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看着三個人沉了一口氣後比坐了下來,拿起了另外的一隻魚,卻遲遲不動口。蘇洛看他們都拿着魚不吃就是看着自己,不免一陣尷尬。
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對青龍太過客氣了,以至於青龍現在都是和千淩鈺還有顧裡一起黑着臉盯着她。好受些周圍慢慢下降的溫度,蘇洛不禁一哆嗦,早知道就不戲弄他們了。
“好吧,既然你們不相信,你們看着我吃就知道有沒有問題咯。”說着蘇洛就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三人見蘇洛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半信半疑的把烤魚放到了嘴裡。那烤魚雖然只是放了一些鹽和胡椒,但是卻好吃的很。加上一行人是到中午才吃的飯,早就已經餓了。這烤魚莫過於是比玉盤珍饈更加美味的食物。
自從那一次外出後,顧裡是着了魔似的,經常要求蘇洛和千淩鈺帶他出去玩。但是千淩鈺可不像他是一個大閒人,每天忙裡忙出的,哪裡有時間理得他。沒有千淩鈺的陪同蘇洛也不願意走動,於是這事也就擱置了下來。幾次要求後見千淩鈺並沒有答應,顧裡竟然跑去千傲皇帝的面前啓奏。
在顧裡說了實情後千傲皇帝火怒三丈,當天就把千淩鈺和蘇洛兩夫妻召入了宮中,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也不知道這千傲皇帝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體力,一直不停的罵了一個時辰,一旁的小太監都爲他倒了幾次茶,而千淩鈺和蘇洛也這樣跪着聽了一個時辰。
直到一個時辰後千傲皇帝似乎是罵的累了,這才讓他們回去。一出御書房蘇洛就揉着疼痛的膝蓋道:“鈺,你說父皇不是這幾日身體不好嗎,怎麼今日有真大的力氣罵了那麼久。說起來都怪那顧裡,真是閒的沒事做還是怎的,竟然會來父皇的面前啓奏告狀,此等行爲真是讓人髮指。”
此時的蘇洛儼然是一副三姑六婆的樣子,不停的唸叨着。千淩鈺聽着竟然是無言以對,畢竟顧裡怎麼說也是堂堂太子,人家多次有求於他們,卻都被搪塞了回去。這半個月下來,他這麼做也是不算怎麼過分。
回到府中後千淩鈺特地和蘇洛前往町蘭院對顧裡道歉,而顧裡卻是悠然自得的坐在庭院中喝着茶水,好像早就猜到他們會來找他一樣。見狀蘇洛對這顧裡越發的沒有了好感,把臉扭到一邊,對他愛理不理。
千淩鈺說明他們的來意後就切入主題,因爲他身上事務繁多,確實是不能經常陪着他出去遊玩,不過他倒是可以抽出一些時間來和他去這附近頗負盛名的酒肆去感受一下京城的特殊菜色。對於這個提議顧裡是沒有什麼意義,當下就點頭答應了,蘇洛就更不用說,她來這裡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但是卻沒有去品嚐過這裡的菜色,這次的機會倒是正好。
兩夫妻一走,站在顧裡後面的青殤就開口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主子,爲什麼這三個月的時間您要在這太子府裡度過,明明在驛站不是也能夠出去體驗風土人情嗎。總比主子你每日在這受冷落來的好。”
顧裡看着不遠處種着的些許翠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反正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事情就已經成定居了,我倒是覺得那整日國事纏身的日子過久了,這每天坐在院子裡品茶的清淨日子也是一種享受。”
第二日中午的時候千淩鈺處理完事情後就和蘇洛趕到了町蘭院去叫顧裡,而顧裡早已穿扮好坐在庭院中正好。千淩鈺見顧裡這麼期待,這才覺得自己之前一直拂了他的請求確實是不太好的,那種破滅他人所期待之事的事情畢竟太有負罪感了。
今日蘇洛只是穿了平民穿的長袖襦裙,十分簡譜,顧裡在看到蘇洛的時候眼光一閃,雖然很快就被他掩飾,但是千淩鈺卻還是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迷戀。一想到迷戀兩字千淩鈺心裡一滯,再看了顧裡一眼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覺得自己應當是多想了,也就沒有多在意。
爲了能夠讓顧裡清楚的看到京都繁榮的景象,千淩鈺特地挑選了京城裡建築最高,服務最高,也是消費最高的一間酒肆。蘇洛看着自己眼前這三高的建築,對於皇宮貴族的奢侈生活真是頗有感慨。三人一致商量後決定要了一間三樓的一個靠窗的雅間。
