她倒是沒有說到點子上,是這兩府的人都認爲宮家人的實力,不足以保護他們想要的人而已。
柳氏真正的沉默下來,明白韓夫人是不想在侯府內動手,又要做到天衣無縫,實在是太難了。
“這個景親王害得我女兒日夜臥牀,宮雲喬又與他走得極近,必然是他們暗謀所至。”韓夫人依然拿着宮雲帛在當着她私心的擋箭牌,“我一定要爲女兒報仇。”
柳氏對韓夫人所說的話,根本就不在意,就像是聽到一個心懷不忿的女子的報怨。
“夫人不必太着急,凡事需要時機,等一等就有了。”柳氏說得平靜。
韓夫人橫了她一眼,“你不要忘記了,你來這府裡哪裡是真的要陪我,而是希望我可以幫着你的女兒嫁到宮中去,也好讓韓家的地位再提升一步,如果你再沒有個好主意,我可就寧可扶持其他侄女了。”
柳氏的私心就被韓夫人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不僅沒有讓柳氏太過緊張,反而低頭一笑道
。
“夫人總是在說笑話,幫了我,也等於幫了夫人呀。”柳氏正欲再說,那些被趕着守在門外的丫頭,便有話想要回稟着。
從門外進來的丫頭,只是說着景親王已派着人過來,想要帶着宮雲喬去看洛河河面的結冰之景,被大夫人給駁回去了。
再怎麼說,宮雲喬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自打與公冶文的婚事算是訂了下來,兩個人更是應該避嫌,可是公冶文從來就不在乎這些,更是派着人親自來接。
大夫人的推託有道理,公冶文的蠻橫也是無人能敵的。
韓夫人冷笑一聲,“這宮雲喬到底有什麼魅力,把王爺還給迷住了?如果她有三分本事,帛兒就有十分,只是見到親王的時機不對。”
柳氏沒有聽到韓夫人的囉嗦,而是突然對韓夫人說道,“夫人,應該讓五小姐去,只有她出了門,興許還能找到對付她的機會。”
韓夫人不是不希望她們姐妹於府內遇險嗎?那就讓他們走得遠一點,與他們的嫌疑脫得乾淨。
“可是她的身邊是景親王。”韓夫人很是納悶的看着柳氏,卻也認同了柳氏的想法。
柳氏輕笑着說道,“就因爲是王爺纔好辦,景親王不可能時時陪伴在五小姐的身邊,如果發生了意外,也是景親王的責任,與我們是一點兒干係都沒有!”
韓夫人極爲贊同的點了個頭,但到底要如何運作,卻是柳氏一個人操心,她卻是當了甩手掌櫃,只負責等待着宮雲喬死喪黃泉的好消息。
她是越想越開懷,完全沒有注意以柳氏望着她時那厭惡目光,縱然只是轉瞬即逝,卻是真真切切的。
換作是柳氏,根本就不會參與府中的內鬥,只要日日做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只要開口就是宮中的淑嬪娘娘如何,誰又敢了她?
非要自己衝鋒現陣,非要將勞累的內務之權抓在自己的手中,妄想與宮大夫人去爭個高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