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百七十七章 無怨無悔

衆人本來以外他已經身首異處,客死他鄉,不想他如今卻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顧裡早就已經知道顧長風回來,所以也沒有什麼表現。一下早朝後顧長風就請示要去看望千月鑫。在顧長風剛說這件事的時候顧裡還有點吃驚,但是最後還是同意了。

畢竟他去雲國丟掉皇位,罪魁禍首可是千月鑫。顧裡清楚顧長風的性格,他斷然不會對一個女人出手,他但是想看看顧長風到底是想做什麼。很遺憾的是顧長風並沒有顧裡所想的有那麼多複雜的思想。他只不過是單純的想去看一眼千月鑫罷了。

顧長風去御膳房拿了一些菜食後便往冷宮的方向走去。這時千月鑫正坐在院子裡喝着自制的桃花茶,冷宮的大門就被推開了。秋菊和千月鑫對視一眼,這時候還不到送飯的時間,怎麼那宮女今天這麼快就來了。

顧長風本來以爲千月鑫的生活應該過的很沒落,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並非如此。冷宮完全沒有冷宮的樣子,不但不清冷,反而前院是鳥語花香,有一塊地上還種着菜,菜籽纔剛剛發芽。顧長風只是停頓了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神情。

在顧長風剛走進來的時候,千月鑫還以爲是見到了顧裡,但是細看之後才發現那個人並非顧裡,而是多日未見的顧長風。顧長風把食盒放在大理石桌上後就坐在了千月鑫的對面。千月鑫示意秋菊把食盒拿下去,秋菊會意,很快就拿好東西退下去了。

“不知道皇后娘娘可覺得後悔?”一開始顧長風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千月鑫還有點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就回過了神來不以爲意的笑了笑。他說的應到是她當初爲了顧裡而算計他,助顧裡奪得皇位後卻被打入了冷宮。

千月鑫淡淡的搖了搖頭:“妾身昔日所做皆是出於無奈,就算再罪大惡極都好,妾身只是想爲夫君盡一點綿薄之力罷了,還望王爺莫要怪罪。”

顧長風看了一下天空,那一句不會彷彿是在問千月鑫,但卻也是在問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她似乎從未感動過。“皇后這般對他推心置腹,他卻對你視若無睹,你就從未悔恨過嗎?哪怕是一點都好?”

這句話讓兩個人皆是丟了神,千月鑫過了許久纔回答道:“我愛他,無怨無悔,就算那是我一廂情願都好,他從不曾正視過我的感情都好,我都會愛他,直到生命的盡頭終無悔。”

“爲了愛他,皇后寧可去千方百計的算計別人,就不怕有一天爲此丟了性命都得不到他的一個回眸!皇后娘娘難道不覺得很可笑嗎。”

此刻顧長風每喊一聲娘娘,千月鑫都感覺到萬箭穿心的痛苦。這個稱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寧王你難道沒有一個自己所愛的人嗎?王爺難道就沒有爲那個人豁出一切去做過一件事嗎?有的吧,只是王爺自己的心裡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一句話相當一支利箭穿過顧長風的胸膛,明明疼得窒息,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愛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後悔不後悔,只要你覺得值得或者是不值得,那就夠了。”

接下來整整半個時辰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顧長風見兩人實在是沒什麼話可以再說,也就起身告辭,說了一句,保重就走了。對於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第一個客人,千月鑫倒是很開心。

秋菊性格開朗活潑,兩人雖然經常說說笑笑。突然有另外一個人來看你,和你說話的時候你就會像是在原始森林遇到人類一樣讓人心奮。這些日子她雖然一直說說笑笑,心裡確實悶的很。

如今終於有一個人聽她把這些話說出來,心裡也舒暢了不少,好在顧長風性子謙和,要是遇到了其他人,被她這麼騙了,導致失去皇位,怕是早就已經取了她這一條命。顧長風走出冷宮的大門,看了一眼站在牆邊沉思的顧裡。

雖然顧裡的事情他很不想管,但是他卻不能對千月鑫置之不理。“皇后娘娘剛剛說的話怕是陛下也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而且臣看皇后娘娘應當是有了孩子數月有餘,已經顯懷,希望陛下能夠好好的斟酌這件事該怎麼處理。臣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顧裡恍然沒有聽到顧長風所說的話一樣,顧長風也懶得理會,那畢竟是他自己的事,他會浪費口舌在這裡和他廢話,不過是想給他提個醒。主要是因爲他很佩服千月鑫。身爲一個女人能有那麼大的決心真的很不容易。要是一般女子怕是早就在這冷宮鬧得雞飛狗跳,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顧長風離開後好久,顧裡才離開了冷宮,在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冷宮禁閉的大門,猶豫了一會但是最後卻還是堅定的走掉了。而正在院子裡喝茶的千月鑫心裡一驚,總覺得背後有一股惡寒,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總覺得有人正透過冷宮的大門注視着她。千月鑫看了一眼禁閉的大門,儼然覺得是自己多慮了。怎麼會有人那麼無聊跑來冷宮這種晦氣冷清的地方來。千月鑫並不知道,如果她打開了那扇門,她就可以見到讓她日思夜想的人兒,可惜的是她並沒有那麼做。這世界上總是會有很多機遇就這樣從我們的身邊擦肩而過,讓我們措手不及。