雅間的對面正好面對的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從這裡則可以看到大半個京城,視野十分開闊。俗話說站的高看的遠,蘇洛也漸漸理解當初曹操所寫的那一句“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心情,帝王在居高臨下的看着對他三跪九叩的臣子也是這樣的感覺吧。一種從心裡油然而生的那種優越感。
此時的蘇洛就像是好奇寶寶一樣趴在窗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行人,蘇洛全然不知道此時的她有多好看,多吸引人的眼球。坐在她對面的顧裡和千淩鈺也是靜靜的看着她。特別顧裡,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裡,盯着蘇洛的側臉不放。
他彷彿在蘇洛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婉言的模樣,如果只是樣貌那也就罷了,此時就連那神情和動作都那麼相似,這讓他如何能不吃驚。千淩鈺正想叫蘇洛要點些什麼,不想一側臉就看到了顧裡癡迷的神情,心不禁猛地一沉。
一開始的時候千淩鈺礙於兩人之間的身份也不好意思說,但是那之後的顧裡看着蘇洛的眼神是越來越熱烈,千淩鈺他知道自己必須阻止,否則這事情怕是會發展的一發不可收拾。爲了阻止顧裡,千淩鈺這日一下了早朝後就回了太子府。隨後讓度雲去以品茶的名義把顧裡請到花園。
千淩鈺坐在亭子裡,讓人去冰窖裡把一直貯存在冰窖裡一直沒捨得用的清泉拿了出來。千淩鈺剛把水熱好,剛開始泡茶,顧裡就已經到了。千淩鈺擡頭對顧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顧裡回了個禮就坐了下來。
“不知俉圇太子這番叫我來可是爲了何事?”
千淩鈺擺弄着手裡的茶具,很是熟練的把茶泡好後,接下來的就是等待。見一切都準備就緒,千淩鈺這纔開口。“你我認識也不是這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就不必如此客氣,這裡又沒有外人,我們就像從前一樣稱呼就好。”
“呵呵,這樣也好,那些繁瑣的東西實在是煩人的很。”顧裡雖然是對千淩鈺說話,但是眼神卻是鎖緊石桌上的茶壺上,那出神的神情,好像不是在看那茶壺,而是要透過茶壺看什麼一樣。千淩鈺也是靜靜的看着顧裡不說話,直到小半柱香的時候纔開口。
“婉言嫂子去了也有四年時間了吧,見你這番可是還沒有放下。時隔多年,你又何苦如此,聽說你那太子妃的位置可是空了兩年,這一回也是因爲一些特殊原因才娶了月鑫讓她做你的正妻吧。”
聽到婉言這兩個字的時候,千淩鈺清楚的看到顧裡的身體僵直了,見此千淩鈺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果然是如他所想的一樣呢。“我的事你就不必管了,我們加上現如今的兩個多月,也不過是相識五年時間。而且並不熟悉,這些事不是你應該過問的。”
兩人的氣氛由原來的清冷,漸漸的變得壓抑,就在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一股清幽的茶香鑽入二人的鼻中,刺激着二人的腦神經。千淩鈺見茶已經泡好,毫不囉嗦的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兩杯,一杯遞給顧裡,一杯則是留給自己。
顧裡也沒有多想,接過來喝了一口,待熱茶順着喉嚨滑下腹中的時候,顧裡眼神微睜,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茶水苦中帶甜,並不是平時的那種苦澀,而卻有酒的清冽之感,但是卻是茶水的味道,真是妙極了。”
聽了顧裡一連串的稱讚,千淩鈺好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樣。淡然的喝完自己茶杯裡的茶後纔開口說話。
“這茶葉是上好的海東青,而這泡茶用的水,則是我命暗衛到高山上去的泉水,味道自是一絕。你若是喜歡,我回頭讓人給你送些去。”
一聽千淩鈺要送自己一些,顧裡心裡可是很高興的,他雖然外表淡漠了一點,但是卻是非常喜歡品茶,而且精於茶道,在諾大的宮廷裡好喝的茶也不是沒有品過,但是這麼特殊茶她還是第一次喝過。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由沉悶轉向晴朗的時候,千淩鈺知道有一些事情也是時候說了。
雖然他知道在這種氣氛下說這事情太過突兀,但是這也是最好的機會了。“作爲一個愛茶之人,相必你也知道,好茶必須是要好水才能泡的出來。太過強求的話,泡出來的茶水只不過是又苦又澀。我知道夫人長的和婉言嫂子很像,但是她畢竟不是婉言,而且她也已經是我的妻子。她明顯不是你的好茶水。”
千淩鈺說完這番話後,顧裡並沒有回話,千淩鈺倒也不急,反正今天又沒有什麼事情要做,有的是時間聽他的答覆。千淩鈺覺得自己所說的還是不夠明顯,還是決定再添油加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