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府以後,她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就是身無分文,一切都需要從頭再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本事。
宮雲喬走回到自己的房間,瞧着從大夫人那邊撥來的兩個大丫頭,雖然他們服侍得也是盡心盡力,卻沒有辦法讓宮雲喬全身心的去信任於她們。
她隨隨便便的就尋了個理由,將他們都支了出去,便打開了自己的衣櫃,想要看看自己還剩下哪幾件應季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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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衣櫃裡曾經擺着數只大盒子,裡面堆的都是她辛辛苦苦存下來的銀票,爲的就是能夠離開京城,前往南啓。結果,天月族人帶着她辛苦存下來的積蓄,通通跑到了南啓去,留給她的則是一身的傷,以及空空如也的盒子。
“早知道,就應該備一些,帶在自己的身上。”宮雲喬愁眉苦臉的說道,“不應該都給他分道揚鑣。”
她剛剛旁敲側擊的問過,知道這北郭友于對“金玉滿堂”的生意已是漸漸的離了手,準備交給他的幼弟來打理,雖然不見得會少了她的分紅,但以後的合作未必會愉快。
她想要離開公冶文,必然是要存些路費的。就算是不離開,也需要銀兩來傍身。
宮雲喬一面打開盒子,一面自言自語,“唉,好在這個盒子還算是漂亮,不至於讓我太……”
堵得慌?
宮雲喬吃驚的看着滿盒子的銀票,上面所落款的錢莊依然是當初公冶文所存的那一家,沒有任何改變,這是怎麼回事?是她眼光了嗎?
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將這個幻覺狠狠的拋開。
問題是,她揉來揉去的,揉得眼睛都隱隱發疼,卻發現這銀票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怎麼回事?當初他們離開的時候,她已經確定,將所有的銀票都搬離得特別的徹底,沒有留下來半張啊。
宮雲喬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本能的就將盒子一關,塞進了櫃子裡面,若無其
事的將櫃子也關合上,像是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迴轉過身子時,確實是驚訝得合不擾嘴了。
“見過……大老闆。”薛心俏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仿若已經預料到宮雲喬會如此的驚愕。
宮雲喬快要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尋到了自己的聲音,很是納悶的問道,“你不是受傷了嗎?沒有被管家叔叔接到南啓去?”
“大老闆還在這裡,奴婢怎麼可能會離開?”薛心笑着對宮雲喬說道,“大老闆也累了,不如先沐浴更衣,其他的容後再說,可好?”
當薛心這般說時,大夫人撥過來的兩個大丫頭便笑着走了進來,其中之一對薛心說道,“果然,大夫人料準的沒有錯,小姐見到你必會開心的,只是可憐了秋月。”
是啊,她回來的時候,本以爲會見到秋月、秋雨,這個丫頭怎麼會說秋月是可惜了呢?
宮雲喬聯想到,公冶文早早的就預料到,她並非真的死去,那必有可能會因爲失職之罪,對她的兩個丫頭加以論罪的。
她的心猛的下沉,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歡快。
“這有什麼可惜的,能夠嫁得如意郎君,有何不好?”薛心見到宮雲喬的表情變化,就猜測到宮雲喬的心帶來,忙在解釋之後,對兩個丫頭笑道,“兩位姐姐放心,這裡就交給我來做吧。”
原來秋月是嫁了人的,也是理所當然。如若她真的不在人世,那跟隨在側的丫頭理應各自歸去,而不是一直守着她的。
宮雲喬看着兩個丫頭離開後,對薛心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爲何沒有去南啓。”
薛心聽到宮雲喬的問題,這心似是微微一沉,就對宮雲喬說道,“大老闆,我留下來本就是理所當然,不可能人人都跑到南啓去侯着大老闆,萬一……大老闆沒有辦法離開京城,總是要有人來照顧的。”
宮雲喬故意忽略了薛心語氣中的落寞,也不想
承認沒有可能離開京城。
當然,瞧着公冶文對她的態度,恐怕是不太可能會讓她離開的。
“大老闆,快點沐浴吧,奴婢有些事情是要對小姐說的。”薛心見宮雲喬的神情複雜,有着隱約的焦躁,忙着笑道,她推着宮雲喬繞到了屏風後,服侍着宮雲喬。
這侯府果然是要比旅途中舒服得多,就算她儘量選擇安逸的地方住宿,也無法解除身上的疲憊。
回到侯府,她就可以是那個繼續養尊處優的小姐。
兩種情形相較而言,可真的是讓宮雲喬很容易就做出了選擇的。
“大老闆,明個就是如敏公主出嫁的日子,如敏公主點名要你進宮去送她。”薛心低音對宮雲喬說道,“大老闆可有應對之策?還是稱傷不去?”
宮雲喬的腿傷可是被薛心瞧在眼中的,雖然薛心的腿也曾受過一箭,但經過細心的醫治早就已經痊癒,相形之下,宮雲喬的傷也得就實在是太慢了。
“出嫁?”宮雲喬納悶的重複着。
“是,西金的迎親使者已在京城呆了這麼久,如敏公主要求待景親王回京以後再嫁。”薛心緩道,“其實一開始,韓家準備送個女兒替代身子不好的如敏公主去和親,不過這韓家的丫頭實在是沒有大本事,被西金使者嫌棄,反而是如敏公主落落大方,深得愛戴呢。”
被愛戴又如何?宮雲喬在心裡嘀咕着,東世已經送去一位郡主成了太子妃,如敏公主嫁過去聽說也不過是位王妃,地位差得遠,再受些愛戴,恐怕必會成爲眼中釘的。
宮雲喬對於進宮的事情是全然不在意,也沒有心情去聽,反而問着薛心,“你是何時到的京城?感覺比我還要快呢?”
薛心抿脣一笑,道,“大老闆總是愛開玩笑,您在路上因各種緣故被迫逗留,我們卻是一路無阻。”
“我們?”宮雲喬喃喃的重複着,知道這次一同回來的族人怕不止薛心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