顧長風騎着快馬,從皇宮一路飛奔回到寧王府,不爲別的,只因爲他答應過千秋要陪他一起午膳,結果他卻因爲去探視千月鑫而誤了時辰。此時已經是太陽高照,用午膳的時間也早就已經過了。不知道千秋那傻孩子會不會生氣。

待顧長風回到寧王府的時候,千秋正蹲在寧王府的門口望着長長的街道,身後還跟着幾個宮人似乎是在勸說他。但是千秋卻恍然如沒聽見一般,並不給予理會。好不容易看到顧長風騎着馬從街道的另一邊飛奔而來,千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飛快的往顧長風的方向跑去。

這可把下人都嚇壞了,等到千秋意識到危險時,顧長風騎的馬離他已經不過是五米遠。下人們不忍看那血淋淋的場面,紛紛閉上了雙眼,眼看千秋就要喪命於馬蹄之下,顧長風卻是硬是把馬給勒住了。馬蹄也在離千秋一米處的地方落了下來。

而身爲罪魁禍首的千秋已經傻在了原地,隨後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小臉被嚇的慘白。顧長風趕緊翻身下馬沒好氣的抱起千秋,對着那幾個下人說道:“你們就是這麼看管秋兒的?看來你們是閒自己的命太長了!”

說完這一句話顧長風就帶着千秋氣沖沖的走進了王府。回到住處後顧長風狠心把千秋放在地上大聲呵斥道:“爹爹不是告訴過你要在家裡面好好的等爹爹,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還跑到府外去?說。你是不是想回到你娘身邊去?爹這就讓人送你回去!”

說完顧長風正打算往外走,千秋這時候也回過神來,邁開小腿跑到顧長風身邊哀求道:“不要,秋兒不要回去,爹爹說了要早早回來和秋兒吃飯的,可是爹爹過了好久都沒有回來,秋兒怕爹爹不要秋兒了這才跑出去的。爹爹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秋兒再也不敢了。”

無論是相對於孩子,還是男孩子來說,千秋都是特別愛哭的那種。而且不管遇到什麼事,慣是會哭,這一點讓顧長風很是不放心,他這麼懦弱,以後該怎麼保護好自己。天知道剛剛那一幕他心裡被嚇的是心驚肉跳,好在有驚無險,否則他到時候該怎麼給蘇洛一個交代。

這一次顧長風沒有再抱起千秋,而是冷冷的站在一邊,冷靜的看着千秋。如果他只是一味地縱容千秋,那麼他無論如何都是學不會保護自己,將來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大半也是拜他所賜。千秋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見顧長風不理他,反而哭的更兇了。

但是顧長風不論他怎麼哭,他都沒有搭理。千秋還以爲顧長風真的要把自己送回雲國心裡不免有些發慌。蘇洛對他縱然很好,但是也許是出於對顧長風身上那種安全感的依賴,讓他並不想離開顧長風。

“爹爹,難道爹爹真的不要秋兒了嗎?”千秋淚眼婆娑的看着顧長風,顧長風不忍看千秋悲傷的樣子,而是背過身往裡屋走去。千秋見顧長風如此,更加確定了心裡的想法。

千秋握緊那雙小手,抽泣了一會後,大聲的對顧長風吼道:“爹爹最討厭了。”說完就往外面跑了出去,顧長風只當他是鬧小孩子脾氣,諒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孩子,能夠跑到哪去,按照他的性格不一會就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時間已經快要接近黃昏,但是千秋卻還是沒有回來。顧長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擔憂,往外面走去。

府中的下人見顧長風黑着一張臉從正殿走出來,紛紛跪下行禮,生怕觸了黴頭。顧長風找了整個寧王府都沒有找到千秋的身影,就連他素日裡珍愛的桃花扇也不見了蹤影。這讓顧長風的心裡更沒有了底。

管家見顧長風一直在府裡東翻西找,還以爲他是丟了什麼東西,趕緊上前問道:“王爺,您可是丟了什麼東西,要不要下人幫忙找找?也許還能找到。”此時的顧長風被千秋的事情鬧得心煩意亂,哪裡有時間理他,正想拒絕,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管家,你可有看到小世子?”管家被顧長風這句話問得有點雲裡霧裡,後來慢慢的才明白過來。顧長風前幾天回來帶了一個孩子,那孩子不是一直叫着顧長風爹爹。只是顧長風一直沒有宣佈他的身份,下人們也是不敢亂叫的。如今顧長風問起來,大概就是那小娃子了。

管家想了想後才突然想起來,確實在中午的時候見到了千秋。“在王爺回來後沒多久,小世子就哭着從悅寧居出來了,下人們問他怎麼了,小世子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往前跑,那個方向,好像是王府大門。”

王府大門這四個字在顧長風的腦袋裡炸開,心裡暗道不好。“你們都是飯桶嗎?看到小世子跑到外面都不知道阻攔的嗎!快,出動府裡所有的人手,務必要給本王找到小世子,要是找不到小世子你們也就別回來這寧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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