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定好了人選,我起身向宿舍樓走去,夜已經很深了,而那扇鐵柵欄門也關的死死的,我想起在很多個夜晚外面的喊聲:“樓管,樓管……”特別是在剛開學那會,一點叫一次,三點叫一次,五點叫一次,連宿舍的楊贏也感慨:“樓管他媽就不是人乾的活,要真是天天這樣,估計早就神經衰弱了吧。”我想了想,沒有去叫醒他們,今晚景色這麼好,何不就像高中一樣,在校園裡逛逛呢。
高中的那種不羈,或許整個校園裡只有我一個,這一次,本以爲又是我一個,可走着走着才發現,夜色中,竟然隱藏了那麼多人,多數都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至於在幹什麼,這個我就不好過去做採訪了。我沿着一條小路,一直到了運動場,一路上都能聽到那種低低的聲音,聽的人難受,大學還真是一個天堂啊!我不禁在心裡感慨。運動場上,那些身影更多了,不過還有一些單個的身影,月光把黑夜裝扮的朦朧起來,我看到他們的身邊都擺着酒瓶,估計是遇到了什麼不如意的事在喝悶酒吧。
我在選擇試驗法術的地點,這個位置,當然是越偏僻越好,像運動場一般,看起來很偏僻,估計到了晚上,這就不好說了,尤其是月光很明亮的晚上,那是相當的浪漫,除外還有幾片空地,起點草坪,東坡湖,想來想去,我把位置定在了東坡湖邊,我相信,有水的地方,應該有一種特別的能量在那裡,水主靜,到時候讓自己心境平和的時候,試驗起法術來也方便些。
出了運動場,往東經過東坡相,起點草坪,東坡湖,把整個校園算是逛了一大圈,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的,有好幾次,我都看見一些人影飛快的從我前面閃過,但細細看時,卻一點痕跡都沒有,我揉了揉眼睛,也讓耳朵仔細的聽,真的什麼都沒有,這才繼續往前。
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宿舍樓前,我本想繼續逛下去的,沒想到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人,又在那裡有一聲沒一聲的叫着:“樓管,樓管,開門。”
我也走過去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中,心想,這就不怪我了,反正就算我不叫他們也叫,照樣吵醒,那就順着一起進去吧。走的近些,竟然發現了一個熟人,是王應瑞,他見到我時同樣很驚訝:“劉凱,這麼晚了,你在外面幹嘛?”
“就到處轉了轉,你呢?”我開始打馬虎眼。
他揉了揉眼睛,無力的嘆了一口氣:“還不是那一幫朋友嘛,叫上一起去喝酒,喝完了又在網吧玩,我實在受不了了,頭疼的很,推脫了好久纔回來的。”
我想起他有胃病來着,怎麼還喝酒啊?這個人際關係的維持,我只能嘆一口氣,說到:“注意身體些吧,照你這麼下去,身體哪能吃得消!”
“我也想啊,可是那幫朋友一叫,我哪能不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樓管,樓管,你開不開門?”見叫了半天沒反應,那個喊門的同學把聲音提高了很多,這時,只聽見“砰”的一聲,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原來是樓上有人扔啤酒瓶下來摔碎了。樓管的門也在這時正好打開,她一臉怒容的朝我們吼道:“大晚上的,擾人清夢,你們就不知道早點回來麼?下次再這樣,我不開門了啊,說清楚!”
一羣人全都換上了友善的笑容:“謝謝樓管,下次我們一定早點回來,祝樓管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我和王應瑞進到宿舍,聲音很輕,周子健和楊贏都已經睡着了,某個瞬間,聲音大了一些,他們便在迷糊中不滿的翻一個身,我們馬上停下,過上幾秒又才小幅的動作。這種習慣在上學期就養成了,誰都不喜歡說話,誰也不喜歡打擾到別人。
課程如上學期一般的日復一日上下去,漸漸的習慣了這種生活,但我依然沒有忘記自己試驗法術的打算,那些過程,在那一晚我已經熟記於心,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徵得江凱的同意,再等待下一個月圓。這天,又是四個班合在一起上課,我和他坐在一塊,悄悄的問到:“我有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你幹不幹?”
