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咬’了王爺。”秋月“提醒”着宮雲喬。
宮雲喬悶悶的回道,“閉嘴,我知道。”
她離開景親王府後,便處於迷惑的狀態,總覺得公冶文是有話要說,有事要做,卻因北門長公子的出現而狠狠的打亂,她趁機離開,是不是真的明智?
不對,她已經瘋了,哪裡還有“明智”可言?
秋月細心的爲宮雲喬買了塊絲帕,遮住了半張臉,不讓他人瞧到宮雲喬腫得離譜的雙脣。
本以爲可以順利回府,卻在半路遇到辦案的北堂識進,以北堂識進的眼力自然是將宮雲喬認了出來,兩人隨口聊着,最後竟成了同桌飲茶,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宮雲喬覺得,自己那點智商都被公冶文收走了。
“如敏公主的事情?也是由大人辦的?”宮雲喬錯愕的看着北堂識進,實在是想不通。
皇親國戚又如何?北堂識進終是外男,真的可以隨意出入皇宮,辦理此事?
“小姐覺得,這是一個‘案子’要由我來‘辦’嗎?”北堂識進抓住了宮雲喬的語病,便直起了腰板,收起剛剛稍露出來的放鬆之姿,臉上寫着“凡事勿問”的字樣來。
他也清楚,方纔與宮雲喬閒聊時竟放下戒備,說出不應該提到的事情來。
宮雲喬聽出北堂識進的言外之意,便笑道,“大人不必瞞我,我雖然不涉此事,但也知道,公主無故病重,有人牽連其中,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當北堂識進欲要開口時,就聽宮雲喬繼續道,“畢竟,長姐快要嫁入皇宮,我很希望這後宮安寧,長姐也能過得和順。”
她在旁人的眼中,始終是最爲良善,毫無能耐可言的宮五小姐,不是嗎?她爲宮雲淑着想,也是符合常情。
“是啊!小姐觀察敏銳。”北堂識進微低下頭,覺得宮雲喬說的有道理,但不全是如此吧?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宮雲喬努力的回憶着,她是說到哪
裡,會與北堂識進跑到這裡來一同飲茶。
“大人,似乎是有事情還需要處理吧。”宮雲喬注意到茶館外有官兵的身影晃過,估計着是他們的案子有了眉目。
北堂識進回道,“如敏公主的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他很難做,誰都看得出來。
宮雲喬想要安慰北堂識進幾句,但更多的是想要從北堂識進的口中挖出有關於如敏公主的事情,卻在此時被打斷。
掌櫃的走到一張桌前,有些不滿的對客人道,“我這裡是不歡迎你這樣的,請你離開。”
這開門迎客是做生意的道理,怎麼掌櫃的倒是趕起人來了?
被攆的客人沒有開口,也沒有離開,更讓掌櫃的氣惱。
“你是聽不懂話嗎?你坐在這裡,我們的生意就沒有辦法做了。”掌櫃可謂是咄咄逼人,也引來其他客人的好奇。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位客人的緣故,原本想要進來喝茶的客人,卻又退了出去,實在是影響生意。
“小姐。”北堂識進突然喚着宮雲喬,將宮雲喬的注意力喚了回來,聽他道,“此事,是我說多了話,但希望小姐能夠守口如瓶,莫要多言。”
“大人放心。”宮雲喬笑道,“望大人能夠進行得順利,我……”
宮雲喬的後半句沒有來得及說出來,掌櫃的抱怨再一次響起來了。
“我給你錢,你走吧,去其他地方喝。”掌櫃簡直就像是要氣瘋,指着那客人渾身都是在發抖的。
店小二端着茶壺,是猶猶豫豫的,到底應該不應該爲這客人倒茶,成了難題。
宮雲喬所坐的角度,看不清掌櫃擋住的客人,無法得知,這京城之內,有誰是不應該來這裡喝茶的。
北辰國的京城與衆不同,人人都是大富大貴,人人都是皇室貴族,根本就沒有乞丐、難民的蹤影,相當的厲害。
如果不是宮雲喬見識到了這各府中的私心與勾心鬥角,她還以爲來到了世人所理想
的世外桃源呢。
“誰讓他進來的?快將他給我趕出去。”掌櫃是越的發了狠的,一回頭見店小二還要爲這客人倒茶,更是來了氣,像是掃晦氣似的重重甩了下袖子,怒道,“否則,你就不必在這裡幹活了。”
掌櫃離開之時,宮雲喬才有機會見到那位客人的真實面目,竟然是個乞丐。
因爲坐得稍有距離,宮雲喬沒有聞到這乞丐身上的異味,但離他較近的客人,不是放下了銀子已經走人,就是捂着鼻子躲得遠遠的,就像是避開髒東西。
“竟然會有乞丐?”北堂識進很是吃驚的喃道,“這不應該。”
“哪裡都是應該有乞丐的。”宮雲喬見狀,便笑道,“我從來就沒有見到京城內有行乞之人,才覺得奇怪呢。”
物極必反,這是最爲基本的道理,這世上有做得這麼周全的事情。
“不!”北堂識進立即就反駁了宮雲喬,“京城子民根本就不多,但凡外城來的人,如若是難民就會得到安置,如果是乞丐也會給予幫助,像是他這樣的人,是一定幫他找份工作的。”
天啊!做得這麼到位?也太讓她吃驚了。
宮雲喬伸手撫向面紗,好在有它將自己過分吃驚的表情擋住了。
“小姐,難道不知道?”北堂識進覺得對於城中安排,全然不知,很是詫異。
宮雲喬低頭笑着,“我哪裡有機會知道得這般多,只不過,瞧着城中安穩,覺得理所當然。”
那乞丐環視着四周,人人都有茶水喝,而他的面前僅有一套空茶具,準備爲倒茶的店小二也已離開,估計是想着法子將他轟出去。
“我只是想喝口好茶。”那乞丐對着店小二急道,“我剛纔是給了錢的。”
原來是已經給過了錢,那如何不給口茶水喝?宮雲喬瞧着北堂識進杯中飄飄浮浮的茶葉片,竟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曾幾何時,她也落魄過,朝不保夕,卻從無人理會,像是避蒼蠅似的驅趕厭惡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