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什麼都沒有,周圍已經變的有些暗了,我用手電照了照井口,空空的,那種咳嗽的聲音又傳來了,這次我確定,聲音是從井裡傳出來的,我相當害怕,但卻是怎麼也不相信真的有女鬼存在,要是真有的話,我就親她一口,抱着這種想法,我的勇氣又上來了一些,接下來便學着一開始的動作,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向井口爬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在咳嗽。天上的月光此時已被完全遮住,周圍變的很暗,幸好有手電,可手電只能照到一個地方,我總感覺周圍那些照不到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存在,它們讓我的心發毛,水井的附近也有幾顆梧桐樹,不過卻是沒有小學的那麼大,這時吹過來一陣風,梧桐樹上的葉子已經基本掉光了,風過之後,只留下一陣枝丫敲打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人在磨牙,這種環境的改變讓我更怕了,所以我加快了往前爬的速度,以求看完之後就馬上回宿舍。
當我把頭剛伸向井邊準備看裡面到底是什麼的時候,發生了一件特別恐怖的事情,我竟然碰到了一個額頭,我的額頭就這麼和它的額頭碰到一起了,我全身一麻,猛的向後彈開,再看井口時,什麼都沒有,可我剛剛明明有碰到東西啊,我再摸摸自己的額頭,觸手冰涼,剛剛碰到的額頭就是這種溫度,絕對沒有錯,定下神之後,我又爬過去,這次我不用擔心再碰到它的額頭了,因爲剛剛聽到有東西掉下去砸到水的聲音,那麼它剛剛在和我一碰面之後,應該也是被嚇住了,不然不可能掉下去的,既然它都怕我,我幹嘛要怕他,我快速的爬到井邊,用電筒一照,還是我當初看到的那副景象,空空的水井,井底水面在不停的涌動,烏雲在此時開始退開了,周圍又恢復了初始的那種明亮,不過水麪卻是越涌越急,似乎正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我想看個究竟,就這麼一直等着。
幾秒鐘之後,真的有一個人形的東西冒出來了,因爲這口水井比較大,比較深,當時人們設計的時候就在水井的井壁上安了那種鐵梯,以防止有人掉下去之後好抓住鐵梯爬上來,此時,這個鐵梯卻幫助了這個人形的身影,他一身白衣,並沒有蓋住整個頭的那種披肩長髮,看樣子並不像別人說的是女鬼,這副景象真的把我嚇呆了,以至於我全身無力,想逃離都不行,只能這麼一直看着,等着它一點一點的爬上來,他的模樣我看不清,因爲井比較深,現在纔剛出來,這段距離還是比較遠,而且電筒光並沒有白天的那種亮度,他爬的很慢,快到井口的時候我已經有些習慣這種恐怖了,這種習慣讓我全身的力氣又恢復了一些,我下意識的往後一點一點縮去。
離井口十幾米遠的時候,我坐了起來,然後把電筒光一直對着井口,等待着他爬起來,我很想在此時就離開,但我還是決定先看看它到底長什麼模樣,月光下的井口終於冒出了他的頭,髮型,眼睛,鼻子,嘴巴,最後是整張臉,我終於看清了,這根本就是我的臉,不知是不是它白衣映照的緣故,它的臉也顯得慘白,就像是結了一層霜,他還在繼續向我爬過來,我大吼一聲,在這個空蕩蕩的校園裡傳的老遠,然後起身向宿舍跑去。我感覺自己頭重腳輕,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宿舍的,宿舍裡很安靜,那些自娛自樂的同學在此時也睡着了,我倒在自己的牀上,拉過被子,整個人在被子裡蜷成一團,這一晚,我根本就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那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東西,第二天,我就病了,病的很奇怪,不發燒,不咳嗽,就是全身乏力,沒有精神,感覺自己很虛弱。
劉華講完這些的時候,吊液也馬上快滴完了,劉紅把他手上的繃帶一點一點撕開,然後按住那團藥棉,熟練的把針抽了出來。我有個疑問在腦海裡,便問他:“你說上週週四遇到的,週五就病了,該不會已經打了一週多的吊液了吧!”劉華無奈的看着我,然後舉起了自己的手臂:“你看看手上的針眼就知道了!”我靠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真的有好多針眼的結疤,便又問:“打了這麼久吊液都沒有好?”劉華顯得有氣無力:“你看我這樣子像好了麼?”我起身,在這個房間裡走了走,而大腦卻在飛快的運轉:“到底該怎麼辦啊,這種情況估計打吊液是沒有用的,等找些別的方法才行。”其實劉華在講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林姿林麗的事情,她們不也是我遇到的異物麼?