“你相信有鬼麼?”我首先問到。
他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詫異,想了一下才回答我:“應該有吧,不清楚,反正在小時候我的很多同學都說見過,但是我沒有見到,只是在夢中出現很多奇怪的場景。”
“都是些什麼啊?你說說。”我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馬上問到。
他的神情又多了一絲恐懼:“很多蛇,每晚都會夢到,學校是,家裡也是,到處都是蛇,它們也不咬我,就在我的夢中到處爬。”
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會做這樣的夢,想了想,關於這種夢的傳言似乎也沒有,便拋開了這個話題,繼續說我的事:“有一個通靈遊戲,說可以將兩個人的靈魂合在一起,你玩不玩?”
“什麼遊戲啊,有那麼神奇?”他一臉的不信。
我默然了一下,說到:“其實我也不相信,要不咱們試試驗證一下?其實很簡單的,只要選個月圓的夜晚,然後……”
聽我喋喋不休的講着,當聽到說要取血的時候,他馬上開始搖頭:“不行不行,我最怕疼了,稍微的疼痛我都受不了。”
我這下就呆住了,怕疼的話,似乎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想了好久,我又說:“要不這樣吧,咱們到時候喝點酒,最好喝醉,然後就不是那麼疼了!”
他見我一臉嚴肅的模樣,很真誠的問到:“你確定必須玩?”
“是!”我很肯定的回答。
他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豁出去了,疼就疼吧!”
我說:“明天晚上就是十五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吃晚飯,喝些酒,然後等夜深一些,就去東坡湖旁邊試試這個遊戲吧。”
“好!”他的聲音有些低,表現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第二天沒什麼課,就上午兩節,下午全是休息的時間,我卻沒有閒着,開始去買針,還有酒精,因爲這個遊戲涉及到扎破手指,流血之後,肯定要考慮到消毒的問題,不然傷口感染就麻煩了。江凱的不自信又表現出來,他再次發短信給我:“你真確定要玩?”
“不是說了嗎?晚上見!”我很肯定的回覆。
夜晚慢慢的降臨,我倆也在這暮色來臨的時候喝的醉醺醺的,爲了防止到時候他還是怕疼,從飯店出來之後,我又拿上了一瓶啤酒。我們到了東坡湖邊,開始聊天,等待深夜。湖水就如鏡面一般的平靜,我的心中卻在翻江倒海,等會到底會出現什麼情況呢?這個問題讓我很激動,也有些恐懼,如果出現什麼反噬的情況,靈魂會不會交換?周圍的人影越來越少,慢慢的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除了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一對對。我從懷中掏出那本筆跡,神秘的對他說道:“給你看一樣東西,很好玩的。”
月光照在那白白的紙面上,慢慢的開始出現了一絲幽藍,這些幽藍的光點慢慢的凝結成了一個個字,扉頁的上方,正是合魂術三個大字,江凱看的呆住了,問到:“你從哪兒找到的這個?”
“圖書館!”我老實回答。我的心已經變得急切起來,又說到:“剩下的以後再告訴你,我們先試試吧!”
他似乎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咬着牙說到:“好吧!”然後伸出了手。
十個針眼,出現在了他的十根指頭上,有一些殷紅溢出來,不過在這個夜裡,看起來像是黑色,我又開始扎我的,等這些都完成的時候,我倆面對面的跪在了一起,然後將手指一一對上。
“甲!”我和江凱同時念着,將左手的拇指合在了一起。
“乙!”又是左手的食指。
……
“葵!”隨着右手的邊指也靠在一起之後,我感覺精神有些衰弱起來,然後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你終於來了,我和你的置換,快四年了吧!”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發光的球,裡面有一個熟悉的女生的身影,她是?很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我又看了看聲音發出的地方,在那個光球的旁邊,是一個男生,當我看清楚之後,我呆住了,那不是我麼?在猛然間,我纔想起了光球中那個身影是誰,是汪娜,確切的說,那也不是她,是我信仰裡一個女神的影子,至今都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一直覺得,冥冥的感應中,她是存在的,現在竟然真的到了這裡。
很多畫面在一瞬間開始侵襲我的腦海,兩個世界中不同的故事,我都想了起來,我朝他淡淡的說到:“現在,是不是又該成爲一體了?”
“你是我造出來的,現在,時機已到,當然!”他邊說着,邊慢慢的靠近我,我有一種恐懼,我即將消失,從此之後,成爲他的一部分,那些記憶開始變得越來越少,最後,我都想不起自己是誰了,還有,還有,還有什麼?沒有了!
我從新審視了一下自己,自己的堅強,僅僅是自我的一部分而已,他怎麼能拋棄我呢?這纔是一個完整的靈魂吧!從新正魂了自己之後,出現在我旁邊的是一扇門,那裡面,是江凱的世界,我決定過去了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