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很多。”我點評道。
“恭喜您獲得大衆點評網的100元紅包!”王美晨笑道。
“這種紅包只能給予人一種虛擬的祝福,其實沒有實際的作用。因爲一般都是優惠券,想變現只能再花錢,結果爲了優惠花了更多的錢,那到底是不是優惠呢?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我最近湊熱鬧搶紅包,結果淨搶到這種,於是不怎麼滿意得說道。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處有還無。真假虛實,是相對成立的,全在當事人怎麼看。”王美晨拍我一下,語氣難得溫存。
“姑娘這是在安慰我麼?小生感激涕零則個!”我笑道,身上好像一股電流劃過,心裡覺得好舒服,腦袋上揚,嘴巴都要“啊”得叫一聲了。
美惠子就溫馨得笑,安靜得看着我們不說話。
王美晨靜靜得看着我,那麼一瞬間,我忽然覺得時間靜止了,空間也虛無了,觀衆美惠子似乎也不存在了,世界上只剩下了我和王美晨兩個人,世界就只是我和她兩個人。
看着她溫暖的笑,我心裡想,恩,這樣就好,這樣就夠了,一切都OK了。
既然是一瞬間,自然很快就過去了。但是我覺得這一瞬間很久,很久,我覺得所有的時光,都只是這一瞬間,而這一瞬間就是永恆。
一個聲音傳入耳邊:“還要不要聽我的故事了?”
好像從很深很深的水裡浮出來——愛就是一股很深很深的水,讓人沉迷,戀戀不捨。即使它會吞噬你,消滅你,你也心甘情願,不棄不離。
愛是一個很宏大的概念,只是把它簡單理解成男女的感情,那就太狹隘了。藝術家對於藝術的愛,美食家對於美食的愛,運動員對於運動的愛,等等,都是平等的感情,都值得生命高度的付出。
王美晨微笑一下,轉過頭來對惠子說道:“說,我想知道明智光秀後來怎麼了。”
“這個,其實我知道。”我笑道。
“閉嘴閉嘴,不要聽你講,我要聽惠子說。”王美晨笑着捂我的嘴。
惠子微笑道:“你們還要繼續打情罵俏麼?要不要我回避?”
我抓住王美晨的手,一不小心連她小辮子也抓住了——順便說一下,王美晨把頭髮梳成一條一條的小辮子,自稱是受澳洲土著的影響。
我笑道:“你可得老溼——不對,是“老實”會兒了,我手上可抓着你的小辮子哪!”
王美晨一揚頭,臉上現出挑逗的表情,噘着嘴巴笑道:“你威脅誰?我怕你了?”
我撒開手,剛要說話,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然後耳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接着是清脆的小孩聲音“呀!”
“誰家的孩子?!”我一梗脖子,伸頭去看,同時問道。
“奧,我家米丫。”美惠子轉頭看一眼,隨口回道。接着起身,看起來是要去抱她嘴裡說的“米丫”。
“這自由落體,快看摔着沒有。”我關切說道。
“米丫,好可愛的名字。”王美晨也站了起來,和惠子一道朝向米丫走去。
美惠子抱起米丫,親暱得撫摸小傢伙的額頭,搖來搖去安慰她。
王美晨興沖沖跑過去,用手摸米丫的衣服,驚喜得笑道:“好神奇的衣服哎!”
美惠子笑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合身吧?”
王美晨點頭,笑道:“合身!私人訂製就是棒!”
我重新坐下,指點江山般指點兩位,笑道:“你們呀,知道的你們這是對待一隻小貓,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位小公主呢!”
王美晨衝我飛一個白眼(不知道這妮子什麼時候能夠衝我飛個媚眼,%>_<%),笑道:“去去去,你小毛孩子知道什麼?釋迦牟尼佛說衆生平等,達爾文老師說人還是猴子變的呢!”
“對,”我順着她的話頭繼續往下說,“要是按照蒲松齡先生的話,這小貓明天可能真變成一個小姑娘了!”