只是好像我身體比較好,雖然遇到了,但是並沒有什麼事情,鬼,陰間,陰陽師,我馬上想到了學銀,便對劉華說:“華爾,要不你去找學銀看看,說不定他能幫你,我小時候的事,就是喝農藥那次,都是他幫忙看好的!”劉華閉着眼睛,看樣子是又困了:“再說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幹,就想睡覺!”見了這副情景,我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好玩的了,總不能一直在這呆着看劉華睡覺吧,便說:“那你好好睡會吧,醒了之後還是去找學銀看看,我先回去了,山上就婆一個人,我回去多陪陪她!”劉華應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估計是睡着了,劉紅送我出門,我拿上那把雨傘就準備走,她的爺爺奶奶見了,馬上留我:“凱爾,再耍會嘛,吃了飯再走。”我笑着說:“不咯,婆還在屋裡等我,山上就她一個人,我回去多陪陪她。”他們想想也是:“那有時間又下來耍哈,你一個人在山上也無聊,下來多陪陪華爾嘛。”我點頭答應。紅爾一直送我到外面,臨走時我對她說:“你哥哥的事你還是去找下學銀吧,這麼一直打吊液真的起不了作用!”她半信半疑的看看我:“好吧!”
這個週末剩下的時間,我就一直待在家裡,奶奶做飯時我燒鍋,然後給她講一些學校發生的事情,而奶奶臉上的憂愁在此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笑的像個孩子。週六在劉華家呆了一上午,下午在家裡度過,一夜之後,似乎又面臨着上學的問題了,而奶奶總在週末的時候顯得悶悶不樂,我一走,她又要盼半個月吧,想到這個我就一陣難受,我也勸她就直接住到四爹家吧,她總說:“家裡有豬,有雞這些副業,還有自己的園子要打理,何況四媽一直在生病,住過去也不好!”老人真的爲兒孫操碎了心,我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和她一起盼望着這種日子早點結束。
這次去伏虎,我還是選擇的走小元這條路,說真的,蒙子埡那條路我真的有些陰影,曲家橋那條路就更別說了,小元的這條路雖說也有些那種傳聞吧,不過人卻還是很多的,那些港片裡不是演的人氣可以驅散陰氣麼,那麼,至少這條路的陰氣少一些,何況我還準備到小元去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小學的同學,然後一起聊聊天,聚一聚,懷念一下過去的美好時光。吃過午飯,我跟奶奶招呼了一聲,就去山下的公路邊搭車了,今天當伏虎,本可以一路就坐到伏虎去的,但我選擇了在小元下車,因爲我真的太想他們了。
這次我不僅見到了他們,而且還見到他們在上課,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週五就放假了,所以我週五下午過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遇到,而劉家太是因爲在他小元的親戚那玩了一天,他回家的時候我正好遇到。週日就開始補週五落下的課,我過去了,正好遇到我姑姑所在的那個班上體育課,感覺他們的進度好慢,現在都還沒有把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教完,好像才教到跳躍運動,我在一邊看着,心裡有些癢癢,急於展示自己,便在他們老師每次教一個動作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給他們比劃下一個動作,這個情景也吸引了相當多的女生的目光,她們看向我,小聲的議論紛紛,而那些男生,認識的看着我笑笑,不認識的則當我不存在一樣,專心的聽着老師講每一個動作。雪梅也和姑姑一個班,此時看見,小學的那種迷戀依舊存在,只是,她也和不認識的那些男生一樣,當做我不存在,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時間的洗滌麼?還是距離遠了,心自然就疏遠了?我想應該兩種原因都有吧,隔得遠了,時間久了,自然就淡忘了,何況,就算熟識的話又能走上前說什麼,難道學着那些不認識的女生一樣犯花癡?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因爲我一直看着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吸引着我,那些動作她做的並不標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分心,難道和小學一樣,她僅僅是用餘光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