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課堂上,有時候會發生很有意思的事情,同桌賈煜,和人永遠有鬧不完的故事。那天放學之後,賈煜早早的就去吃飯,他的眼鏡,就隨意的放在那裡,劉燕在見到之後,悄悄的把眼鏡給藏了起來,並告訴賈煜周圍坐的同學:“你們千萬不要告訴賈煜啊!”估計她是想看別人焦急起來那種窘迫樣子,可事與願違,第二天的時候,我問賈煜:“你是不是啥東西不見了?”他四下翻翻,說到:“都在啊!”我看他的臉上,的確是戴着一副眼鏡,樣子就像他原來那副,然後便把劉燕藏他眼鏡的事情告訴了他,他一聽,馬上就去找劉燕:“我眼鏡呢?”劉燕看看他,有些疑惑,又有些心虛的說到:“你不是戴着麼?”賈煜很認真的說:“早上來我就是找不到,所以去借了別人的,等會還要還呢!”劉燕急了,四下開始找起來,找了半天也沒有結果,賈煜回到座位上的時候,一臉的詭笑,我就明白,戴着的這副絕對是他的,不知他什麼時候已經找了回來,現在又去找藏的人要,真是弄得劉燕想捉弄別人卻反被捉弄。
這件事之後不久,又鬧出了劉燕和鄧偉的緋聞,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劉燕讓鄧偉答應她,什麼事情我們並不知道,她就一直在那裡說:“你答應我嘛!”後面又加了一句:“是賈煜不答應我才讓你答應的!”賈煜聽後,也笑着說:“你就答應她嘛!”鄧偉則一直在那裡不同意,我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什麼,但起鬨的本事可是我的專長,我說:“劉燕是因爲賈煜拒絕了她才讓鄧偉答應她的,鄧偉你就答應吧!”賈煜趕忙反駁:“哪有?是一開始劉燕就讓鄧偉答應她,和我沒關係啊!”我並沒有去注意這裡面那些邏輯關係,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開始寫起東西來,在一張紙的正中寫上結婚證三個字,左邊寫,男方,鄧偉,右邊寫,女方,劉燕,下面落款,中華人民共和國,然後交給了賈煜,賈煜看後,給出了評論:“這樣不太好吧!”於是把男方改成了鄧某,女方改成了劉某,之後就交給了鄧偉,鄧偉馬上大罵:“賤人!”這件事被前面坐的陳新川看在了眼裡,他很想知道紙條上寫的什麼,結果,鄧偉就揉成了一團給他扔了過去,打開看後,他也是一臉的壞笑。
我沒想到還有人會問到關於我心中神靈的問題,那節體育課,劉柏韻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問到:“劉凱,你現在還跟魏雪妍說話嗎?”我說:“沒有了!”她又問到:“那她是不是你心中的女神?”我答:“不是!”“那冷半夏是不是?”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回她說:“不是,我現在心中還沒有女神呢!”這麼說時,心中卻泛起了漣漪,那個模糊的影子,早在我生命之初的時候就有了,那時好像是一年級還是二年級。劉柏韻卻在這時把頭轉向了冷半夏,大聲說到:“冷半夏,你是劉凱心中的女神!”我馬上觀察冷半夏的表情,她紅紅的臉上,說不清是生氣還是難爲情,被劉柏韻這麼一攪和,我心中真的是五味摻雜,最後冷冷的說到:“劉柏韻,下午你帶把刀過來吧,我要把你解剖了!”