“人家本來就是小姑娘好不好?”王美晨笑道,她拿手隔空點我一下,好像空氣和電流一樣,也能傳播點擊,“小貓姑娘,也是小姑娘!”說完腦袋上揚,鄙視得看我。
“恩,您老說得對!”我呵呵得笑,繼續順着她話頭往下說:“假幣也是幣,死人也是人,自己愛自己也是有人愛。”
“那咋滴?動畫導演就不是導演嗎?”王美晨繼續呵呵得笑,一口東北腔很純正。
“對啊,下了臺的領導還是領導嘛,自己見過的錢簡稱自己的錢。”我依然如故去講,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俗話說“拿她的話扇她的嘴”。
“難道不是麼?”王美晨撲閃着大眼睛,表情很有求知精神。
“額(⊙o⊙)…”,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同樣渾圓得好像正月十五二月十五三月十五一直到臘月十五的月亮般的眼睛,想起《圍城》裡四喜丸子小胖子大詩人曹元朗對月亮的比喻“孕婦的肚子貼在天上”,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別說,這胖子的比喻還真是貼切形象,充滿生機和情趣。
“道理是沒有問題的呀!”美惠子在一旁,笑眯眯說道。
“嗯哪呀呀!”她懷裡的小貓米丫竟然配合着主人張口說話,發音如同一個同樣大小的孩子,讓我頗爲驚訝。想起我媽說過的話“甭管是什麼東西,養久了都能通人性。”,不由暗自欽佩——而且是第N次暗自欽佩勞動人民的智慧。
這一想,小娃娃人——就是人的嬰兒,不是“娃娃魚”O(∩_∩)O。養久了養成人,也不過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一隻小貓從小養大,送她上學讀書,也能和人娃娃一樣知書達理得,通曉八國語言文武雙全都有可能。
我想起人猿泰山的故事,想起看過新聞說有人的娃娃被狼叼去養大,結果和狼一樣習性。後來帶回人類社會竟然死掉了,因爲不適應。還聽說有人訓練小狗說話,結果能說好多英語單詞。
我竟然還想到了“衣冠禽獸”以及“禽獸不如”,以及抗戰劇裡說的“中國人是豬,是狗!”“支那豬”,“我們還不如日本人的一條狗”,以及著名的舊中國上海灘“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公園門牌。
真是“衆生平等”啊,達爾文老先生的理論也真是有道理且自古以來被人民羣衆廣泛認同。人真的不過萬物中普通的一員,靈長類一種普通動物而已,一點也不高級,最多不過“相對高級”而已。
美惠子的清脆聲音打斷我的思緒:“兩位,還要聽故事嗎?”
“這故事講得,真是‘一波三折’,難得連續,好像現在電視劇,插播了多少廣告啊。”王美晨笑道。
“古人講‘文似看山不喜平’,這過程要是寫成文章,必定是好文了!”我笑道。
“嗯哪呀呀!”米丫搖動着雙手,點着頭張口發表意見,聽起來好像是贊同。
美惠子笑道:“不過我們也沒什麼事情,閒中取樂而已,這故事一般會得個善終。”
“對呀,上回講到哪裡了?”王美晨問道。這時候她看到米丫,覺得好玩,於是也把兩隻手放在臉龐邊,握成小貓爪子樣子上下搖動,一股子嬌嗔模樣。
我哈哈大笑,真想抱住她親一親。
“那就親哦!”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以爲是美惠子在說話,擡頭看她,見她也正看着看我,嘴巴卻完全沒有動。
什麼情況?我奇怪得看着她,心裡頭那一個波濤起伏。怎麼她也有讀心術?怎麼知道我的心思?而且還會意念傳語,不動嘴脣就能把話傳到我耳朵裡?
惠子笑眯眯得看着我,笑道:“說話的人不是我,他卻就在這個屋子裡。”
我出離得奇怪了,腦袋左右轉動,可是看不到屋子裡的那個說話的人。明明只有我和兩個姑娘啊——不對,是三個姑娘,兩個人姑娘,一個貓姑娘。
王美晨看我和美惠子,轉動腦袋搜索了一會兒,笑眯眯也盯着我看,雖然不說話,確實很清楚情況的樣子。
我又產生了自己是個冤大頭——可惜不是“袁大頭”(民國時代銀幣的俗稱——作者注)~~~~(>_<)~~~~ 的感覺了,心裡又懊惱又悲傷又好奇又害怕,卻是無計可施,只好直愣愣坐在椅子上,好像長在了上面一樣。
“哈哈哈哈!”那個聲音又出現了,打雷一樣在耳朵邊迴盪,我那加強版的眼睛們卻看不到閃電,完全不知道誰在說話。
這個時候,忽然晴空一聲霹靂,屋外下起瓢潑大雨來。
王美晨跳起來,跑到窗邊打開窗戶,把頭伸出去,手在空中舞蹈,好像在接雨水。
“好清爽的雨啊!”她跳着腳笑着,身體好像在跳天鵝舞,從屋子外面飄進來的雨水帶着陽光,閃耀着晶瑩的光,好像演員在舞臺上從空中照下來的燈光。水珠子好像銀做的,落到王美晨的身上,四散飛濺,有些打落在她的身上,打溼了她的衣衫,陽光下一映,王美晨的身體也好像月亮一樣閃着光。她的碎花裙子在水珠子裡面飛舞,好像一朵綻開的雪蓮花,使得她好像一隻開屏的孔雀——傳說孔雀都是公的開屏,可是偏偏她是人,人和孔雀當然不同,所以開屏如花的自然是女人。