向晴晴,應該是這個名字,那時還沉浸在抓特務的遊戲中,我和劉家法是兩個隊伍的隊長,分好隊之後,就是跑,一邊是特務,一邊是警察,我喜歡做警察的那一邊,他們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所以,一直都是我在後面追,雖然我的身體素質比較好,可我抓的那個男孩,速度比我快了好多,我只能一直緊隨其後,在我跑過學校那個舞臺旁邊的時候,我發現角落裡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她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鏡,齊耳的短髮,說不出的可愛,我朝她笑笑,然後又繼續追我要抓的那個男孩,在跑一段之後,從我的身後突然衝出一個身影,就是剛剛的她,她年齡比我小,個頭比我小,速度卻快的讓我驚訝,那個男生瞬間就被逮住了,然後被她一直拖着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些尷尬的從她手中接過,那個男生卻叫了起來:“劉凱你耍賴,還讓女生幫你抓!”我馬上吼道:“有本事你就跑過她啊,沒跑過,叫什麼叫?”他馬上就閉嘴了,然後順從的離開,去到了我們之前劃好的抓到特務之後關押的地方。那雙大大的眼鏡就一直盯着我,我朝她笑笑,她也朝我笑,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照在她的臉上,她成了一副可愛的永恆,我記住了這個畫面,記住了她。
小學時有很多有趣的遊戲,疊羅漢就是其中一種,我們一旦壓住一個,後面的人就一層層的壓上去,這麼一來,最下面那個人被壓的最慘,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是把劉軍壓在最下面,不過那一次,最下面的人卻成了我,那些同學只圖玩的高興,從來不會管最下面的人的感受,就像我在上面時,也是一樣,這次我真正體會到了,在最下層所承受的重量,簡直不能喘氣,在我一聲聲哀嚎中,那些同學卻笑的很歡。我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把他們頂起來了,只能在下面承受這種難受,這時,上面卻開始變得輕起來,我又見到了她的影子,她憤怒的將壓在我身上那些男生推開,那些還想壓上來的,她直接拳腳相加,這種架勢,嚇住了班上的那些同學,最後,我也被她扶了起來,場面有些尷尬,很多同學都知趣的離開了,她又是那種甜美的笑容看着我,我卻是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能老是讓一個女生幫我?她見我臉紅的低着頭,笑的更歡了,然後風一般的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我從來沒有聽見過她的聲音,或許命中就註定我倆之間沒有言語,後來又見了她一次,那是在六年級的時候。她在我們學校好像就上了一年,後來,隨着她的爺爺一起,回到了獅峰村小學。油菜收成之後,媽媽讓我背上一些,和她一起去九村榨油,三十斤的油菜籽,對於這個年齡的我來說,實在是太重,尤其還要走那麼多的路,我就一路走走歇歇,慢慢的,就和媽媽拉開了很長的距離,快到的時候,我已經看不見媽媽的身影了,只能胡亂的喊一聲,她的回答從遠處傳來,我就循着聲音走過去。這裡有一片大大的竹林,林中有很多條路,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有好幾條,正當我爲難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女生的身影,記憶馬上在腦海中閃現,我永遠不會忘記她的模樣,隔了四五年,再見她時,她已經成了一個小美女,我以爲她是去辦什麼事情的,應該是和我擦肩而過,沒想到在見到我時,她就轉身開始往回走,不知是怎麼想的,我就跟上去了。到了她家,媽媽已經在那裡歇了好久,我也一身輕鬆的坐下歇息。
她並沒有再陪我玩耍,或許,在她的記憶裡,早就把我忘記了,榨油的時候,我沒有見到她的影子,油榨好了,又正值大中午,只能繼續在她家歇涼。她在外面玩了一會兒,回來後就去了自己的房間睡午覺,我也有些犯困,她奶奶見我坐在電視前不停的點頭,就說:“你到那邊牀上去睡一會兒嘛!”我朝那個房間看了一眼,她似乎睡着了,可心裡總有些阻隔,便說:“有女生在牀上呢!”媽媽和她的奶奶馬上就笑了起來,她奶奶說:“還男女有別,哈哈哈哈哈……”我不和她們爭論,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從小隻是在學校和女生有接觸,這麼培養起來的,也只是同學關係,涉及到親暱的靠近,我是沒有那種心思和勇氣,總感覺捱到一起,靈魂便會被灼傷。不敢過去睡覺,只能一直打着精神看電視劇,一直看到下午五點過,媽媽才說該回家了,而此時,卻開始演我最喜歡看的動畫片,我硬是不走,拖磨着時間,在看完了之後我才離開,媽媽已經走了好遠,我揹着油枯,風一樣的追出去,她已經起牀了,看着我離開的身影,大大的眼睛撲閃了幾下,像是剛睡醒那種惺忪,不知道我的模樣,有沒有喚醒她記憶裡的一些東西?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不過很多夢境,都會有她的影子,她一直就站在我身後,給我指點一些東西,不是從那次有了汪娜的元素纔有,而是一直都在,最初時,我最受保護,保護我的是比我小的她,她便是我心中朦朧的女神影子,我說:
梧桐花開時節/葫蘆山下的遊戲/一個女孩幫過一個男孩/男孩臉紅了/女孩對着男孩笑笑
盛夏知了叫了/竹林旁邊的相遇/一個女孩領過一個男孩/男孩臉紅了/女孩對着男孩笑笑
從此/女孩在男孩心中留下了一個影子/這個影子守護着男孩/她成了男孩心中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